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猎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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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起源究竟是什么？
毫无疑问，是水，或者说是一种特殊的水。
一种能符合生命存在的水。
神性让他能够不断的带来这部分水，其滋润生命的能力，让所有的生物都会因此而赞美雨水。
乔巧感觉自己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他好像再次成为了一条徜徉于海洋的鱼。
周围是无穷无尽的生机，每分每秒都在滋润着他的每个细胞，仿佛自己的生命无时无刻都在不断壮大。
他深深的沉浸在这种感觉中。
扩大，不断扩大。
他下意识这么想。
于是他的视线也好像随之上升，而后眺望。
远方，是无边无垠的荒芜，那里是大片大片的生命禁区。
走出去，去寻觅到新的生命的存在。
乔巧驱动这幅身躯行动。
只是前路十分漫长，而且枯燥无比，乔巧仅仅可以偶尔瞧见一两处生机。
不过那一直在被滋润的身躯却没有让他陷入困惑，无穷无尽的动力让他可以肆意顺着自己的心思去做事。
但乔巧没有注意到的是，这片沙漠中真的出现了那么一条鱼，一条无比庞然、飞在空中的大鱼。
也可以干脆的称之为鲸，毕竟原本就是为大鱼而起的名字。
当他飞过有生命的地界，所有的生命都因其恐怖的生命层次而本能的战栗。
生命的本质就是弱肉强食。
这和文明不大相似。
乔巧则毫不在乎这些存在，在此刻的他看来，这些家伙别说是虫子，可能连微尘也比不上。
但他也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态很奇特。
他继续朝着远方前进。
“有人吗！有活着的能给个信吗！”他不由得想要这么呐喊。
与此同时，一道响彻世界的声浪席卷而去，这道频率准确的在每一个生物心头响起。
乔巧对于主宰呼唤的能力使用，已经达到了下意识的程度。
如果他能仔细的听到这段频率，他就能明白，这是历经癫狂时代、神性时代以及属于他的自由时代一路传承而来的远古遗音。
这道声音也响彻在了那些沉寂下来的巨兽尸骸中。
甚至，还有一些意外。
遥远的角落，一群刚刚结束一场狩猎的人们正围着猎物手舞足蹈。
这是他们这几天的食物。
突然，一股在天空响彻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们脑海中不由得就浮现出一个极其庞然的恐怖身影。
这些巨人们害怕的趴在地上，一个劲儿发抖。
有一些跳大神的巫师，则强行控制自己的身体，朝着一个从绿洲中隆起的地方祭拜。
这是一座同样很大的绿洲，范围不比原本的水神部落小。
只不过此刻的水神部落在不断的雨季下正在扩张，已经远远超过这片绿洲。
但倘若深入绿洲探索，那就会发现，这里有着两头巨兽。
当乔巧呼喊的声音再度传来时，其中一头巨兽突然睁开眼睛。
“是谁？”它那混沌的大脑开始转动。
这道声音既熟悉又陌生。
远比它所处的时代古老，却又从没听到过。
这样的思索让它身体的能量与神性开始消耗、散逸，但它却并没有慌张，而是从另一头巨兽尸骸上汲取。
依靠这种方法，以及本身的特殊，它才能勉强苟活到如今。
但这具尸骸也用不了多久了，他需要新的同类来延长他的生命。
这个新诞生的家伙，似乎是很好的补充品。
它那双眼睛流露出嗜血的本能。
但下一刻，他就发觉到有一道视线朝它投来，而后牢牢的锁定了它。
它一时惊骇不已，对方居然这么灵敏？
能不灵敏吗？要是被一群疯子没日没夜的追杀、挑战，你也会这么灵敏。
乔巧在癫狂时代可是那种到处游历寻找大陆的奇葩，而这些巨兽基本都在自己的海域称王称霸。
遇到的袭杀数量都不是一个层级的。
因此乔巧很容易就发现了这家伙。
