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七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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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我不够细心。”城咏自责道。
“在江湖行走，遇到这些并不奇怪。”萧默道。
清水的脸色恢复了一些，但还是很苍白，她的眼睑轻轻颤抖，似是要醒来。
“紧急情况下可以再放血缓解，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因为每次放血的量会逐渐增多，最后......”萧默没有说下去。
小童给清水仔仔细细地擦干净了血迹，又给她铺上了温暖的毛巾。
因为身子本来就不强壮再加上放了血，清水时不时就冒冷汗。
城咏和小童寸步不离地守在清水的旁边。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清水终于醒来了。
“姐姐！姐姐！”这把小鸟般的声音，清水一听便知道是小童。
“我去叫萧大夫来！”城咏连忙跑出去。
“姐姐，你有没有哪里痛？现在好一点了吗？”小童拿着清水的手放在脸颊上。“你的手好冰.......”
清水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安慰小童她没事。
萧默跟着城咏进来，给清水把脉了一番之后道：“你好生休息，明天一早就启程去凤国！”
去凤国？
就是原主出生的地方。
萧默和城咏刚才的对话，清水迷迷糊糊中也听到了一些，她那时候很想醒过来，但那片黑暗像一块巨大的磁铁，她怎么用力想挣脱都无补于是。
他们的对话里出现了好几个地方，总体意思是，她不去，就会死。
清水苦笑了一声。
刚以为走上了人生巅峰，就来个重创。要不是确定没有系统，清水会以为她直接选了一个地狱级的。
萧默走出房门，看到城咏站在门前沉思。
“她暂时没事了，只是明天要开始赶往凤国，从这里一直向镜城出发，再往前，便可以到凤国，这是最近的路径。先到雪莲山取一种叫七色花的植物，喝下它的花汁就可延长生命，只是它的花生长在悬崖峭壁，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便会”全部凋谢。然后再去祁国的清水湖取清水莲净身也可削弱毒性。”萧默看着城咏说道。
“此毒真的无解？”城咏不敢相信，那个清丽的女子居然会遭此命运，还有她知道自己可能将会死去的时候，竟是那般淡然，好像看破了一切红尘。
如果清水知道城咏这么想，她估计会笑死。她可不是淡然和看破红尘，是无奈和怨恨啊！
清水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城咏却只是浅眠了一下，只要想起清水的毒，他就马上想出发去凤国取那七色花。
清水起床之后，拿出自己亲手做的那件月牙色的衣服穿上，还特意像那天一样梳了一个流云髻，稍稍不同的是，化了点淡妆，掩饰略微憔悴的容颜，知道自己得此绝症，说是一点都不在乎那是假的。
在现世的时候，清水作为一个全勤的社畜当遇到身体不舒服脸色不好的时候，总会涂点口红。
推开房门，城咏已经在房门外等候，“早。”清水做了一个口型，微笑着向他挥了挥手。
“早。”他笑道，脸上带着点倦容。
离开沧月馆的时候，萧默交给清水一颗丸子，让她在万分紧急的情况下服下。清水没有问及凌雪容的情况，但从昨天看来，他已经离开了。
城咏牵来一匹健壮的枣红色的马，抱着清水又是一跃而上。
一路上，城咏没有再提及清水的病，无暇于路上的风光，除了吃饭和睡觉之外，都是在赶路，没有一刻停歇。
就这样一直走了半个月。
这天中午，城咏没有像往常一样只是和她匆匆地在路边的小店吃饭便继续赶路，而是停在一间普通的饭店门口。
清水便觉得奇怪，拉过他的手写道：“为什么在这里停下？”
“镜国最驰名的醉鸡便在此了。”城咏笑道。
进去之后，一股酒香和着鸡的香气扑鼻而来。才发觉大厅很大，可以一次容纳500人左右，旁边有一行整齐的椅子，上面坐满了人，观察了一会儿清水才知道，原来是在等位置。
城咏没有带着清水等位置，而是叫来一个小二，给了他一锭白银，那小二眉开眼笑，带着他们上了二楼。
