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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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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去了,太远了!太迟了!也许永远无可奈何!因为我不知道你的下落,你也不知道我的归宿,”」

我……竟然还活着?

当整个视野都被爆炸的火光所吞没时,自己其实就已经放弃了所有希望……

筋疲力尽的特寒里亚已经无法再维持身形,就这样摇晃、挣扎着,像只折翅的雏鹰般跌跌撞撞地落下。

“哎呀呀,真是巧啊,你也在这儿晃悠呢?”

一浪接一浪的黑烟之中,惊魂未定之间,零碎的雷光之下,他隐约能感受到,自己正依靠在一段温存而有序的心跳上。恍惚间环顾四周,大致还能看到陷入昏睡的姜衍和宗政华伦……

“我就、知道……”

“辛苦你了,还能认得出我就好。”

也就那家伙现在还能有心情揶揄人。被安置好后的特寒里亚长舒一口气——不过,这样似乎也不错?而眼见他的眉目终于得以舒展,亚特拉斯又悄悄在他耳边低声加上了一句:

“放心,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这混小子……

特寒里亚被这嗖的一下吓得激灵,却也无力反抗。亚特拉斯也未再多顽劣,转身的同时,捎带手竖起一道雷霆屏障将几人护住。

随后,升空,对峙。

言归正传。事实上,即便是亚特拉斯,在看到亚兹拉尔和马利克瞬间都难免感到意外。

只不过,他的疑虑较之特寒里亚,还要更加准确一些。毕竟,此事涉及到联合天国内部矛盾,甚至是内部的秘密处决,对于身为魔神的挚友,他终究还是有所保留——

因『谋反』而被父神暗中下令处死的大天使,他们的尸体,为什么会以这种形式,出现在这种地方?

难不成父神……

亚特拉斯神情复杂,但最终也随着冰晶一般目光一起,融化成一滩自言自语式的懒散感叹:

“真是好奇啊,在你们死后,到底又经历了些什么呢……”

之所以说是自言自语,也是因为他自己清楚,以『那个人』的谨慎和狡猾,想要以亚兹拉尔与马利克为线索,逆流而上查明真相,只怕是太过异想天开。

所幸,至少眼前的这一茬总算能先解决掉。亚兹拉尔和马利克,在之前的战斗中都已然消耗了不少神力,更可惜的是,他们眼下将要面对的,也不再是疏远战斗的特寒里亚,而是在上一次诸神战争中威名远扬,令敌我双方尽皆望风而丧胆的丰饶,裁断与战争之神。

巅峰时期的巴尔与亚斯塔禄尚且奈何不了他,更何况两个已至强弩之末的大天使。

迎战这样的对手,只需要最为表面的那一层力量便足矣。

「刑雷·三难雷劫」

亚兹拉尔正准备操控累锁故技重施,便被三道巨型雷霆迎头劈中。他的身体机能本就偏弱,被暴戾的雷霆击中后几乎是瞬间就遍体鳞伤,不受控制地朝着地面做起自由落体运动。

一旁的马利克自知无力撼动亚特拉斯,于是所幸将整个身体都融入岩浆之中。眨眼间,一只顶天立地的熔岩三头犬便傲然立于雷光之下。

「焚岩·共杀狱犬」

面对三头犬气势滔天的进攻,亚特拉斯只是简单地伸出了左手。

小狗狗怎么死了都还这么暴躁……嗯?

“煜星,有你活动筋骨的机会,去拦住那个不长眼的家伙。”

一道金红色的光茫在亚特拉斯背后闪过,倏地直奔地面而去。一阵火光冲天,杀气腾腾的煜星剑便径直斩断了亚兹拉尔最后的念想。浑浊的眼眸所视,与特寒里亚一行人之间的距离,迷离间仿佛就是他未尽的前世的缩影。那可憎的遗憾,竟也随着如今的荒谬,延长至与死亡同长。

无可奈何的事情,这可怨不得我。亚特拉斯自然也将亚兹拉尔『再度临死』的这一幕尽收眼底,他当然不会有什么负罪感,也并非是顾及昔日同僚的情谊想要送他一程。当然,更不可能会是担心自己的雷障抵挡不住死亡天使那孱弱的攻击。

只是,单独面对马利克,他实在找不到需要动用煜星剑的理由。为了满足后者的战斗欲望,他只得出此下策。

「刑雷·天网缢绝」

一张雷光幻化的巨网瞬间包裹住马利克,任凭三颗恶犬之首如何咆哮,天网都没有停下无情的收缩。

“吼!!!”

