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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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很多人知道这句话，却不知这句话还有后半句。
“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两句连起来，结合着理解，这里的“恨”，应该是对甘于“可怜”之人的，恨铁不成钢的恨，更多是替其人境遇的惋惜和不值，鲁迅也曾用这句话评价他自己笔下的人物孔乙己。
而单用这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很容易被简单解释为“可怜的人一定有可恨的地方”。
与这句话有类似命运的还有“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无风不起浪”等，初衷是指事出有因，却常被拿来和受害者有罪论一起用，因为朗朗上口，所以常成为对受害者指责的“有效”论据。
例如：“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为什么欺负你不欺负别人？”
受害者有罪论，也叫世界公平理论，简单表述为，人们相信这个世界是公平的，自己的行为必将得到相应的结果。通俗点讲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放到受害者身上用，就是受害者受害，都是自食其果，他们被害完全是因为他们自己作。
这个理论的问题在于，除非世界只有你一个人，否则放在具体的情形里，理论就会出现因果乱套的问题，因为这个理论的前提是不存在的。
好比面对问题，先看是不是，在问为什么。
直接问为什么，就是下意识默认了问题存在，而事实上很可能这个问题根本不存在。
根本不存在公平的世界，怎么能直接套世界公平理论呢，那不就成了强盗逻辑了。
....
“喵～别发呆了。”
头上的小猫艾丽莎，用爪子轻拍夏桀的脑门。
“这里什么都没有，换下一间。”
“好好好。”夏桀应声。
走廊上，头顶的角落垂着几根电线，这种位置明显安装过摄像头，现在是被拆掉了。
夏桀回忆着自己印象里的校园摄像头，很大部分是安在教室里的侧后方，除了考试外几乎不用，平时都是做做样子，事实上许多教室的摄像头都是坏的，存在的意义就是威慑，且由于存储限制，存储的视频放久了也会自动清理，不出事就没人管，出事了也有说辞。
毕竟摄像头的维护升级是要钱的，这笔支出花了不一定有用，不用一定可以省。
走到最后，把头的一间宿舍，属于曾经的宿管，明显比别的房间大，且只放了一张床，房间角落难得的还摆了一张办公桌。
桌下滑轨后藏着一个隐藏式抽屉，拉开，空无一物，但夏桀注意到了这个抽屉的深度和别的不同。
手指抵住抽屉底部的边缘，翻起木板，下面还有一层，只藏着一个U盘。
触碰硬盘的瞬间，夏桀的眼前，跳出了半透明的面板。
“叮——”
...................
『【名称】隐藏的移动硬盘（一号楼）
【类型】道具（无法带入记忆空格）
【使用次数】3\/10
【描述】使用次数耗尽后损坏。
【备注】那是一朵鲜花，但还没来得及绽放就枯萎了...
』
………………
夏桀重新回到三楼的女厕所，用手上的U盘敲打着洗手台前的镜子。
“魔镜魔镜告诉我，这里的视频关于什么。”
镜面上浮出银色的人脸，盯着夏桀许久，缓缓道：
“你自己找个设备插进去不就知道了，干嘛问我？”
“你既然通晓一切，应该知道答案吧。”
见镜子沉默不语，夏桀笑着，缓缓说道：
“我现在其实已经分不太清，自己究竟是在虚幻还是真实，但我掌握了一个技巧，帮助自己的记忆建立锚点，那就是拼命回忆和比较每次世界切换的开端。”
夏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之前的每次，我都能听见一个女人在我耳边，语气恶劣，应付差事似的念着稿子，但这次没有，那些话没有被念出来，而是直接映入我的眼中，我有想过那女人嫌麻烦懒得念了，也考虑过自己是不还在上次任务失败被拉入的黑暗里，毕竟按我当时的状态已经开始看到幻觉。”
“直到来到这边，我又想到一种可能。”
夏桀咧着嘴，拉了拉自己身上的，白鸟中学的校服。
“我原本就该来这面，我原本的任务属于这里，只是被盖住了，现在依旧存在完成的可能。”
“所以呢，不要指望我帮你。”镜子嘲讽道。
“呵呵。”
夏桀眯着眼睛。
“现在的问题是，我猜到了，这一面原本的，属于我的任务。”
镜子再次沉默，又缓缓道。
“不对，你既然知道了，直接去完成不好吗，你是在诈我。”
“啊...敢赌吗？”
........
破烂的凳子上，一个帅气的男生被绑住。
男生对面的地板，摆着台老旧的笔记本，播放着插入硬盘的视频，没插电源，夏桀估计只靠电池它还能撑半个小时。
“快放了我，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吗？”
夏桀挠了挠头，螺纹手杖瞬间扎穿了男生的脚背。
“啊！！！”
凄厉的惨叫，回荡在破烂的房间。
夏桀把玩着手中的暗金锡杖，不是为了用它，只是想拿着，情绪缺失让夏桀面对任何事都很冷静，而手杖可以放大他的情绪，即使知道这让他更容易失控，但就像喜欢喝酒的人也清楚喝酒伤身，他喜欢现在的感觉。
“再说这种话，我就取出你的眼珠，放到你的鼻孔里。”夏桀慢条斯理着。
男生还在惨叫着，不知是否将这句话听清，但相信即使他没听到也能明白一点，不要试图惹怒面前这个疯子。
男生是视频中的男主，视频里还有个女主角。
“你再哭凶点，不然人家感受不到。”
这句话不是夏桀对男生说的，是视频中的男主对女主说的。
锁上的门处一直传来刮擦声，是小猫艾丽莎在不停挠门，但夏桀没有放她进来的意思，对痛哭流涕的男人道：
“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带来这里吗？”
男生听着视频中自己的污言秽语，恐惧已经爬满心头。
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的权利，但不是谁都有改变生活的能力，讨厌一份工作可以辞职，讨厌一座城市可以离开，但那是成年人，对于没有经济独立的学生，现实往往没得选。
“不是的，那视频是合成的，不是真实发生的。”
“对，我知道，监控摄像头太善良了，看不下这种残忍的画面。”夏桀点头赞同。
“放心，我只是想请你帮我验证几个猜想，在得出结论前，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死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