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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一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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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呜呼而过,吹乱了苏浅的发梢,也吹凉了苏浅在此间的那颗心。

站在这山腰间,俯瞰着前方一切,所有的思绪,都随着吹来的风而散落不知去向。

这一刻,苏浅的心是悲凉的,从未有过的悲凉。

许久后。

天由黑转明,预示着新的一天已经迎来。

远处漆黑一片的云层间,似有无数道霞光想要穿透黑雾,照亮这片被黑暗所笼罩的大地。

隐隐约约,一轮红彤大日在那黑雾间,浮现了模糊的轮廓。

那大日好像在吞吐明霞,光辉万里,几番冲击,要打破沉厚的黑雾,想裹挟无量大日之光而来,为这片沦陷的大地,重新迎来昔日的万丈辉煌。

“连这片天地都未曾放弃,你作为此间唯一幸存之人,有何理由不有所作为?”

铜镜发光,照亮了苏浅全身。

顷刻间,苏浅沐浴晨曦,神圣无匹,站在这片黑山间,如谪仙降世,恍若拂袖间,便可镇压所有黑暗,让天地重现光明。

“你体质特殊,虽身处在这不完整的天地大道下,不过只要你想修行,足以登上世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呵呵。”

苏浅笑了,自己连同天地灵气都无法凝聚,还谈何修行,又拿什么去到达那所谓的高度?

“不过,可惜了!”

铜镜终究还是一声叹息,道出了遗憾。

“此病难治,也不可治,连你都这么说,我想即使我走遍九州,也难有解决之法,根本就无解。”苏浅自嘲。

“……”

沉寂片刻后,铜镜再一次开口,想到了什么。

“非也!”

“解与不解,现在都一样,暂时改变不了什么。”苏浅漠不关心的说着。

“如果能够让天尊的全力一击,也许有机会。”

“……”

这一次,换苏浅无语。

“虽然我对修道后面境界之分不太了解,不过天尊一说,我曾于古籍中见过,那般功参造化者,不要说最强一击,即使相隔万里,对方想要我死,我恐怕都死千万次了。”

“哈哈哈。”

铜镜闪烁光芒,第一次笑了,声音不可分辨,只感觉自九天而来,又好像自划破虚空而至,神圣且又难以说清。

“那般力量,也许可以助你化解体内那残存之力。”

“天尊和你,谁更胜一筹?”忽然间,苏浅打开了另一话题,这样的问道。

“天尊于此间无敌,当属最强,我不过一面残缺的镜子,有何相比之处。”

“可能让你失望了。”

苏浅不再开口,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怔怔出神。

“故事中的人物,终究是故事中的,不是你自己,毕竟你是唯一且不同的。”

这一番话,像是点破了苏浅心中此刻所想一般,让苏浅整个人当场愣住了片刻,沉默不言。

刚才苏浅所想,的确如铜镜所说相差不多。

“的确啊,我不是这天地主角,也不是某个传奇故事的主角,没有那些所谓的万丈光环加持,更没有强大师父引路,我所有的只有我自己。”苏浅自语。

这不是自嘲,也没有感慨,这是由衷的欣慰,苏浅甚至有些庆幸自己是个普通人,而不是那些故事中的强大主角。

“不要多想了,你不需要去做主角,因为你就是你自己,做好自己这个主角,足矣。”

“你又是救我,又是安慰我,我好像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了。”

“谢谢!”

苏浅发自内心的感谢,也自发的觉得有些愧疚,不知该如何表达,只能用这两个字来表达自己所想表达的一切。

于是,天地间重归寂静,都不再言语。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远处。

站在山间,吹着凉风,有些惬意,又有些落寞与凄凉。

一个命不久矣的少年与一面古老残缺的铜镜,相依为命似站在这里,恍如一副另类的夕阳黄昏之景。

自天黑又天明,少年吃着干粮,填着肚子,一直都没有离开。

其实准确的来说,是苏浅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去哪,要做什么,头脑全是空白,什么都不知道。

轰隆!

某天,也分不清何时,苏浅只知道自己在昏沉中,被一道轰鸣的雷声所惊醒,铜镜也被惊动。

“要变天了么?”

