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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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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阁维站在舞子町外的海滩边,脚下的鹅卵石略微感觉有些生硬,但即使是在深蓝色的天幕笼罩下,它们也不愿意放弃本来的面目,倔强的炫耀着它们的纯白。

面前泛着幽光的海面轻轻舞动,和月色以及周遭稀疏的光芒混合而成的颜色,更接近于打翻的蓝色钢笔墨水。

这东西陈阁维小学的时候经常见到,但并没有在他的生活中停留太久,一次又一次的跳级和转学,使得它在陈阁维的记忆里逐渐模糊,只留下一个大概的印象。

夜风掠过男人的身躯,留下阵阵寒意。

因为是开完会直奔音乐节的缘故,所以陈阁维还穿着正式的白色衬衫,系着根蓝色条纹领带。

在到达音乐节的现场的时候,他和尹相煜就显得十分突兀,和周围的狂热歌迷们格格不入。

bLAcKpINK的表演结束后,就轮到了霓虹本地的歌手和乐队组合。

如梁世宇所说的那样,乐队组合占了大头,而他们似乎都偏爱于那种风格炸裂的摇滚,一个个激情的像是要把鼓面敲破,把吉他弦拉断,把天空吼出个窟窿。

尹相煜的霓虹语很一般,这就导致他基本听不懂台上的歌手在唱什么,只能看着他们扯着嗓子在那里放声高歌,体会着那股感染力在自己的身边萦绕,但就是钻不进自己的内心深处。

陈阁维的霓虹语水平要比尹相煜好上很多,简单的交流不成问题,虽然他只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去学习。

但是他也不太欣赏的来这种特别激情的摇滚,尤其是身后还有黑压压的一片狂热粉丝在呐喊。

在皱着眉头忍了两场之后,工作归来的梁世宇看着两人一脸完全融不了的样子,于是便笑着带两人离开了现场。

离开体育场,梁世宇带着陈阁维和尹相煜在外面走了一小段路,然后抬手指向南边,告诉他们,他们明天要去的数据中心,就西南边的那座岛上,烟火大会今晚就会在那里举行。

陈阁维虽然对霓虹人的庆典没什么兴趣,但还是同梁世宇表示了感谢,后者微笑回应之后,便返回了体育场。

目送梁世宇离开后,陈阁维再次转头看向西南边的方向。

但他的注意力并不在远处散发着亮光的小岛上,而是更加广袤无垠的深蓝大海。

“我出去逛逛。”

陈阁维简单地抬手同尹相煜说了句,然后便转身向海岸边走去。

尹相煜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双手插进口袋,然后也跟在陈阁维的身后,走向海滩。

两个人就这么在鹅卵石铺就的海滩上吹了一会儿冷风,注视着平和的海面,听着舒缓的水流,一股宁静祥和的气氛,迅速笼罩了两人,和之前在音乐节上的狂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中间尹相煜率先打破了这股平静的气氛,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指向身后的街道,告诉陈阁维。

“我得去弄点吃的。”

两人走下海滩的那条路上,就有几家店铺,还有一间便利店。

这附近一整片都算是旅游区,所以该有的配置基本都齐全。

尹相煜走后,凝视着大海的陈阁维长舒了一口气,然后仰头看向天空。

如果这片海滩是沙子铺成的话,他还挺想躺下来的,但是是生硬的鹅卵石的话,那就算了。

闭上眼,水声洗涤陈阁维耳膜的同时,那些烦心的事情又一次涌上了陈阁维的心头。

他的智力确实能够帮他解决很大一部分的事情,但是对于一些无能为力的,他也会感到烦躁。

低下头,陈阁维转身准备离开。

时候不早,该回去收拾休息,然后准备明天的公务。

可陈阁维刚刚转过身,还没超过九十度,口袋里的手机就突然震动了起来。

陈阁维定在原地,拿起手机一看,是朴学林打来的电话。

一股本能的不妙感瞬间袭上陈阁维的心头,网络安全公司的下属在这个时候给领导打电话,一般都是出了什么比较大的问题。

迅速接通电话,陈阁维将手机放到耳边。

“部长,NhN的服务器又遇到严重堵塞了,感觉是有人恶意攻击,搜索引擎要十五秒才能出结果,Line那边也不断有掉线的情况。”

“重新配置流量了吗?”

陈阁维立刻问道,表情也一下子变得认真了起来。

“现在正在操作,不过霓虹那边的Line听说更严重,部长您要不去他们那里的服务器看看,您现在不就在霓虹吗?”

