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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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北郡。
清华寨中。
砰。
一名青年被田姜一脚踢出一丈远，虽下脚有分寸，但也闹了个灰头土脸。
田女侠满面煞气：“我做事要你来指手画脚？周郎是我打算任命的未来三当家，等我顶了老头的位置后，他就是二当家，你们都给我放尊重点，再有下次，把你们一个个全都给扬了。”
田姜长得漂亮，武功又好，是山寨年轻人、乃至一些欲为老牛的中老年眼中的仙女，她找了个压寨相公的消息穿回来后，不知多少人恨得半夜醒过来，这青年就是其中之一。
他是清华寨的十七当家，还是五当家之子，整个山寨三十岁以下年轻人里，除了田姜以外最出挑的一个。
在许多人看来，两人自然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他自己想必也是这么想的，可惜田姜偏不这么想，不然也轮不到周文了，这半路杀出的周郎害他野望成空，满心不甘，便想要在周文上山之际，给他来个下马威。
后果当然就是田姜根本不惯着，直接动手……动脚了。
她性格火爆，行事自我，在山寨中积威甚重，这下直接炸毛动手，看来是真生气了，一伙本就是实在不甘心，才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过来挑事的人顿时泄气，没人敢再有异议。
其实在来时，周文打听过山上大致情况后，就提前问过类似的问题了，如果上山后被她的爱慕者刁难该怎么办，他又不会武功，可对付不了这些打家劫舍的悍匪。
田姜当时直接就是一句“山寨里除了我爹我最大，谁敢搞事就扬了谁”，此刻正是践行所言。
她将人驱散赶开后，周文感慨道：“二当家果然很凶很威风啊。”
田姜急忙解释了一句：“周郎，其实我平时一点都不凶的，是这群家伙不长眼才要教训，我平时很随和的。”
“不不不，凶一点好，威风一点好，我更喜欢。”
周文主动握住她的手，并不像大家闺秀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光滑细腻，常年握刀总是难免有些茧子，但也不会咯人。
田姜笑眯起眼：“真的吗？那就好。”
周文补充道：“只要对我温柔一点，对别人怎么凶、怎么威风都行。”
田姜点头道：“嗯。”
随后，就拉着周文去了寨子的聚义大堂，大当家田老刀正大马金刀抱臂坐在头把交椅上，已经在等着了。
田老刀人高马大，面带凶色，气势十足。
他少年时出来闯荡江湖，几年间便以一口快刀，闯下“骤雨刀”的名头，刀下不知多少亡魂，十五年前夺了这清华寨头把交椅后，便鲜少亲手杀人了，可这满身煞气还是未衰。
此刻铜铃大眼瞪来，打量了被田姜强按在第三把交椅上的周文半天，横竖不顺眼。
周文被看的心底发虚，撇过头不去对视。
田姜在一旁介绍：“爹，这就是我找的夫君，叫周文……我早让白五他们回来通知，你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可以的话，明天就拜堂。回头等拜过堂后，你再给周郎封个清华寨首席军师，就坐第三把交椅……
周郎是斯文人，念过书中过秀才的，你不要这么冷着脸吓唬他。”
田老刀不愿惹女儿生气，收了凶相，憋半天，才挤出一脸僵硬的笑，“这些事回头再说，贤婿，一路舟车劳顿，想也累了，已经备好别院，先去休息吧。”
“姜儿你留一下，还有事需和你商量呢。”
“有事回头再说。”
田姜回了一句，本想跟着去住所，还是周文说寨务要紧，劝她留下，用屁股想也知道是商量他们的事，还得田姜本人早点劝服这位大当家。
周文在下人带领下离开后，田老刀搬出琢磨了好些天的措辞，试图让女儿改变主意：
“姜儿啊，你看咱们好歹也是个山大王，统领上千人马，这么一个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是不是不大配得上你？”
田姜不满，直接顶了回去：“我觉得配。”
田老刀无奈，知道女儿的性格，对此早有所料，也正是因此，他才只是私下劝导，而不是叫上其他统领、头目一起来劝，免得造成冲突。
叹了口气，不再多言，转而说起另一件事：“那你真想让他坐第三把交椅？他初来乍到，又不会武功，只怕难以服众。”
田姜道：“那要不咱们把山上所有头领召集起来，开个大会，到时候问一问，让我看看都有谁不服。”
“你若拿着刀子架在他们脖子上问，那当然没人敢不服了。”
“那不就行了？”
“就怕口服心不服啊。”
“心里怎么想的谁管得了？爹你也不见得多让人心服，寨子里指不定多少人盯着你屁股下的椅子呢……反正我们两人还在就行了，再不服也给我憋回去。”
……
清华寨的大喜事说到就到。
田姜早已派人回来报过讯，并让寨子先筹备婚礼，虽然此事在寨子里难免物议纷纷，可二当家向来说一不二，她的吩咐还是被完成了，婚嫁所需一应事物，这段时间早已在山上准备妥当。
周文上山当天，山上数百喽啰和掳来的奴仆就开始忙活，到晚上便已经布置完成。
山中各处一夜不知多少议论，太阳照常升起。
翌日，清华山上下已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大红灯笼高高挂，锣鼓喧天唢呐响，虽没有喊外人赴宴，只有山寨自家的大冦小喽啰出席，也有百余桌，人声鼎沸。
两个新人一方是孑然一身，一方是山贼出身，婚礼自然没有太多规矩讲究，诸如三媒六娉这些流程一概不要，先吃一天流水席，待日暮时分，新人双着红装，拜过天地高堂，夫妻对拜，便送入了洞房。
田二当家在寨子里威势大，她没发话想要热闹热闹，也就没有人敢闹洞房，外面还在吃着流水席，新人已在婚房依偎。
烛火悠悠，周文看着一身娇艳红装，满面春风的妻子，笑道：“二当家，该洞房了。”
田姜含情脉脉望向他，目光相触时，又慌忙地低下头去，带着羞赧轻声道：“都已拜过堂，今后便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不要喊二当家嘛。”
“那夫人，该洞房了。”
“还是喜欢听你叫我阿姜。”
“阿姜，快点洞房。”
“好。”
“不要熄灯。”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