没有乌云,自黑雾中闪过万道雷电,轰鸣的巨响,躁动了此地。

“有人来了。”铜镜看出了端倪。

“快将青铜鼎收起来。”铜镜预感到了什么,示意苏浅赶紧行动。

收拾完后,苏浅也将手帕和铜镜重新包裹,放入怀中,目光紧紧注视着此刻大变的天地。

“纪元更迭,强如你也会逝去,我渡舟跨万海而来,你已不在人间,可叹啊。”

自虚空传来的一道压迫万道的声音,回荡在这片天地,不用想,来者,定然是位大人物。

此刻在前方城的最中央,上方无比浓厚的黑雾在溃散,被雷电驱逐。

可终究不见一丝光明落下。

那黑雾化作龙卷漩涡,周遭雷电万道,轰鸣不息。

漩涡中心,空间被撕裂,有道人影自其中走出,顿时间,一股可怕之际的气息席卷这片天地,让苏浅整个人都要裂开。

怀中铜镜发光,暂缓了这股气息威压苏浅,得以让苏浅好受许多,不再那么痛苦。

“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

不知为何,铜镜此刻有些激动。

“嗯?”苏浅擦拭嘴角的血迹,有些不解。

“忘了我和你所说的那个办法吗,眼下是个机会。”

“你是说,来的是位天尊?”

苏浅有些不敢相信,不过想起铜镜之前所说,而后又看向天上那道浑身散发恐怖威压的人影,似乎有些符合,不过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你不会是想要我去激怒那位天尊,让他打我一下,然后我的病的就解除了?”

苏浅此刻严重怀疑这纯属乱扯,根本不可行。

别提是否真的能成功激怒对方,就算真的激怒了,那等层次的强者,单单一个眼神就能抹杀自己,根本就不需要动一根手指。

更何况,现在连凡人都不如的苏浅,要拿什么去激怒对方,毫无资本啊。

对话间,天上那道身影已经彻底清晰。

那是个老者,面肌衰老,干枯露骨,玄衣道袍,破旧不堪,可此刻散发的那种凌人气质,压迫得周天都不敢放肆,此刻这方天地所有的一切都逃不过那老人,眸光所视之处,一切溃散。

“糟了,他好像看到我了。”

某一刻,苏浅与那老者对视,当即心中骇然。

瞬息后,那老者杵着老藤枝丫,已经出现在苏浅的正前方。

苏浅真的有些慌了,怎么也没想会这一幕来的如此之快,措不及防,想要寻求铜镜想办法,可此刻才发现,怀中的铜镜也彻底归于平静,没有任何反应。

“此间被列为禁地,竟还有人来此,莫非禁制压制消失了?”

那老者看着苏浅,自语了起来。

“不知小友,为何来此等不祥之地?”老者眸光深邃,似要看穿苏浅的一切。

“来看看,听闻曾经的朝歌为九州之最,虽遭变故,世人传言此地已经沦为鬼狱,我不信,只想求证一下。”

这一刻,苏浅没有害怕,声音响亮,丝毫不惧。

“不知这位前辈,为何突临此地?”苏浅问道。

老者看着苏浅,又看了一眼身后已是废墟的城,叹息后,没有再言

转眼间,老者又走一步,去往了城中,苏浅才得以舒缓一口气,这时铜镜开口了。

“没错了,那老者是位货真价实的天尊,有机会了。”

“……”

听此又一次提及,苏浅彻底无语。

“那你说,我如何激怒他,让他对我出手?”

苏浅这样问,虽有一些质问的语气夹杂着,可多少也代表着想要试图一搏,不畏惧死,即便不是去尝试,也终究一死,还不如听铜镜所言,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无需激怒,只需要让他打你一下。”

“……”

“拿出那青铜鼎,回想起那个短暂的梦,想不想再一次亲临那种感觉?”

那个梦是美好的,对于苏浅难以忘记,不过也正是那个梦改变了苏浅原本的道路。

要是重来一次,苏浅的选择依旧不变,此刻苏浅并未有丝毫后悔,因为没有那次,可能就再也见不到黛依姐。

那样的话,苏浅会很伤心,很难过。

现在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

所以这一次,如果可以,苏浅还是会做出同样选择,况且这次无需伤及任何人,一切后果不过是自己来承担罢了,大不了就一死,有何惧?

“该如何做?”

苏浅面色平静,神情毅然决然,心中已是下定了决心。

“你真的想好了?”

“实话,那只是我推演的一种结果,成功与否,我不敢保证,如果失败了,将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

苏浅道:“不尝试也是死,败了也不过死,两者结果都一样,为何不搏一搏。”

“都说成道修仙路,是条不归路,我此刻又何尝不是如此,如果连这第一步活下来都不敢去拼一把,那活着又有何意义!”

“想要修道,这一步,必须闯。”

“好,这才是我想要看到的样子。”铜镜有些欣慰。

“对于之前的你,我充满了担忧,但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你们这样果断决定,就不问问我本人愿不愿意吗?”

这时,青铜鼎传来了不满。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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