三头犬发出最后一丝绝望的鸣叫,在天网的禁锢下逐渐失去反抗能力,变回了马利克的模样。也正是此时,煜星剑也斩断所有累锁,彻底熄灭了亚兹拉尔最后的火种。

结束了吗?当然没有。

“哼哈哈哈哈哈……”

随着两位大天使双双倒地不起,毫无由来的笑声开始在整个地洞内回荡。

此时亚特拉斯面无表情,双眼泛着幽密而深邃的蓝光。凭借雷鸣之回声,他能感知到洞内的一切异常,出现任何未知之物,都会被他瞬间猎杀。

——但很显然,这笑声并非来自附近某处,而是一种来自远方的映射。

“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是如何在三天之内找到全部十八万亿个致幻点的?”

“找?为什么要找?”

“你……”

那声音刚想说些什么,却立刻陷入了沉默。在确认自己联系不上冥幽陌路之后,它才毫不在意地象征性骂道:

“呵,他们说的不错,你果然是个混蛋。”

“那接下来,就该我提问了?”

“可以,无关紧要的问答,权当作这次失利的惩罚。”

话虽如此,可那声音却完全没有计划破产后的懊恼与遗憾。

“为什么要选择庐江郡?”

“你是在验证答案吗?”那声音似有不满,“之所以选择庐江郡,自然是因为这里交通方便。来往之人纷繁复杂,作乱的机会相应地也就多了。另外,还可以顺便汲取更多怨气,何乐而不为呢?”

“还有别的吗?”

“据我所知,亚兹拉尔和马利克是被我父亲以密令处决的。”亚特拉斯沉声道,“被赐死的天神在受刑后,尸体都会被送至『原动天』核心,作为迦南星运作的燃料被焚烧。——但你,又是如何得到这两具尸体的?”

“这个不是很好推测吗?”那声音充满着笑意,“自然是阿伯霍斯送给我的。”

阿伯霍斯……

这四个字说得还真是漫不经心。

“有什么好惊讶的?也只有联合天国的迂腐之徒才会看重那四个字的价值,想必你现在也想明白了,不是吗?”那声音轻松得像是在招手告别,“废话也说得差不多了,就此别过吧,反正我们今后也不会再见面。”

仿佛是有阵无根之风吹过,空洞的回音渐渐溶解于地泉的寒意之中,亚特拉斯这才在恍惚间意识到到幕后真凶的确已经『离开』。

父亲……

红眸褪去,亚特拉斯眼眶微缩,数不清的复杂感情在他原本蓝宝石般的瞳孔中来回流动。直到一只手搭轻飘飘地在他的肩上:

“没事吧?”

同为被『关照』的对象,刚才的对话特寒里亚自然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从私心上讲,他一开始也希望亚特拉斯能够看到阿伯霍斯不光彩的一面。但,却并非是以如此露骨的方式。更何况,如今看来,阿伯霍斯所做之事,恐怕比自己从前所想象的还要肮脏得多。

诚然,那个人的话不可尽信之。但亚兹拉尔与马利克的尸首就这么赤裸裸地摆在他们面前,要说阿伯霍斯与这件事情毫无关系,这份欲盖弥彰的愚昧,恐怕就连本人都看不下吧?

“无妨。”亚特拉斯却回头笑道,“这里不是还有一些收尾工作吗?先处理完再说吧。”

“嗯。”

心月狐、庐江之事,如今也算尘埃落定,是时候该了断了。

为了安葬亚兹拉尔与马利克,特寒里亚主动提出先将他们的尸体收好。待一切妥当后,亚特拉斯才开始唤醒先前被自己击昏的三人一鬼。清醒过来的众人也很快就弄清了眼下的状况,姜衍和宗政华伦一言不发,只是神情各异地看着温弃尘与佟真恦。

“没想到所谓『恶鬼』,竟然是你啊,嫂子……”

温弃尘低头看着石块,面如平湖,不失往日沉稳。佟真恦则恶狠狠地诅咒道:

“哼,难怪那老鬼一直不肯让我们见面,原来是怕我杀了你。”