陈阁维转头看向侧前方的那座岛屿,轻舒了一口气,然后轻声道。

“我现在就在数据中心附近,我去看看。”

……………………

……………………

金智秀走在明石海峡公园的主题展览区,道路两旁挂着连绵不绝的纸灯,一路向着视野的尽头延伸而去,像是一条婉转的璀璨星河。

四周棚子搭起来的摊点很有多,售卖的东西各异,还有些只是单纯的展览或玩乐。

Jennie挽着金智秀的胳膊,紧挨在姐姐身边。

密集的人群推着她们,向着更加热闹的地方走去。

四周许多人都穿着浴衣,像她们这样穿着普通夏日服装的人,反倒成了少数,二十几个人里面才能发现一个。

朴彩英和Lisa走在前方,处在金智秀的视野范围之内。

不过这两位显得要比金氏姐妹更加兴奋一些,高兴地在周围四处转悠,体验着陌生的新鲜事物。

金智秀是组合里最不爱逛街的那个人,比起来这里闲逛,她更乐意于待在酒店房间里打游戏,她今天游戏里的任务还没来得及清完。

不过难得出来陪妹妹们逛逛街,她也没什么所谓,而且等会的烟火大会她确实还有些兴趣。

但走着走着,身旁的Jennie忽然停了下来。

金智秀转过头去,就看到Jennie高兴地看向某处,然后迅速抬起手,兴奋地挥了挥。

金智秀循着Jennie的目光看了过去,一道熟悉的男性身影出现在那里。

那是同公司的前辈,Jennie的……男朋友。

Jennie转过头,抱歉的看向自己的姐姐。

而金智秀则是轻舒了一口气,然后微笑着看向Jennie。

“去吧。”

Jennie高兴地抖了抖身子。

“谢了,欧尼。”

说罢,Jennie就兴奋地窜了出去,奔向她的男朋友身边。

金智秀看着甜蜜的两人,抿了抿嘴,然后便继续迈着悠闲的步伐,跟着人群向着前方走去。

散步的过程中,金智秀还特意地寻找了下之前还处在自己视野范围内的朴彩英和Lisa两人。

但望了好几圈下来,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略有些担心的金智秀想要拿出手机,试着给朴彩英她们打个电话。

但此时的她刚好来到了街道的尽头,跟着人群一起,来到了海岸的观景台边。

金智秀一眼看下去,整个观景台密密麻麻的站满了观众,就像是下午音乐节的再次复刻。

看着这人头攒动的场景,金智秀皱了皱眉,然后便转身向着外围走去。

这里的人太多了,她怕她等会被挤得喘不过气。

后方的人群还在不断地向着这里汇集,这让金智秀的脱出变得有些困难。

不过在一番挣扎之后,还是艰难地来到了外围。

而在这时她也看见了,正站在人群边缘处的朴彩英与Lisa。

两个人举着手机,热切的交流着,似乎是在讨论刚刚拍摄到的东西。

金智秀发现了两人,便也断了打电话过去的心思。

但她们三个人之间此刻至少还隔了一百来号人,刚刚杀出重围的金智秀实在没有什么再挤过去的想法。

漫不经心地向着旁边走了两步,金智秀开始寻找,有没有什么比较高一点的地方,人又比较少,可以方便观赏。

慢慢地来到人迹稀少处,这里更靠近北边的牧园,道路上方还有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金智秀思考了下,然后便奔着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走去。

只是金智秀的脚步刚刚迈出,忽然就有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出现在便利店的方向,急速开了过来。

金智秀立刻后退了几步,一个转身,避让开了轿车。

待到轿车驶离她的身边,金智秀才慢慢转过身。

然而那辆白色的轿车并没有开远,只是在西边的一处小房子旁停了下来。

随即,车门打开,两道熟悉的身影从车上走了下来。

“哦?”

