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才子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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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仁中状元的当天他同几个同乡还有客栈的上百名学子大醉了一场。

晚上曹德财将他送回房间后倒在床上便呼呼的大睡起来，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他醒后叫店小二给他弄壶茶喝，那店小二早就将茶备好在等着，端进茶后又打壶热水让郝仁洗把脸。

这时曹德财几个人也来到房间，郝仁这房间是高升客根最好的房间，所以大一些，房中有一张八仙桌，几人进后曹德财掏出几张银票放在桌上道：

“郝仁贤弟，我去把四方赌局咱们赢的银子拿回来啦！这是一万两，是你该得的，你收下吧！”

郝仁擦了把脸过来一看，这银票有两千两的有一千两的有五百两的有一百两的，整整一万两、郝仁惊的发了会呆，曹德财道：

“收下吧！郝状元，你算是也帮我赚了一万两银子，我也发了一笔大财，我家做二十年药材生意也赚不了这么多。”

郝仁道：“还真能得这么多银子啊”

其实郝仁早把这事给忘了，现在看到银票感觉如做梦一般。曹德财道：

“贤弟啊！咱们赚的是个小数，那四方赌局今年可赚大了，只有我一人买了你中，他们给我们两万两银子，可他们要赚十万二十万都不至的银子啊：我听说京城有些富商押柳庆荷和吴仁杰的注一押都是上千两，这四方赌局究竟赚多少银子谁也不知道，他们自己人也说这是几十年来赚银子最多的一次，”

郝仁道：“这注是曹兄下的这银子我不能要，曹兄还是收回吧：”

说完把银票拿起还与曹德财、曹德财一把推开道：“郝贤弟你忘了我下注时同你说过做话吗：君子一言，驷马一鞭，怎么可以反悔，当时我说过我出银子你出力，这银子是我出，力可是你出的，这银子你必须收下，再说了你中了状元马上要走马上任，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这银子你要省着花才会够用的，”

郝仁一听想起了店老板给礼部官员的二百两银子和报喜班的那一千两银子，于是说：

“曹兄既然你这样说我就收下这银子，算是借曹兄的，以后如有了银子一定奉还，我就先不客气了，”

说完拿起银子然后取出一张一千两、和一张二百两的、交给曹德财道：

“这是你和店老板昨天帮我垫付的银子我还给你和店老板。”

曹德财道：“这银子我就收下了，把店里的八百两还给人家，我的四百两也收下，但这一万两银子是你该得的，以后不许再提起，若再提起，那我们就只好断交了，”

郝仁只得道“好好就依曹兄的，”

郝仁说完后又拿出三张五百两的银票道：“韩兄李兄毛兄你们也把这些银子收起吧！不枉我们相遇一场”

三人推说不要，郝仁道：“这银子你们拿着，算是郝仁的心意，如不收起当是对不起郝仁。你们就收下吧！”

这三人都道：“郝贤弟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这钱还是留着吧！”

郝仁道：“三位兄长如不收起，郝仁只得与三位兄长绝交了：”

三人这才收起，曹德财道：“本来我们几人是要回乡的，现在你中了状元，韩忠良也中了进士，我们就在京城多陪郝贤弟几日，从今天起咱们几位的一切吃住费用由我出，你们都别争着再花银子啦！”

几人听后都哈哈大笑道：“好好，就由曹只管我们吃住好啦！”

说完几人又大笑。笑过后又报了酒菜，继续喝酒。

下午礼部的人送来了状元服，这状元服有点像新郎的婚服、全身大红、身绣日出海浪图，头冠乌纱圆顶红翅帽，靴是白底里面高脚靴、礼部的人让郝仁穿上试了一下，刚好合身。

礼部的人告诉郝仁报喜的队伍今早已出发，你家里几天内就会知道你高中状元的事，这几日你也不要远离客栈，皇上可能会随时召见。再则你既中了状元应该是先到翰林院任职，做好在京城安家的准备，郝仁一一答应，这礼部官员便回去了。

礼部官员走后郝仁便要脱掉状元服，几人不让脱，说是穿上状元服神气多了，郝仁还是脱掉放了起来。在脱靴子时郝仁想到了雷铁匠送给自己的靴拔，心想雷铁匠还真是有先见之明，这靴拔还真用的上，可惜自己放在家里没带出来。

郝仁又想起了雷火生、爹爹，春花、程三富、最后又想起了一天道人，一尘师妹，自己马上就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娶一尘师妹了，心里甜蜜蜜的。

郝仁正想着曹德财打断了他的思绪，问郝仁道：“郝贤弟如礼部官员所言，这状元多会留任翰林院就任，你得在京城买房子啊！”

郝仁道：“那我是不是就不能回双龙镇了。”

曹德财道：“你忘了贺知章的诗中说“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吗？做了京官你不在京城要去那里。”

郝仁道：“不瞒曹兄，我在家里是浪荡惯了的人，没经过什么事，这买房子的事还有劳曹兄帮忙了。”

