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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袁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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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临昌镇约百里的地方有一个村子,此村名叫袁家村。

村子不大,也就十几、二十户人家。由于村子坐落在群山之中,地处偏僻,多山石,土地贫瘠,道路也不通畅,故袁家村的村民很少与外界接触,且生活也比较穷苦,靠以打猎为生。

江林呆坐在阶沿的木板凳上,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心里却思绪万千。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和几个朋友去爬山,结果一不小心从一处峭壁上摔了下去。等醒来之后竟发现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而且还受了很重的伤。

很显然,他这是穿越了。然而也正因为如此,才让他觉得莫名地烦躁,还有些理不清思路。

每每想到这些他就忍不住一阵叹息,想想自己好不容易大学熬出了头,还顺利地进入了市里的三级甲等医院并担任药剂师一职,前途那是一片光明啊!结果却来到了这么一个地方,老天这不是在捉弄自己吗?不过想归想,事到如今他也无可奈何,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

时间过得很快,他来到这里也差不多三个多月了,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每日除了养伤就是缅怀过去,然而这种百无聊赖的日子过久了反倒让他有些释然了。

从他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来看,这个世界和他穿越前的那个世界有很大的不同,有很多东西都是他以往没有见过或者听到过的。

就比如周遭的一些植物、动物,又或是人们说的话写的字,都不一样,可奇怪的是他竟然能够听懂也能够看懂。

另外,他的脑子里还不时地出现一些莫名的画面和声音,散乱而又模糊,这让他很是烦闷。

也许是和他现在这个身体有关吧!可他却没有丝毫关于这个身体的记忆。

他掐了掐自己的脸,除了这长相和原本的自己有九成相似外,其他的都不太一样。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懊丧,反而有些窃喜。因为现在的这个身体比起原来的那个身体好得太多,不但修长匀称,而且结实饱满,简直可以用完美来形容。

慢慢地,江林没有当初那么纠结了,只是前路茫茫,不知何去何从,所以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坐着发呆,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天。

落日映西霞,依依炊烟起。每到这个时候屋子里总会传来袁大婶催促吃饭的声音。

袁氏夫妇是村里出了名的热心肠,为人忠厚良实。对江林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也是视如己出,就如同对待自己的孩子‘小丫’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孩子们,吃饭了!”袁大婶在屋子里喊道。

“知道了,马上就来。”小丫跪坐在一个草墩子上玩着木头做的人偶,听见屋子里娘亲的喊声便拉着江林就往屋里走。

小丫是袁氏夫妇唯一的女儿,刚满十岁,生得乖巧伶俐。自从江林来了之后小丫便多了一个哥哥,对他依赖得紧,常常黏着他不放。

屋内。

见有些失神的江林,袁大婶将一块肉夹到了他的碗里,“江林,在咱家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江林闻言一愣,随即回过了神,“习惯!习惯!”他连连点头道:“袁大婶,袁大叔,让你们费心了。”

袁大叔见状放下了筷子,语重心长地说道:“其实你不说我们也知道你的心思,不过人嘛!都会有过不去的坎,时间长了就好了。”

“我懂了,袁大叔。”江林乖巧地回答道。

“那就好!你也不要想太多,说不定这就是老天爷的安排。”

“袁大叔您说得在理,我听您的。”

“他一个大老粗哪能讲什么道理?”袁大婶笑着打趣道。

袁大叔闻言老脸一红,“就你话多,那么大个碗也塞不住你的嘴,吃饭吃饭。”

天色渐暗,袁大婶点燃了油灯,借着微弱的光芒纳起了鞋垫。

袁大叔则坐在稍远一些的角落,他拨弄着他的老烟杆子,不一会便‘吧唧’‘吧唧’的抽了起来。此刻的他一言不发,似乎有什么心事一般,而江林和小丫也早早地被叫去睡了。

村子里的房子基本都是土木修建而成,光线暗淡,且因为时间过久的原因,会显得有些破败,也不隔音。江林躺在床上,外面传来袁大叔和袁大婶说话的声音。

“唉!江林这孩子也真够可怜的,小小年纪就遭此祸事,如今除了自己名字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是造了什么孽哟!”袁大婶停下手中的活计感慨道。

袁大叔闻言瞅了瞅袁大婶,面色微怒地说道:“没事你说这些干嘛?小心让孩子听见。”

“我也就是感慨,这孩子命大,那么重的伤硬是挺了过来。”袁大婶一声轻叹,“现在只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去找他爹妈,一家人能够团聚。”

“我又何尝不想,可这种事情急是急不来的。”袁大叔把烟杆在板凳上磕了磕,将烟渣倒出后又开始裹卷起新的烟叶来。

突然,袁大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对袁大叔说道:“对了,你让她二叔打听打听,他在城里认识的人多,说不定就给打听到了。”

“你以为我没想?我是觉得这事情不简单,不能操之过急。”袁大叔白了袁大婶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怎么就不简单了?”

“说了你这些妇人也不懂。”

袁大婶闻言有些不乐意了,她放下手中的鞋垫,不依不饶起来,“我怎么就不懂了,你不说我怎么懂?你倒是说呀!”

袁大叔被问得有些恼,于是不耐烦地说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个什么?就知道瞎咋呼。按说这些事咱们不应该过问,毕竟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他要是想说自然会告诉我们,他不想说也有他的理由。”说完,他将新卷好的烟叶用力拧紧,将烟头对准油灯重新续上了火。

‘吧嗒!’‘吧嗒!’袁大叔深吸了两口,慢悠悠地接着说道:“当初咱们把他从河里捞起来,我也仔细地想了想,这方圆几十里除了咱们村,可是一个村子都没有啊!”