那疯狂的嗜血，只要有那么一丝能被他感受，乔巧就能大致推论到对方位置并且锁定。
这也归功于他目前的状态。
乔巧没想到，这片沙漠上当初那群二五仔居然还有活着的。
既来之，休走之。
活着的主宰可比那些死去的主宰有用得多。
而且现在是对方暴露了位置。
乔巧能清晰感受到这家伙的衰弱，要打要跑，都是他说了算。
聪明些的，应该趁着还有一战之力，直接朝他这边冲来，以目前乔巧的情况，会不得不停止雨季，并且要榨干巨兽残骸，才有胜算。
但这个乌龟一样的家伙，一个苟了这么多年的主宰，还会有这份心气吗？
乔巧凝视着这头巨兽，同时，他也发现那个地方居然还有一具巨兽尸骸。
这就是至少两枚权柄。
下一刻，那片庞然的绿洲开始震动，在那些可怜的巨人绝望的目光中，整片绿洲与附近的沙漠都被掀了个底朝天。
两头遮天蔽日的恐怖身影在黄沙之中若隐若现。
而后又倒下一头。
只剩下一条狰狞的蠕虫。
乔巧冷冷的看着这家伙，为了能够活下来，这头主宰完全抛弃了身为海洋主宰的骄傲，不仅仅对那个外来者卑躬屈膝，甚至还完全转变了肉体。
这头巨兽应该已经完全无法感受到它自身的那份权柄了。
说它是主宰，实在有点勉强。
不过权柄本身都成了无用的事物，它这么做也不奇怪。
这条巨大的蠕虫朝着天穹上的飞天鲸咆哮出声。
它在喧嚣自身的武力。
乔巧不惯着这家伙，他驱动周围的能量，这些能量对神性有着难以想象的亲和。
灵性是感受、感知、操纵能量的事物，神性则能让能量乖乖听话。
厚重的能量被乔巧聚集在一起。
那遥远处，巨大的蠕虫感受到了危机，它立即头也不回的往沙漠中钻去。
下一刻，一团自远方轰击而来的能量炮弹砸在这片沙漠中。
顷刻间，原本就被掀起来的沙漠再度被炸出一个深坑，而后无数血液与残骸就被炸飞。
漫天飞舞着，整个世界都被昏暗的沙子所笼罩。
蠕虫哀嚎出声，并没有受严重的伤，但它一心只想远遁。
这条主宰已经无比衰弱，不仅仅是实力，还有其本身的意志。
不过逃又能逃到什么地方呢？
连自己一直在汲取的巨兽尸骸都不要了。
只能陷入慢性死亡。
乔巧不断从远方用能量炮弹轰击这条蠕虫，它一个劲的朝下方钻，但速度越来越慢。
乔巧不管那么多，他只负责轰炸。
最终，这条蠕虫好像是终于受够了这样的追杀，那嗜血的本能立即涌上来。
他径直朝着那天穹上的飞天鲸嘶吼，而后一股毁灭的光芒自它口中释放。
那是混乱的神性，它们失去了本身的规则，从创造、进化转变为了纯粹的毁灭。
说来惭愧，包括乔巧，主宰们打架都是这样先直接用神性和对面耗，耗完了就上去肉搏。
突出一个毫无章法、力大砖飞。
只不过乔巧已经很明白这些家伙的那几板斧。
他与那些主宰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他能更优秀的使用能量。
具有毁灭性质的神性光芒顿时轰击在能量护盾上，这是专门针对毁灭性神性的护盾。
而且还是改良版。
海量的能量前赴后继赶赴而来，不断抵消这股毁灭光芒。
这条蠕虫开始慌张，它不理解这层古怪护盾为什么能抵挡它的攻击。
好不容易升起的杀意顿时消散，它又开始跑。
乔巧有些意外，护盾还远不到崩溃的时候。
他的三板斧就是护盾顶上，对方第一次遇到会被唬住，而后陷入乔巧的肉搏战，或是冷不丁被毁灭神性击中。
没想到这次居然这么好用，他都已经开始计算护盾什么时候会崩溃。
毁灭性神性可没有那么好挡，这护盾就是用来消耗的。
见对方又开始逃窜，乔巧就继续用能量炮轰击，这条蠕虫如今伤痕累累，方才那死命一击也消耗了它目前大部分仅剩的神性。
此刻的它，对于乔巧已经没有了威胁。
但乔巧的目的是想把这玩意儿给活捉了。
只要摧毁其意志灵魂，这可就是上好的研究素材。
虽然还不够好，毕竟身为主宰却已经放弃了主宰身份。
乔巧不挑，有总比没有好。
“吼——”
这条蠕虫开始哀嚎。
传统艺能，投降。
它现在只想活着，不敢再期盼其它的事情。
论滑跪，还是这家伙玩的溜。
巨大的蠕虫倒在沙漠之上，不断传来一声声令人怜悯的哀求。
乔巧停止了炮击。
再打下去说不定真死了。
他连“臣服或死亡”还没说出，对面就投降了。
或许是那个外来者不仅没有将它们当场赶尽杀绝给了它些许期盼，以为乔巧也是如此。