曹德财道：“这几日没事我们几人就到外打听一下那里有好房子，把这事办了我们再回家，”

郝仁道“那就多谢曹兄了。”

几人正说话间店小二带着一男子到了客房，那男子见着郝仁几人后送上一请帖道：

“我们京城教坊的何大人请郝状元和几位今晚到教坊做客，望几位一定要赏光”

郝仁问道：“你们教坊请我们做什么”

那人道“这是教坊司何大人的意思，同请的人中还有浙江的柳庆荷和广西的吴仁杰。”

郝仁问：“何大人为什么要请我们”

那人道”是何勇何大人的意思，我只是个下人其它的就不知道了，”

说完出去了，郝仁打开请贴，只见上面写着：“本教坊今设才子宴，宴请当世才子以诗会友，敬请郝状元赏光、何勇。”

郝仁看后递给曹德财，曹德财道：“即是以诗会友，我们不能不去，再说他们也请了这榜眼和探花，你正好和他们不认识，这时去可以和他们熟习一下、将来以后同朝为官这是个相识的绝好机会”

郝仁道：“那我们就去吧！我也正好想认识一下这柳庆荷和吴仁杰，这状元本是他们两人有一人中才对，想不到我误打误撞抢了他们的头彩。其实这二人的才气都在我之上，如不是最后这一首诗定我为状元，那柳庆荷可就连中三元，成为咱大明朝屈指可数的人物了”

曹德财道：“一切皆是天意，兄弟不要为此自责，他们二人不能连中三元不是你之过，而是他们不如你的慧根，他们不应该怨到你的头上”

郝仁道：“大该真应了一天师兄说的天命使然吧！是我的命运本该这样，我大该应该感谢天意吧！可柳庆荷错过这连中三元的机会我还是该给他说声对不住的”

曹德财道：“那天在皇城外你从大殿里出来后，我看到那柳庆荷和吴仁杰都向你抱了抱拳才走，当时你身边围着十几个大臣你没看到人家，我观那柳庆荷是个开通酒脱之人，不会对你有成见的，那吴仁杰自是带几分老练与成熟，更不会对你有恨意，再说皇上出的题是你答了出来，那诗又是作的最好、即是李白、杜甫也不一定能写出那种意境，那种画面感顿生的好诗，并且那诗的一言三语写的天下无二，谁能不服呢！”

大家也都道：“郝兄弟写的诗天下无二，无人能比。怎会有人怀疑你的能力。兄弟不要多想了”

郝仁道：“但愿如此吧！”

曹德财又道：“现在不早了，我们既要去赴宴就早做准备早些去，那教坊的姑娘们现在大概都在等着看你这状元郎呢！”

一句话让郝仁又想起那小翠姑娘，那清纯的芬香，温柔的体贴使郝仁心旷神往，这时候去见了小翠如何向小翠说呢！她把心给了自己，可自己的心在哪里自己都弄不明白、一会想起春花，一会想起一尘，自己该怎么办，真的是多少有点头疼。

曹德财几人并不知这郝仁是这么个重情的男子，都回房整理了一下衣服带了银子就叫郝仁同走、郝仁只得一起往教坊走去。

五人到达教坊时已是黄昏时分、那个送帖人站在门口把几人迎了进去、大厅里早已点上了油灯，整个大厅被照的如白昼一般。

几十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在大厅的桌子间来回穿插着往桌上摆着碗筷，瓜子和点心。大厅里早以坐着几十个蓝衣的书生才子、那男子将几人带到最靠里间那楼梯口的位置上，这里摆着一个大圆桌，

柳庆荷和吴仁杰坐在桌旁，那柳庆荷穿一身白色的长衫，头髻上插着一根白玉头簪，这一身打扮相应着白暂的皮肤，英俊的脸庞，显的各外招眼。如传说中八仙之一的韩湘子一般飘逸洒脱。

他看到郝仁进来忙站起身离座然后拱双手道：“郝状元到了，柳庆荷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吴仁杰也抱双手道：“今闻郝状元到此，吴仁杰便早早来到等候，想在此再一睹郝状元风采，未能远迎失敬失敬”

郝仁忙拱手道：“今天小弟也是闻得两位哥哥会赴宴，所以赶来相会、两位看上去要年长几岁于郝仁，郝仁是做兄弟的，那敢让哥哥相迎。”

大厅里的才子们看到状元到场忙都站起道：

“恭迎郝状元啦！郝状元少年人杰，失敬失敬，”

郝仁忙抱拳回礼，这时从楼上下来一人，此人四十多岁、留着一揸长的黑胡须，穿着绛紫色的长衫、神彩怡怡、目光如炬。看上去既像一位官员又像一位练功夫的武者、远看让人顿感亲切，近观使人徒然生肃。

只见那人手拿一把黑色的折扇，到三人前时“哗”的一声打开扇子，双手一拱头微低、扇子正好遮住下半面容，郎声道：

“今天有幸能请得三位大才子光临本教坊，本司主何勇有礼了、”

郝仁对这人的印响不太好，但还是道：“何司主好神彩、郝仁有礼了、”