金智秀看着意外出现的陈阁维与尹相煜,神情有些疑惑。

但想到他们下午出现在音乐节上过,随即便也释然。

金智秀站在原地,看着陈阁维和尹相煜,跟着另一名从驾驶位下来的中年男人,来到了那间小房子的旁边。

随着那名开车的陌生男人在旁边的墙壁上按了什么,山体间竟然有一道自动门,缓缓向两边打开。

看着曾经只在电影中见过的场景,金智秀有些好奇,不由自主地就向着陈阁维那里靠近。

三人在门打开后很快就走了进去,两扇金属门随即再次合拢,但只动到一半就停住,还留了个两人宽的间隙。

金智秀小心地走到这座山内建筑的门口,向着里面看了看。

不宽不窄的门缝里,透出一片银白色,看上去像是一座工厂。

金智秀再次抬起头,扫视了一下面前的小山,确认了,这座建筑确实是造在了山体内部。

好奇心驱使着金智秀一步步来到建筑门口,她看向门口贴着的金属门牌,上面的霓虹文她并不懂,但是下面的英文,她还是勉强认得。

“……Internet……data……center……数据……中心。”

翻译过来后,金智秀立刻明白,这里是和陈阁维的工作相关,或许这里就是他来霓虹的原因。

不过怎么他下午还在拼盘演唱会,晚上却跑来上班干活了?

有些不解的金智秀向里看了看,靠近门口的两个房间门都紧闭着,侧前方有着电梯,左前方则有一个大房间,金智秀看不出那是做什么的。

但不知不觉地,金智秀向着里面走了几步,来到了建筑内。

电梯旁边的墙壁上还贴着块亮银色的金属牌子,应该是建筑分布指示,因为上面写着1F,2F一直到5F。

牌子上的分布指示也是霓虹文和英文结合,金智秀只能看到几个简单的单词,例如data,room,office之类的。

看了一圈,好奇感消散大半的金智秀忽然觉得不妥,于是便慢悠悠地转过身,准备离开这里。

但就在她刚转过身的时候,旁边的电梯忽然发出了“叮”的一声。

随即,电梯门打开。

这声音响起的下一秒,金智秀就觉得不好。

果然,还不待她转过身,身后就响起了两个男人的叫喊声。

金智秀举起双手,紧张地转过身,抱歉的看向突然出现的两人。

这是两名年轻的霓虹男人,都穿着藏青色的制服,其中一人拿着警棍,严肃地指向金智秀,用霓虹语厉声询问着。

但金智秀根本听不懂他说的什么,完全无法和他交流。

而旁边的另一名安保人员,则拿起了对讲机,开始对着频道里汇报起什么。

金智秀一边举着手,一边用英文结巴的同两人讲道。

“Sorry,I lost……”

忽然,较为年轻的那位安保手中的对讲机发出了声响,一道金智秀熟悉的声线响起。

对讲机里的男人先是用霓虹语平静的说了两句,然后就切换成了韩文。

“不要怕,我来找你。”

接到指令的两名安保立刻冷静了下来,看向金智秀,点头道歉。

而金智秀在听到那道沉稳的声音后,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二十秒钟后,电梯再次降至一层,拉丝金属的双开门缓缓向两边滑去,陈阁维从后面走了出来。

陈阁维先是看向金智秀,向她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同时快步走了过来,然后转头看向两名安保,向他们解释起来。

在简单地交谈了两句后,两名安保便点头示意了下,然后转身离开了现场。

陈阁维松了一口气,然后平静地看向金智秀。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刚在路边来着……”

金智秀抬手指向大门外,紧张地解释道。

“看到你们在这里,然后就……过来看了下。”

陈阁维偏过头,看了眼没有关上的大门,随即便明白了什么,然后随意的问道。

“你们来这里玩的吗?其他人呢?”

“彩英她们在观景台那里……我一个人……过来的。”

金智秀看着陈阁维,仍旧有些担心。

年轻男生点了点头,然后半转过身,轻松地同金智秀说道。

“不用慌,我跟他们说你是和我们一起的,你想进来看看就多看看好了。”

说罢,陈阁维迈步走回电梯,伸手按下了上行键。

电梯门随即打开,陈阁维转过身,看向了仍旧杵在原地的金智秀。

后者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下定决心,跟上了陈阁维的步伐。

两个人一起进入到了电梯内,轿厢开始缓缓上升。

金智秀环视了一圈构造简单的电梯,然后紧张地靠到陈阁维身后,小心问道。

“这里是数据中心吗?”

“你知道啊?”

陈阁维转头看向金智秀,表情略显意外。

“门口的牌子上写着data center,其他的英文我就不认识了。”

金智秀再次抬手指了下前方,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陈阁维收回了目光,然后淡定的说道。

“这里是霓虹第二大的数据中心,去年建成的,很多霓虹的网络科技公司的重要信息,还有后备服务器,都存放在这里。”

说着,陈阁维转过头看向金智秀。

“你玩什么游戏?”

