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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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龙庞大的躯体很快便没了动静。
黄金色的瞳孔闪耀着微弱淡薄的光芒，眨眼间又彻底熄灭了。
被方元咬断脖颈、刺穿心脏，致命的伤势哪怕它拥有再强大的体质和恢复力都无济于事。
方元也不算好过。
化为巨龙之后，虽然他身体的伤势也就消失不见，在也感受不到来自身体的疼痛反馈，但他的灵魂却在哀嚎、躁动。
这是即将崩溃的痛苦，足以让他陷入癫狂难以挣脱。
他的龙躯不断抽搐颤抖着，全身肌肉如同僵硬了般，不听从指挥，但却依旧不停的蠕动着。
“吞掉它！吞掉！吞掉！”
脑子里似乎又有声音在暗示，可脑子里哪里会传出声音，这分明是身体的本能，灵魂的暗示！
痛苦、恐惧、绝望、不甘、挣扎、不屈等等负面情绪不断冲击着他的心灵。
让他感觉到灵魂在撕裂一般。
那种感觉就像是灵魂被生生的从身上撕扯下去，灵魂被抛弃，只剩下躯壳在孤零零的承担着一切。
“吼！！！“
口中发出低沉的咆哮，方元的眼神变得空洞起来，整个人仿佛没有生命气息了般。
而他的身体却在疯狂的扭曲着，一块块骨骼、肌肉组织、皮肤都在不断的撕扯、融合。
这是强行化身的巨龙的后遗症，而这样的后遗症仿佛要将他的整个龙躯全部摧毁殆尽一般。
所幸他还有一股力量勉强支撑着没有崩坏倒下去。
意志的对抗，终究抵挡不过消散的痛苦，他将身体控制权彻底交给了本能。
他。
不！
应该是它！
它将明灯似的金瞳看向了巨龙的尸体，却并没有上前撕咬吞食幼龙的血肉，而是用灵魂直视眼前的失败者。
作为失败者的巨龙周围很快发生了异变，它的尸体似乎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地上有漆黑的影子在扩张，像一个巨大的泥潭，亦或是一口生不见底的深渊，强大的吸力使幼龙的尸体沉入黑影，直至彻底消失。
此刻一头真正的龙死了，而另一个它终于得到了补全！
这根本不是吞噬，这是占有和剥夺，更是盗取！
真正的巨龙已经消失了，而它的身份乃至它的一切都被身为冒牌货的方元所取代，一头新生的恶龙就此诞生了！
但.....这一切方元都不能告诉任何人。
他身上发生的事情远比遇到巨龙还要荒诞。
或许眼下唯有隐瞒才不至于被当成疯子或是怪物...
审讯还在继续。
方元真假掺半的回答并没有引起两名治安官的怀疑，一切都很顺利。
但治安官们还有个疑惑。
他们在方元居住小区的地下停车场找到了他那辆被巨龙撞击过的汽车。
这辆车在监控下里进入河道公路还是完整的，出来时监控却拍下了汽车受损的画面。
很难不令人好奇期间发生了什么。
“我们注意到，你的车也有受损，能给我们具体讲一下是什么原因吗？”
河边公路路段没有架设监控摄像头，他们无法判断事情的始末，只能寄托于方元能提供一些目击线索。
“当时开车路上光线很暗，没留神前面有一辆车横在了路上。”
“我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便猛打方向盘避免撞上去，结果就是车子撞到了旁边的树上。”
方元做出一副认真回忆的样子回答到。
在这场心理上的交锋上他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甚至细微到用什么样语气、什么样的表情与肢体动作去回答每个问题都经过了他的演算设计！
“方先生，我们需要确认一下你所说的是否属实？”
“句句属实，现场那棵被我撞断的树应该还在，你们可以去看看。”
“我的车侧面凹陷，车窗玻璃也碎了一块！”
“旁边那辆微型车横在路上没开车灯，旁边有些血迹，但没有看到有伤者，草地上有一点火星和一片灼烧的痕迹。”
“我看到的只有这些，具体的没有仔细下车看……”
方元诚恳的看着他们适当提高了音量，但他撒了一个谎。
车受损不是因为不留神撞到那树上，而是当时被巨龙一个飞扑给撞出了凹陷。
所以在他走之前除了清理痕迹，还伪造了现场。
方元好歹曾经也是治安学院连续三年专业第一。
所有的询问流程可能提到的问题，包括如何瞒天过海，他都了如指掌。
任何关于异常的东西他只字未提。
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隐瞒真相。
“你还有其他需要补充的吗，或者有可以为我们提供的线索吗？”
“没有。”
方元摇了摇头，问话的过程中，他始终保持着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样子，既没有太平静也没有太过激动。
他很确定，事发地没有监控，只要现场查不出和他相关的异常痕迹，就很难怀疑到他。
即使有，那也只能是怀疑，而不是证据。
更何况他已经能从问话的问题听出一些端倪。
两名治安官的这次问话并没有集中于他是否是祸首，或者说，根本就没怀疑过是他所为！
毕竟他们要找的是疑似巨龙一般的大家伙，关他一个普通人什么事情。
所以他们的调查方向并没有过于针对方元。
但方元不知道的是，那面单面玻璃背后，此刻中年男人正抱着手，深邃的眸子在静静的看着自己。
“怎么样，你看出什么了吗？”一个女人拿着一封档案，走到了男人身边。
男人摇了摇头，反问到：“仪器显示的结果的怎么样？”
他们在收到现场可能存在异常的消息，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但是并没有找到什么可用的线索，搜寻了一圈都没有似乎怪物的踪迹。
无功而返后，几人只能回来调查和这次事件存在关联的人，试图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各项身体指标正常，仪器也没有检测到生命能量超标，灵能测试结果为零，只是个普通人，报案电话也是他打的。”
女人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没有发现。
“这人具体什么情况？”男人追问到。
虽然检测出方元并不是他预料中的超凡者，但他的职业素养不容许他放过一丝线索。
“孤儿，治安学院毕业生，最近的轨迹核查没有问题，一直都是家和公司两点一线。”
女人根据自己查到的信息答到。
男人不由的陷入沉思。
身份没问题，近期动态没问题，仪器数据正常，救援电话也是他打的，确实看上去没有其他嫌疑。
“嗯，放他走吧。”
“兴许真是个被牵扯进来的普通人，稳妥起见，这三个月，每个月定期派我们的人给他做一次灵能检测。”
想到这里，男人打消了心中的疑虑，说着便接过了女人手里的档案袋，转身便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