二楼虽然没有一楼拥挤，却也坐满了人，为了吃上醉鸡，一张桌子上坐着两户互不相识的人家。
清水的视力极好，远远地，她就看见了凌雪容以及他身旁的三个美丽的女子。只有他的桌子没有坐其他人。清水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尴尬。这是清水心里的第一个感觉。
为什么尴尬呢？
他就是‘嘴友’而已。
刚刚从车上下来，她只涂了一点口脂。现在脸色会不会看起来很差？
清水想道。
这时凌雪容已经看到了清水，朝她微微一笑，眼神高雅，让她一瞬间想起了那句《爱莲说》的“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他如此坦然的态度，反而让清水感到不自然了。
原来，乱了心的，只有她一个。
紫嫣则是一脸的错愕，而蓝染和香菱，也只是照样低头用膳，假装看不到清水。
“你追来至此，难道是想本公子了？”凌雪容温柔的语气中带着些戏弄。
“容公子。我们不过是恰好路过此地。”城咏上前一步，笑着和凌雪容打招呼。
清水睫毛轻轻颤抖，刚想张口说话，忽然想起自己已经不能发声。她的心里却有种感觉，她，不想让他知道她中毒了。
对不起，城咏，她要做一个会让他误会的举动了。
清水想着，勾住了城咏的手。
城咏的身子微微一颤，转头望向清水。
凌雪容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目光移向清水拉着城咏的手，嘴角的微笑波澜不惊。
蓝染抬眸，从她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清水和城咏牵着的手。这个清水，真是个妖孽，勾引完太子转身就勾引其他人。一时主动又一时拒绝，是想用欲拒还迎的手段吗？一个耍手段的丫头，太子也不过图个新鲜感而已。时间长了，自然会露出马脚。
“客官？”小二看看她们，又看看凌雪容，脸露难色。
“你们也坐下吧。”凌雪容笑道。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大可不必啊！
清水心里喊道。
“好。”城咏也不推托，爽快地答道。拉着清水坐下。清水只得硬着头皮坐下来。
凌雪容优雅地拿着鸡拆了骨头，送进口中，似乎还没有发觉到清水不能说话。
城咏则殷勤地给清水夹菜，清水微微点头表示谢意。也给城咏夹了几块。
“几日不见，清水姑娘变得很体贴呀。”
“果然人是会成长的。”
蓝染她们几个低头吃饭，心里各怀鬼胎，太子平时温文儒雅，淡雅如雪，今天怎么听着有点....
“清水姑娘一直都很体贴呀。”城咏笑道。
席间，再也没有说话。
鸡的肉质和口感都一流，可是清水却吃得索然无味。
看了一下城咏，见他也吃得差不多了，便在他的背上写道“我们走吧。”
城咏在桌上放下一锭白银，笑道“凌公子，我们先走一步。”
清水感觉连背都松了。
这饭，吃得食不知味。
“嗯。你们好生保重。”雪容轻笑。
清水却感觉他话里有话。
紫嫣看着清水欲言又止。蓝染和香菱却是没有看清水一眼。
看着紫嫣欲言又止的表情，清水觉得有些奇怪，难道那些人是紫嫣安排的？她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不对，如果是这样，她应该会忌惮三分，如果连紫嫣都知道她的身份，那凌雪容应该早就知道了才对。但是，总觉得思路不通，疑点太多了。
城咏带着清水出了饭店，刚上马，看到紫嫣追了出来，开始清水只是以为她是一个柔弱的女子，没想到她的轻功极好。
问题是，她跟过来做什么呢？
“清水姑娘。公子他，他让我随你而行。”她说着句话的时候，眼中似有一层雾气，小嘴撅起，表情委屈。
“不必了。”城咏笑道，把清水更加抱紧了些“我可以保护她。”
“随她。”清水在城咏的掌上写道。
“但是，”城咏迟疑了一下，接着爽朗道“既然你同意了，那好吧。”
清水想，城咏的武功高强，若是紫嫣留在身边，她也不可能会伤害到她，若真的是她派人杀她，一路上，她定会出手。把她留在身边，反而更加好防范。只是，为什么凌雪容要让紫嫣跟着她呢？
再说了，既然是凌雪容的安排，如果她推脱了，说不定他又有其他安排，这样倒不如让她跟着。
紫嫣看着清水一直不说话，眼神带着点怀疑道：“难道你不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