金智秀思考了一秒,随即有些苦恼的说道。

“很多。”

陈阁维表情不变,抬了抬手,继续介绍。

“世嘉,南宫梦,史克威尔,tEcmo,都在这里设有服务器,tEcmo的大部分重要资料备份也在这里,这些公司的代表作你可能有玩过。”

电梯门打开,陈阁维先一步走了出去,然后继续说道。

“我来这里是因为Line的服务器好像出了点问题,现在尹相煜在修,你就跟我在后面,不要多说话就可以了。”

“好的。”

金智秀第一时间点头答应,但下一秒又觉得有些不妥。

“其实我可以直接走的。”

走在前面的陈阁维抿了抿嘴,随即略带歉意的说道。

“抱歉,我编理由的时候说顺嘴了,不好改,而且你就这么进来再出去也太奇怪了,今天和我们一起来的负责人不认识你,伱不用担心”

“好吧。”

金智秀轻声答应,然后便迈着急促的小碎步,来到了陈阁维身后,紧跟着他。

他们是在五层停下,周围的环境以米白色为主,四周的墙壁上都铺设着吸音材料。

这种材料金智秀之前在录音室也见过,所以才会知道。

两人在一处蓝色的大房间门口停下,陈阁维先行走了进去,金智秀则紧跟在他身后。

房间里摆满了黑色的服务器组,低沉的运行声嗡嗡作响,上面的指示灯一些常亮,一些则规律的闪烁着。

刚刚那名开车的男人,就站在离门口不远处,见到进来的陈阁维,先点头示意了下。

随即,便迈步走了过来,主动同金智秀伸出手。

金智秀也小心地握了下他的手指,礼貌地点了点头,算是问候。

另外,金智秀还清楚的看到,男人胸口的工作牌上,写有他的汉文名字,藤本树。

问候完毕,金智秀继续跟上了陈阁维,来到尹相煜的旁边。

后者正一手抱着笔记本电脑,一手操作着,笔记本电脑上还有根线和服务器直连。

尹相煜偏头看了眼金智秀,然后又瞄了下陈阁维,没有说什么,继续着自己的操作。

而陈阁维则默默地看着尹相煜的操作,表情逐渐认真。

陈阁维虽然没有开口,但过了一小会儿尹相煜还是主动说道。

“我已经重启了五个了,你问问那边现在怎么样?要是端口流量正常了,我就把最后一个也重启了。”

“嗯。”

陈阁维轻轻地应了声,然后便拿出手机,快速地编辑了两条消息,同时快速向着旁边的负责人走去。

在和后者交谈了几句后,中年负责人随即也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两分钟后,两人显然都得到了满意的结果,藤本树对着陈阁维两次鞠躬,而后者也礼貌性地回应了下。

尹相煜偏头看了眼,便继续了自己的操作。

金智秀站在边上虽然什么都看不懂,但还是保持着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陈阁维回到尹相煜身边,看了两分钟,等到所有的服务器都正常之后,他抬手拍了拍尹相煜的肩膀,然后淡然说道。

“我来设个蜜罐。”

尹相煜偏过头,认真的和陈阁维对视了眼,然后便点头答应,让开了身位。

陈阁维接手了电脑,继续开始操作起来。

尹相煜这个时候则让开,同一旁的金智秀微笑了下,然后便向着等候在一旁的藤本树走去。

金智秀看着两人交谈了几句后,便迈步向着外面走去。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到了相对的安静之中,除了大量机器运行和陈阁维敲击键盘的声音之外,再也没有其他音源。

金智秀平静地盯着陈阁维手上的电脑屏幕看了一会儿,然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还没有修好吗?”

“没有,修好了。”

陈阁维淡定地摇了摇头。

“我在做陷阱。”

金智秀微微蹙眉,而陈阁维则继续解释。

“最近攻击的频次有点奇怪,我感觉哪里有点问题,所以在服务器里设个伪漏洞,对方如果从我这个漏洞攻击服务器的话,我就能抓住他。”

“喔~”

金智秀会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试探着问道。

“就像钓鱼一样吗?”

陈阁维动作停顿了一下。

“算是吧,只要他愿意咬钩。”

见自己猜对,金智秀心底隐隐有些高兴,然后眨巴着眼睛,扭头看向别处。

可忽然,一阵刺痒的感觉,出现在了她的左眼。

金智秀用力地眨巴了两下左眼,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粘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可金智秀并没有掌握wink这个技能包,所以她每次眨眼,几乎都是双眼一起闭上。

金智秀用手指小心地蹭弄了一会儿,但始终没有捕捉到那个异物。

而就在她不知道第多少次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陈阁维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就站在她的正前方。

年轻的混血帅哥低下头,仔细的看向金智秀的眼睛,然后轻声询问。

“有什么东西进眼睛了吗?”