浓烟刺喉,他忍不住一阵咳嗽,而后接着说道:“而且从他身上的那些刀伤来看,是什么样的狠人才会对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袁大婶闻言沉默了片刻,随后忽然瞪大了双眼。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有些慌张起来,但她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听着袁大叔的分析。

浓烈的激喉感让袁大叔又是一阵咳嗽。稍时,他长吁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再看看他的穿着,那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那么试问追杀他的那些人又是什么惹不起的人物呢?所以他说记不起来就当他是失忆吧!这种事不想说也是正常,咱们也别去瞎打听,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说完,他又‘吧嗒’着烟杆子,又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袁大婶听后有些后怕,她拍着胸口担忧地说道:“你不说还好,你这一说我这心里怎么就没底了呢?幸亏我们这里穷乡僻壤的,不然消息早就传出去了。”说着,她长叹了一口气,“你说怎么办才好呢?你倒是出个主意啊!”

袁大叔嘬了一口烟,一脸淡然地说道:“我是这么想的,她二叔不是在天心阁做事吗?只要让他把孩子弄进去,凭借这样的江湖势力,不要说没人敢轻易与之对抗,即使被仇家知晓,也不敢轻举妄动,可保孩子性命无忧。待他日有了自保之力,再做打算不迟。”

袁大婶闻言顿时露出了笑容,“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哎呀!你这个法子好,就这么办了。”

“什么就这么办了?”袁大叔微皱着眉头,有些为难的样子,“法子虽好,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啊!”

袁大婶听袁大叔这么一说也不再说话,当即沉默了下来,而此时的江林却把袁氏夫妇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袁大叔分析得不错,虽然从本质上来讲自己和这个身体并不是同一个人,可眼下自己才是这个身体的实际控制者,如果一个不小心又被杀了的话可就真的冤死了。

一时间江林的脑子里千思百转,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啊!

也许一切都是老天爷的安排吧!就在几天之后的中午,江林和小丫带着满满的一筐新鲜鲫鱼回到家中。而此时,一个被袁大叔称作“二弟”的男人已经来到了家里。

此人身材微胖,面容慈善,穿着一身锦缎华服,话语间平易近人,没有丝毫做作的姿态,江林一见便有了好感。

“二叔,您什么时候来的呀?小丫好久都没看到您了。”小丫一进门便看见了端坐在桌旁的袁家二叔,开心地跑到他身边撒起娇来。

“小丫乖,二叔来了有一会儿了,有些日子不见,小丫又长高了些,再过几年就长成大姑娘了,该许配人家了。”袁家二叔大笑着从包袱里拿出一包东西递给小丫,“来,这是给小丫你的。”

小丫一见有礼物,开心地欢呼起来,“太好了,谢谢二叔。”

“去玩吧!”袁家二叔打发完小丫,随后将目光转到江林,从头到脚地将他打量了一番,然后笑眯眯地开口问道:“你就是江林吧?”

江林闻言躬身抱拳向袁二叔见礼,“是的,不知小子该如何称呼您?”

“相识即是缘,既然你我有缘,那么你就随小丫叫吧!也叫我二叔可好?”袁二叔爽朗地笑道。

“是,二叔。”

“好,那我就做你二叔了。”袁二叔开心地笑了起来,并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了江林。

“这玉佩伴我多年,虽谈不上有多值钱,也不是传家之宝,但也是挚爱之物。”袁二叔说着,似有深意地看向江林,“就像人一样,相处的时间久了,自然就有了感情。如今我将它赠送与你,希望你好好珍惜。”

江林恭敬地双手接过,“二叔,您的这份情小侄收下了,谢谢二叔。”

袁二叔见状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他对江林的表现很是满意,以他多年的江湖经验,此子绝非池中之物,他日必定一飞冲天。他心里如是想着,可是并没有再说什么,于是转过头和袁氏夫妇攀谈起来,江林则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

在他们的谈话间,江林知道了二叔原来是临昌镇的一个药材铺掌柜。

临昌镇是永昌县下辖的一个镇点,而袁家村则是隶属于临昌镇的一个偏远小村落。

袁二叔虽只是药材铺的一个掌柜,但是却属于一个叫“天心阁”的江湖门派势力,他侃侃而谈,说着“天心阁”里的种种事情。

袁大叔一言不发,自顾自的‘吧唧’着他的老旱烟杆子。而袁大婶则是询问门内是否招收弟子的事情,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江林。二叔心领神会,便开始介绍起来。

往后的一段时间,江林想了很多,既然自己来到了这个未知的世界,与其在这个地方平庸地过一生,还不如到处去闯荡,所以他还是决定听从袁大叔的安排,跟着袁二叔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也不枉费他们对自己的一片苦心。

茫茫人海,缘聚则风起,缘散则风止。几天后,江林跟着袁二叔走了,临行前他和袁家三人依依不舍地道别。

坐在马车上,江林难以忘记的是袁大叔一家对他的恩情。这些日子的相处无论是他还是袁家人,都把彼此看做了自己的亲人,不分亲疏、不问来历,只有关爱。他不忍再看,放下车帘,泪水夺眶而出。

人世间的离别就是如此,让人痛苦又无力强求,于是便多了一些留恋和一些无奈。

江林虽再世为人,可情之所至也难免悲伤痛哭。此时的他暗自在心里做好了打算,总有一天他会回到这个地方,好好报答袁氏夫妇俩的救命之恩。

缥缈天地,浩瀚宇宙,总有那么一个人受上天的眷顾,命运的垂怜。江林的人生将会有什么样的际遇,又会走上一条什么样的道路呢?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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