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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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三、二、一”秦晚掐着时间，迅速掏出小千山璧。武妃离宫，正是联系青鸾的最佳时机，他迫切要知道青鸾现在怎么样了。
“秦晚。”小千山璧里传来欣喜的声音，很快变成哭腔。听见青鸾的声音秦晚一阵心疼，但他知道这点路程武妃很快回宫，他没有嘘寒问暖，而是拣最重要的话先说：“我安全，刚刚武妃娘娘来过，现在她正在回宫路上，鸾儿，你那边怎么样。”
对面传来青鸾吸鼻子的声音，声音也变得坚强。“母妃大人来过了吗，她有没有为难你？”“没有，你安全吗？”“我都好，就是不能随意行走。”秦晚疑惑地问：“为什么对你禁足？”
迟疑了会，青鸾答道：“可能是母妃大人担心我的安全吧。不说这个，秦晚，她找你做什么？”秦晚简单将刚才发生的事告诉青鸾，安慰她道：“没事的，她想利用我，我正好借这个机会争取进宫。”
“晚郎，我害怕。”青鸾那边的声音颤抖着。“你不可以这么侥幸的，母亲她太厉害了，要是发现你骗了她，会、会、会”，低低的抽泣声传来。
“乖鸾儿，没事的，现在你们家很乱，估计有不少地方她要用我。我答应你，发现不对劲就逃。”秦晚好言安慰着青鸾。他何尝不知道现在是与虎谋皮，但纵是拿命来赌，也强过让青鸾遭遇不好的事情。
“不不不，晚郎，你听我的，现在就逃吧，我在宫里没事的，你逃得远远的，我在这里等你，直到你强大到可以保护我，我都会一直等你。”
听到青鸾这话，秦晚反而心中生出倔强念头。的确现在的自己与武妃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但若是抛下青鸾逃走，那干脆不要做男人了。他笑道：“傻丫头，你就这么看不起我么？你说说，跟着我这么久了，哪次有不靠谱的时候。”
小千山璧里沉默了，秦晚赶紧道：“时间不多，我有问题问你，你要尽快回答我。”接下来，他询问了几个重要信息，青鸾住在哪，周围有什么建筑，女官、守兵的值勤规律等，待青鸾一一回答完，他道：“鸾儿，接下来我说的你好好记住。”
等秦晚详细嘱咐完毕，离估算中武妃回宫时间也差不多了，他柔声道：“鸾儿，相信我，咱们一定会很快再见面。”“嗯！”两人依依惜别后，秦晚重新躺回鬼宅旧床上，眼中藏不住都是忧色。
刚才和武丹仪与青鸾的对话，让秦晚意识到青鸾的问题，应该远不止和亲远嫁这么简单。
“小主出生那当口，正是陛下遇刺的时候，因为这个原因，小主被视为不吉，为人所忌，远远安置在南国。”
当时文思圣是这么说的，秦晚一直以为是皇帝嫌弃青鸾，但现在他能确定，嫌弃青鸾的是武妃。今晚从武妃和青鸾口中双重证实了她们的母女身份，但武妃对青鸾没有一丝生母的爱怜表现。
不单如此，还拿女儿作为控制秦晚的工具，什么侍卫驸马的，即使是虚言欺骗，她那么轻描淡写地说话腔调，也证实其完全不将青鸾当回事。按道理说，雷家使者已动身，才有顾小楼向文思圣提出用青鸾和亲的事，她借青鸾骗秦晚，就没有考虑使者来了，这门亲事被秦晚知道的可能性么？
武丹仪根本就没想过将青鸾嫁出去？又或者秦晚的性命根本留不到使者来的那一刻？不管哪个可能，背后都有尚被发掘的秘密。作为欺骗专家，秦晚知道，要搞清楚谎言背后真相，就必须推动整个事件发展，事件发展越快，露出的破绽越多，武丹仪接下来要他做的事就是契机。
“明早回京城，去内城找所宅子住下。”他强制让自己不再思考，安心闭上眼睛准备进入梦乡。
怀中小千山璧再度振动，秦晚吓了一跳心说不好。这时间武妃肯定回到了宫城，鸾儿如此莽撞，要是被发现就完了。“秦公子，你在吗？”听到里面传来柳烟遥的声音，秦晚震惊的心这才平复下来。
他今晚属实神疲力竭，没好气地应道：“柳副会长，深夜有何见教。”小千山璧里传来柳烟遥带点委屈的声音：“人家见母璧闪烁，应是子璧刚刚使用，这个时间通话有些异常，特地来慰问一下，看你有没有出事嘛。”
秦晚暗暗生气，原来自己何时使用子璧对方都能知道，若是还有监听能力的话，那刚才与青鸾的对话不是被这女子一股脑听去了？他正要发火，似乎猜到秦晚在想什么，子璧中传来柳烟遥的笑声：“放心啦，你聊什么我听不见的，万宝行这点规矩还是有。”
又被她先人一步封口，秦晚无可奈何地道：“柳仙子多虑，我这边很好，有劳费心，时间不早了，仙子保重玉体早点休息吧。”他是半句也不想跟柳烟遥聊，可对面却没打算就这么结束。
“啊，那你之前拜托我了解的京城修真战力的事，也不想听了哦？”
柳烟遥话才出口，秦晚立刻献媚。“想听！柳仙子真是能人所不能，我就知道拜托你绝对没错，请务必告诉我所知详情。”千山璧中传来嗤声轻笑，秦晚心知又被她拿捏，赶紧道：“刚才在下语气不好，仙子不要见怪，住的地方闹鬼，辛苦半天才超度，着实是累了。”