“嗯。”

金智秀有些苦恼地答应了声,然后继续用手指小心地摸索着,试图找出来那个异物。

陈阁维再次看了两秒,然后果断地伸出手,按住了金智秀的手掌。

“Stop。”

被陈阁维突然的这么一触碰,金智秀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强烈的跳动了一下,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但听着陈阁维那低沉而又平稳的声音,金智秀还是默默地放下了手。

“睫毛粘住了。”

陈阁维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其温柔,轻声解释了句,然后便小心地伸出手,拨开金智秀的眼睑,接着,精准地取出了那根掉落的眼睫毛。

而在金智秀的视野里,她只能看着陈阁维那精美的脸庞一点一点的朝着自己靠近,表情认真且冷静。

一瞬间,金智秀感觉自己受到了某种更加强烈的冲击,比眼中那根眼睫毛带给她的不适感还要强烈几倍。

内心的紧张迅速叠加,这使得金智秀产生了一种体温也跟着升高的感觉,但细细体会却又有些虚幻,捉摸不定。

随着陈阁维的一收手,眼睫毛取出,那种舒适的感觉终于回到了金智秀的脑海。

而陈阁维则迅速退开,站直了身体,放松地看向金智秀。

“好了。”

金智秀感觉自己的脸庞有些微微发烫,她不再看向陈阁维,而是迅速地底下了脑袋。

“谢谢。”

女艺人的声音有些娇弱,但在这种安静的环境里还算是清晰可闻。

陈阁维扭头看了眼旁边的过道,奇怪尹相煜怎么还没有回来。

但他不知道的是,后者在一分钟之前,就已经出现在了那里。

尹相煜和藤本树一起去总监控那边,查看了下这个房间内所有服务器的状态,都确认无误后,就满意地走了过来。

但他刚刚来到这个拐口,还没有彻底转过身,就看到了陈阁维替金智秀取出眼睫毛的一幕。

一股强烈的冲击瞬间席卷尹相煜的全身,他内心惊呼了一声,随即便快速转过身,拉住了正要走过来的藤本树,然后将他带向了机房门口。

两个人来到机房外,尹相煜抓着一脸奇怪的藤本树,认真的看向他。

“藤本科长,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

结束了工作,收拾起工具,陈阁维领着金智秀来到了机房外。

扫了眼外面的过道,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

“尹相煜xi他们去哪里了?”

金智秀疑惑地问了句。

陈阁维拿出手机,不用翻找电话簿,直接手动输入了尹相煜的号码。

电话拨出,陈阁维将手机放到耳边,没两秒,电话就被接通。

“你去哪了?”

陈阁维直接了当的问道。

“啊,我…他们公司本部的机房有点线路问题,我去帮他们看下,现在藤本科长正带我过去。”

电话里的尹相煜短暂了犹豫了一秒,然后便开始大声解释,声音听上去还很高兴的样子。

陈阁维皱了皱眉,然后接着问道。

“你们在楼下吗?”

“没有,我们已经上车走了。你就……自己走回去吧。”

尹相煜立刻道。

而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一种奇怪的爆炸声随即响起,紧跟着又有几种相似的声音连环响起。

陈阁维立刻就判断出,是外面的烟火大会开始了,看起来尹相煜是真的丢下他跑了。

“啊,对了,线路问题是小事,你就不用来了,你爱去哪去哪儿吧。”

尹相煜再次补充了句,然后不待陈阁维开口,就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陈阁维再次蹙眉,他眯了眯眼,思考了两秒,然后无奈地舒了口气,接着转过头,看向身边的金智秀。

“他们去公司本部了,那里出了点问题,我恐怕得步行回去了。”

金智秀愣了下,表情也有些疑惑,然后便接着问道。

“那,你要过去吗?”

陈阁维看了看手机,然后平静地摇了摇头。

“应该是不用。”

说罢,陈阁维迈步走向过道的另一边,同时转头看向跟上来的金智秀。

“你要去看烟火大会吗?你队友什么应该还在那里吧?”

“我……”

金智秀走在陈阁维身边,突然犹豫了起来,认真的思考了两秒,然后小心地看向身边的陈阁维。

“你不去吗?”

“我……”

陈阁维也犹豫了两秒,接着,便不确定的说道。

“我,去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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