“当年我,实在没想到会害死师兄的……”

“你还有脸提尚卿!”佟真恦心中窜起一股无名业火,一挥手就准备取温弃尘性命。

后者并没有反抗,一来,是愧疚作祟;二来,在那两位的注视之下,这种徒劳也不会落在自己身上。

“冷静。”亚特拉斯用声波震碎了佟真恦的攻击,随后转头看向宗政华伦,“你来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宗政华伦谈了一口气,开始讲述那段河间三大势力之间的羁绊与往事:

河间,萧魏之粮仓,世代功勋王侯烈将之封土。

所谓『历代功勋王侯烈将』,指的便是初代河间王萧泽权,与宗政家初代家主宗政东恩。

将他们分封在一处的原因也正如民间所流传的那样,无论是战功赫赫的河间王,还是世代名臣的宗政家,都是魏皇需要勾结与提防的对象。

——沃土以示皇恩,共治以均二势,是谓此理。

但即便如此,历代魏皇仍不安心,皆视河间二家为皇族天权的最大隐患。

为了改变两大势力反而日渐亲近的关系,先皇昭帝萧洪禹特许叶赫佟氏定居河间。

叶赫佟氏,乃是北方叶赫河边一支以妖术而闻名的世家大族。即便还远远比不上河间二家,但放眼整个北域,也算是首屈一指的大家族。

彼时宗政家少家主宗政尚禄的长子出生,考虑到圣上的旨意,当代河间王萧方明和宗政家家主宗政纵贤便借此邀请了佟氏部分重要成员前来河间,并举行了极为盛大的仪式。由河间王府王长子萧景洵亲自主持,宗政家也唤回了宗政尚禄在道家修行游历的唯一的亲弟弟,宗政尚卿。

仪式倒是一切顺利,歌筵酒席、八音迭奏,三大势力其乐融融,宗政尚卿甚至亲自为兄长的长子取名——

“承我华汉之重器,就名『华伦』吧。”

若是故事就此作结,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只是,宗政尚卿在典仪上与佟氏的长女佟真恦一见钟情,两人当即便决定,待佟氏安居河间后,便向各自家族正式请婚。——对于这场联姻,无论是宗政家还是佟家,甚至是河间王府,都十分满意。

可任谁也没想到,与宗政尚卿一起修炼,也一同归家的师弟温弃尘,竟也喜欢上了佟真恦。

所以当宗政尚禄兴致冲冲地将与佟真恦已定终身的消息告诉给他后,后者心中很不是滋味。

但那毕竟是他师兄,温弃尘最终也只是笑着恭喜了宗政尚卿。而遗憾的是,曾经就孤僻扭曲的他,却必然不肯善罢甘休。

在那个魏皇对河间二家之难人尽皆知的时代,温弃尘做出了一个自己都意想不到的疯狂决定:

他一边劝宗政尚卿与佟真恦早结良缘,一边暗中向魏皇禀告此事。

自以为找到河间要害的魏皇不禁大喜,对于佟氏迁居一事,足足又拖了一年多。

直到佟真恦诞下一女后,魏皇才正式宣布,为佟家长女与河间王府王长子赐婚。

权大势大者,但毕竟身为人臣,三家之主都只得唯君命是从。

……

但年少的风月,却总不避讳高高在上的金乌。

为躲避三家的追兵,众叛亲离的宗政尚卿只得携带妻女东躲西藏。直到避无可避的他们来到当时正有些起色的庐江郡,庐江苏氏家主看他拖家带口,落魄不堪,便为他们三人提供了些许庇护。

这个苏氏,虽颇有名望,但毕竟只是个文官世家,若是追兵硬闯,恐怕也难以招架。

宗政尚禄也明白,此事是魏皇挑拨离间的最佳契机,他必然会派人追查到底。女儿和自己,已经被逼入死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活得下去。

三思之后,他趁着佟真恦熟睡,留下一封书信后,便带着女儿在一个没有风雪的冬夜离开。宗政尚禄在最终关头找了自己在道家的师傅,第五攸之,拜托他照顾自己的女儿,并为其隐匿姓氏,改为『郭』。

自己则在不久后返回家族,于祖寺祠堂前自杀。

……

“这便是,南鸢的身世。”宗政华伦笑着说完过去那些荒谬而俗套的往事,眼眸中却闪着一丝泪光。

从前姜衍大概也能猜到,总是能够受到师祖特别关照,又能常常引得范阳节度愚弄的郭南鸢,真实身世一定不会简单。但却也没想到,竟会是涉及到河间三家这般复杂。一向以泰然冷静着称的他,此刻声音也不禁颤抖:

“这么说,你算是南鸢的……表哥?”