“啊，秦公子居然还有退治鬼物的才能，真想亲眼见识一下呢。”听柳烟遥这么说，秦晚苦笑道：“我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碰到这东西，差点翻船。”“那好吧，情报给你的条件我想好了，你把刚才捉鬼的故事讲给我听。”柳烟遥提出的条件根本不容秦晚拒绝。
无奈之下，秦晚便将自己偶至京城外小镇留宿，夜里出现鬼童，自己如何应付的经过说了一遍。虽说是讲故事，柳烟遥却一如之前，每个细节都询问得极细，听完之后，她喜孜孜地道：“秦公子，你的故事讲得很动听，能将井神这种微末小神也发挥这么大威力。看来，万宝行以后要更重视有箓术的人才呢。”
秦晚有点不甘心，又给对方知道了自己一门手段，不过为了情报也没办法，他道：“那柳仙子你刚刚答应的事？”“哼，你就这么信不过我么？”
和柳烟遥结束通话后，秦晚干脆不睡了，他盘坐起身，设想接下来可能会面对的敌人。据柳烟遥所收集情报和她的猜测，萼国皇室真实战力，可能远比外界想象的要强。这两天，她动用万宝行的能量，深查了国内有数炼丹、炼器大师的作品，结果发现有若干高等级的好物和高阶丹药流入了京城。
只有达到结丹境的人，才能使用诸如灵宝级飞行器、武器和高阶丹药等，从这点着手可以看出柳烟遥的智慧。虽然单从某一品类物品看不出什么，但汇总后，蛛丝马迹便呈现出来。隐隐约约的，柳烟遥察觉到天龙府和天麟府都在竞相收购这类物品。
“他们都通过所控制的皇商采购这类东西，没有经过我行拍卖，不过秦公子，有好物出现的时候，卖家往往也会找到我们。所以即使我行收购不到，东西的去向大致也会了解。”
“也就是说，你怀疑萨信和萨迎在屯积战力做事情。”“嗯，不过毕竟这类物品交易很隐蔽，我无法判断规模。”“嗯，已经很帮忙了。”“秦公子，你真的打算找京城的强者碰一碰么？”柳烟遥有些关心地问道。
“哪敢呀，柳仙子太高看我了，无非是未雨绸缪，想着万一碰上什么麻烦，可以提前开溜而已。”“那我劝你要避开两人。”“哦？请讲。”“这两人是烟遥自认为极有可能达殝强者境的，一位叫范苦，一位叫桑离。”
“这二人什么来历？”“范苦是大皇子萨信初开天龙府时，皇帝陛下亲自赐给他的人，在这之前，谁都不清楚他在内宫任何职务，但一到天龙府便得到萨信极度重用，不说睡则同衾，却是出入同车，目前是领萨信殿前亲卫统领一职。”
“嗯。”依柳烟遥这么说，这范苦极有可能像武妃一样，曾经是侍卫皇帝身边的高手，亲儿子开府，皇帝送给他防身的人。“另外一人很有意思，这人被称为国师。”“咦？”秦晚发出诧异的声音。
萨风和建国后，也有不少人建议他尊立国教，不同派系的人走马灯般来觐见他，说的都一套套的。
“皇上，儒以文乱法，书生议政最是讨厌，佛教让人不生子息，国运岂能昌隆？愿我皇立道门为国教，三清护佑，可保您长生永寿。”
“阿弥陀佛，陛下，佛门不昌数十世矣，若陛下愿奉我佛为天下教主，必得证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临终之时往生西方极乐世界，得享亿万劫安宁喜乐。”
“皇帝陛下，儒道迂腐不假，不过信天命、尊皇权、讲忠孝，立为国教最好不过，所谓外儒内法，那帮子读书人敢作乱，自然有刑律来收拾他们！”
“不立，不立，不立！”萨风和将来人统统赶走，庾平在一旁冷笑。有人私下偷偷问庾平：“为国立教，不是能借之教化向善，安抚民众么？”庾平笑笑道：“我问你，这些家伙向皇帝进言的时候，有没有一句提到老百姓能得到什么好处？”
“啊！”“明白了吧。他们贪婪成性，满脑子都想着蛊惑了皇帝好爬上高位。平时这群乌眼鸡互相攻击有你没我，要是哪派得了势成为国教，眼睛里望的，就不是信徒那点东西了。换了你，手里掌握亿万教众后，会想要啥？”
所以萼国是没有国教的，这个桑离被称为国师又是怎么回事？柳烟遥当时是这么说的：“这人来历更是不清楚，但似乎在某个时期，突然得到皇帝重用，礼部的祭天大典，春秋两祭都是由这人来主持，所以大家都暗地称其为国师。不过后来天麟府建府，被皇帝赐给三皇子了。”
“柳仙子为何说他也可能是结丹境强者呢？”“他有神通。之前帝都周边大旱过一段时间，这人施法求雨，居然在他所说时间内真的下了场豪雨。因为平时并不见他用符箓，想必不是你一派的，那么很可能他是用了别的方法，不管怎么说，能让雨应验而下，修为绝对不低。”
“范苦，桑离。”秦晚记下这两个名字，看来大皇子和三皇子手下也有能人，这么算来，京城起码有三个超越结丹境的人，比一般宗门都厉害。而且，平白冒出的那么些个中阶战力到底怎么回事也不清楚，怎么看都觉得帝都不是久留之地。
好消息是柳烟遥为秦晚提供了一个居所，倒省下了他自己去找房子的麻烦。秦晚本不愿意接受，不过位置恰好在内城，柳烟遥又不容分说将地址告诉他后便切断了通话，秦晚本着虱子多了不怕痒的精神，还是接受了这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