但它没有意识到，那个外来者没有对它们动手，是因为它们还有鱼死网破的能力。
现在权柄失去作用，大部分主宰死亡，它也只有一个，拿什么来玉石俱焚？
投降，只能成为砧板上的鱼肉。
但很明显，这头只知道厮杀与苟活的家伙不会明白这一点。
下一刻，乔巧的神性侵入了它的躯体，在它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将其灵魂彻底泯灭。
这条蠕虫顿时成了一具空壳。
乔巧可不需要这样的二五仔来为他做事，它只适合被做成傀儡。
“去把巨兽尸骸一同带来。”乔巧给它下达了命令。
这条蠕虫便再度钻入沙漠中。
……
地震，巨人们感受到了它的存在。
但他们的视线却被远方那疾驰而来的沙尘暴所吸引。
而后，在他们惊骇的目光中，沙尘暴中显现出一条庞然无比的蠕虫。
“集结！集结！怪物来了！”
“神明啊，那是什么东西！”
大量的巨牛骑兵在短时间就聚集起来，但那些巨牛一看到那条蠕虫一个个都脚下发软不肯前进。
石矛手投出的长矛以及弓箭手的箭矢，打在上面便被轻易弹开。
巨人们仍然在尝试阻止这条蠕虫，虽然很害怕，但他们不得不做。
身后就是家园。
“神明啊，请拯救我们！”
“水神大人，救救我们吧！”
许多人都跪下祈祷起来。
对于他们来说，这头巨兽与神明无异，他们只能寄希望于水神。
乔巧瞥了一眼他们，而后驱使躯体带着这两头巨兽离开。
倒是他考虑不周，没有想到巨兽也会引起他们的恐慌。
至于这两头巨兽……
反正放在附近的沙子里就行。
那些巨人们看到飞天鲸带走蠕虫，一个个再次欢喜起来，激动的边流泪边跳舞。
当天晚上，还开起了篝火大会。
火焰疯狂的晃动，这些巨人们也跟着发疯的跳跃。
勉强可以说是舞蹈吧。
或许火焰就是舞蹈的起源？
那歌曲呢？
乔巧没有败兴的下雨。
乔巧饶有趣味的看着他们跳舞，虽然本体还在神殿待着，但不影响他觉得这一切都很有趣。
他很喜欢这种生灵都沉浸在快乐中的感觉。
良久，这场篝火舞会才终于结束。
巨人们再有勇武，也总是有精力耗尽的时候。
乔巧也适时的再次下起雨。
新来的两具巨兽，足够使用千年了。
他也一并将它们的权柄提取出来，让乔巧意外的是，蠕虫体内有两枚权柄，加上那具巨兽尸骸，一共是三枚。
这群主宰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记内斗。
而且，那个坐标碎片也有几块。
乔巧怎么看怎么感觉像是个印章，而且还有字，就是不完整，看不出什么样子。
但毫无疑问，使用的是象形文字。
这个外来者显然是有一个成熟文明的。
果然，这个世界应该结束癫狂时代，完成神性的拓展与积累之后，就该发展文明。
而后主宰才能进一步晋升。
可惜，半道被海洋意志引狼入室，到后头又被它的二五仔开关卖了。
现在留给他的是一个绝对的烂摊子。
不过也正好，有主人的话他还要把人给干掉。
现在清理这些死的死苟的苟的主宰，乔巧手到擒来。
这些权柄被乔巧收起来，仍然是没啥用，乔巧有琢磨过把它当做装饰品，可惜完全切割不下来。
他也在想，以后随着权柄越来越多，这么大的玩意儿他都放在哪里？
但目前还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先把权柄都收集起来才是。
他继续沉浸在飞天鲸的视野中，这种飞在半空中可以恣意的俯瞰一切的感觉十分不错。
乔巧不断的朝着远方飞去。
这是段漫长的旅途，路上没有再发现这种活着的巨兽，但他也一一标识了那些明显过大的绿洲。
而后，前方的生机开始消失。
乔巧皱起眉头，那边似乎才是生命真正的禁区，连主宰都不愿意接近。
但这个状态的乔巧没啥害怕的，他继续朝着那边飞去。
很快，乔巧看到了一座壁障。
一座漫无边际的壁障，向上链接苍穹，向下不知多深，而且朝四周蔓延。
从中不断传出毁灭的气息。
似乎无法前进了。
这里面有什么？世界无法复苏的秘密？
乔巧只是沉默了片刻，而后毅然冲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