“是。”宗政华伦坦然道,“当然,这个事实,她永远也不会、也没必要知道。”

“再之后呢?”特寒里亚又问出了最为核心的问题,“既是三家的矛盾,那庐江郡又是如何变成现在这样的?”

“再之后的事情,不就正如你们如今所见吗?”佟真恦又说道,“夫君受人陷害自缢而亡,叶赫佟氏的女子自然不会独自苟活。与萧景洵大婚前夜,我也准备自刎随尚卿而去。”

“可就在那时,一个鬼魂般的难人却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间——”

###「残酷而专横的焦虑,把自己的黑旗插在我低垂的头颅上」

“这么急着寻死,就不想为你夫君报仇了吗?”

恍若凭空出现的声音着实吓了佟真恦一跳,她猛地抬起头,却看到一个身穿白色长袍,又带着白色面具的男人。

说他是男人,也仅仅是通过耳膜振动,大脑判断得来的结果而已。这充满磁性的声音尽管突兀,却好似梦境那样温柔而遥远,让佟真恦情不自禁地放下了手中的短刀。

“什……什么意思?”

“我能赐予你力量,能够给予他人痛苦的力量。”

不知为何,这听起来像江湖骗子一样荒谬的话,却宛如真言般顷刻间抚平了她全部的伤痛。

“我……要……”

“呵呵。”那人笑了笑,踱步至佟真恦面前,伸手抚摸着她漆黑的长发,“乖、乖……”

“我会将你暂时变成鬼,作为补偿,三个月之后,魏皇就会驾崩。”

“是……”

“很好,那就开始吧。成为鬼之后,就留在庐江郡等候命令。平日里,就替我在此处继续收集怨气。”

说罢,那男子又吟唱起几句佟真恦听不懂的咒语:

#啊,我如此冷静的玛格丽特,我如此白皙的丽姝,难道你不像我一样,也是秋日的一缕余晖?

一根暗金色的丝线从男子掌心窜出,正好刺入佟真恦的百会穴。

不详的暗红色微光在屋内闪烁,昭告着不属于此间的恶灵,就此诞生……

###「我就是悍妇所照的不详的镜子!我就是脸面与侮辱!我就是刀子与伤痕!我就是四肢与施刑的车轮!我就是牺牲品与屠夫!」

亚特拉斯沉思片刻,又转向温弃尘:“你呢?是怎么遇上他的?”

后者愣了片刻,只道:“我……并没有想过害他……”

“你个狗娘养的!”

眼看佟真恦忍不住又要出手,亚特拉斯也只得开口威慑道:

“闭嘴,让他好好说。”

“当年,在听闻你与师兄喜结连理后,我的确心如刀绞。毫不避讳地说,我也确实萌生过想害他、甚至是杀他的念头——只是后人都搞错了一点,我想害他,却不是因为你。”

“但然,直到最后,我也没下得了手。因为他不仅是我在道家里最讨厌的人……也是最亲切的人。”

“别误会。”始终低着头的温弃尘其实并没有看到众人诧异或诡异的表情,“只是他那个人,神经大条,爱管闲事,对于向来习惯孑然一人的我而言,实在是一种慢性毒药。”

“你问我是怎么遇上那个白衣男子的,对吗?”温弃尘终于抬起头直视亚特拉斯的双眼,“就在那几个令人辗转难眠的寒夜——”

###「我就是我内心深处的吸血鬼,——判处无期笑刑,却再也不能露出笑影、被抛弃的要犯中的一位!」

温弃尘独坐的空床边,仍在执着地思考对策。

“如此痛苦,不如由我来为你出主意吧?”

但温弃尘却只以为是自己幻听,并没有在意。

“喂,你啊。”

直到一只洁白得诡异的手在他面前挥来挥去,他才意识到房屋内真的多出了一为通身洁白的怪异男子。温弃尘双唇一闭一合,因长时间未饮水,他的嗓音沙哑得就好像两个干瘪的树皮在相互摩擦:

“什、么?”

“啧,失去师兄,就让你这么难受吗?”

那白衣男子一开口就相当露骨,闻言后的温弃尘整个人都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

“真够麻烦的,难道我刚刚说得还不够直白吗?”白衣男子靠在窗户旁,悠哉悠哉地说道,“你自己也很清楚,你现在的心境,其实与那个名叫佟真恦的女子并无直接联系,不是吗?”

“是因为你宗政尚卿,对吧?”看着沉默不语的温弃尘,白衣男子仿佛来了兴致似的,“当然了,也不是说你爱慕或喜欢他,不过是害怕他,在有了家室后,便不由自主地疏远你。所以你才惆怅,难过。哎呀哎呀,也是啊,曾经从孤独中拯救自己的人,要是找到了一生的眷属,又与自己分离了,该怎么办才好呢?”

“难道又要回到,你最熟悉、也是最恐惧的——孤独吗?”

“可明明是他先引诱的你,引诱你走出孤怪僻,引诱你走向占有欲……他怎么就能够撂下你不管不顾了呢?”

尽管看不穿他的面目,可温弃尘分明能感觉,面前这个人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躲在面具之后孔笑了起来。

于是他的语气也骤然冷漠——沙哑却冷漠:“然后呢?”

“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难题,前提是你要帮我一个忙。”

“你?”温弃尘不屑,“你能怎么解决?”

我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宗政府,找到你的房间。今后想杀几个人应该不算难吧?”洁白无暇的面具微微仰起,“放心好了,等到事成,你与你师兄,就能回到从前那样逍遥而朴实的生活了。”

“那你……我需要怎么做?”在神力的诓骗下,温弃尘逐渐动摇。

“你去向魏皇告密,坦白宗政尚卿与佟真恦相恋的事实。向他说明,河间破局有望。”

“不可!”尽管思绪朦胧,但这话就像是给温弃尘泼了一盆冷水,他几乎立刻就跳起来叫唤道,“陛下、陛下要是知道他们的事情……肯定会……师兄就……”

“放心吧,瞧瞧你急得那样。”这回又轮到白衣男子不屑,“我会护你师兄平安的。至于你答应帮我的忙,我会先除掉御川商会的现任会长,今后的三十年,就由你来替『我』治理庐江郡。”

“彼时,或许你与道家的关系也能派上些用场呢……”

###「我要让痛苦的泪泉涌出我的眼底,浸透我的沙哈拉沙漠」

“之后,师兄自缢,我去找他理论,可他却说,这是计划中的一环,只要办完所有的事,就可以为我复活师兄。”

“于是,我从他手里接过城主之位,为他经营这座庐江郡,直到今日……”

说完这些,温弃尘仿佛一下就衰老了数十岁,就连脸上神情都变得怅然若失。

“这几十年,我都在暗中保护,帮衬南鸢,也算是稍微弥补当年的滔天大错。”

“而今才道当时错,而今才道当时错啊……”

……

众人面色各异,都不知该从何处说起。整个地泉灵眼,霎时间便陷入一片死寂。

“你们两个人,还真挺有意思的。”

最终,竟然是亚特拉斯先一步打破僵局:

“说完这些,就再无别的话可说了?『为心中的纠结与牵绊所蒙蔽,一时沦为陷害他人的棋子。』——前半句固然值得旁观者可怜,但后半句呢?真是够滑稽的,前半句还引得旁人同情,后半句你们就把旁人全杀了,是这样没错吧?作为身负无数命案的罪者,一个追着另一个不放,另一个自己又沉沦过去的歉意无法自拔。你们的动机虽然俗套,但也勉强说得过去,可这并不是我让你们向彼此坦白的目的。你们也不笨,相信也理解我的意思,如果真的愿意醒悟过来,就不该只是一味地站在自我怜悯的角度进行自我辩解吧?”

哇……似乎还是头一回听他一次性说这么多个字?不过他好像完全没有再提及那个幕后真凶的作用,反而是想让他们放下矛盾,说明歉意,又或者是……赎罪?

唔,虽然是说好了只为庐江之事善后来着……他也的确有权能接收并审判灵魂……

“好啦,这位大人,想听的话我也都听到了,最后还是让我来作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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