行了礼后、柳庆荷和吴仁杰也相继行礼，这何勇把手一挥道：

“请各位才子入坐”

大家相继坐下，这时侍女们开始上菜，有鸡鸭鱼肉的热菜也有几样黄瓜番茄之类的凉菜，最后是两坛老酒，

何勇让侍女打开一坛酒用酒舀打进那景德镇产的八仙壶中，然后他亲自倒酒，先给郝仁满上、然后是柳庆荷、吴仁杰、曹德财、韩忠良、李青山、毛新室、最后是自己满上酒后抬杯道：

“何勇先敬大家一杯，”

几个人端杯同饮。一边的侍女又倒酒，这时大厅的桌以坐满，共有一百多名才子，酒也都斟满、何勇站起道：

“今天各位才子能到教坊赏光当是本教坊的荣耀，也是我何勇的荣事，何勇请大家共饮一杯、”

大家也都站起共饮，喝过后何勇道：

“今天是专为各位考试的才子设的才子宴，所以大家不必拘束，当开怀畅饮。各位才子请便了，”

大家都大声道：“多谢何司主美意”

然后坐下都开始品酒闲聊。

酒又满上，何勇道：

“今天请祝位夜宴，实是本人喜欢同天下才子结识，更闻郝状元一首七言惊压满朝文武，得皇上赏识，何勇更是敬佩：所以今天把诸位请到教坊欲开怀畅饮，淡古论今，吟诗做词，希望大家释怀共饮，一醉方休”休

说完又举杯请大家同饮，饮后一个侍女端上一大盘羊排，何勇招呼大家吃羊肉、这时大家才动筷开吃，何勇又让倒酒、然后道：

“听闻郝状元是怀庆府人，同行的几位也都是河南同乡，不访介绍一下，何勇也都认识一下诸位，”

曹德财道：“我和这位韩忠良贤弟也是怀庆府人，这李青山和毛新童乃南阳人氏，我们五人郝仁中了状元，韩忠良贤弟中了进士、剩下我们这三人是名落孙山。要说是没脸参加宴席的，感谢何司主也把我们招来，实在是诚惶诚恐啊？”

郝仁坐在何勇身边，但他没回话，曹德财接话回了何勇，郝仁觉的自己失态，忙道：

“多谢何司主美意，我们五人感谢司主盛请。”

这何勇见郝仁心不在焉，便道：

“结识才子，当是何某人的荣幸，何需感谢，其实诸位的情况我还是知道一二的，这曹贤弟能一注赢的二万两银子，早在京城传遍、曹贤弟实能慧眼识珠，也算是赌中的天子了。何某人觉得曹贤弟财运要比官运顺，不如在京城开店做些生意，当会前途无量。而郝状元的前途在仕途、既将鹏程万里，扶鹞直上、将是大明朝的一颗新星亮世、无人能敌啊！”

郝仁道：“何兄见笑了，小弟这状元得之偶然，实不如柳兄与吴兄连中两元的真才实学实在，小弟汗颜啦！”

那曹德财紧接着道：“何兄一席话，如拔云见日一般，兄弟也有从商的念头，被何兄说中了，兄弟敬何兄一杯”

郝仁也举杯请柳庆荷和吴仁杰同饮道

“柳兄，吴兄，小弟也敬两位兄长一杯。”

柳庆荷道：“那状元实该郝贤弟中得、郝贤弟是我所见过的第一敏智之人，贤弟请”

吴仁杰也端杯共饮。几人喝后柳庆荷道：

“何兄今天这酒像是陈年的老酒吧、香味回肠，不知是何酒”

何勇道“此奈教坊司珍藏了三十年的剑南春，今天既要尽兴不如换大杯如何，”

柳庆荷道：“《酒谱》日：饮器大者日武，我观何兄应是习武之人吧！”

何勇笑道：

“我主上是武官，所以我也略懂刀剑之术，我听闻柳贤弟也是将官之后，应也通刀剑之事吧！不如我们改换大杯如何。”

柳庆荷道“就依何只之言吧！”

一旁的侍女把杯换成了大杯盛酒，何勇道：

“来、几位贤弟，我们再共饮一杯”

大家同饮后席面上又加了几样热菜，几人便边吃边说话。

郝仁这时心中想起小翠，所以刚才失态，他偷偷的望了一眼楼上，只见有几个美女抬着一架古琴摆于楼台，但没看到小翠。

大厅里的才子们多在说笑攀谈，有一个拿酒过来要敬郝仁酒，郝仁只得站起相迎一杯，

这时忽然一阵抚琴声、大家齐往楼上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白纱衣的美丽女子坐在琴后纤指抚琴，

郝仁望去觉得不是上次来时那女子，这女子要比那女子漂亮的多、如仙女临月一般，朱唇淡红、柳眉凤眼，肌肤玉洁、一尘不染，这时有一才子道：

“看啊！花仙子，是花仙子、是千金难得一见的花仙子”

这时柳庆荷抬头望去，顿觉神移，他自斟一杯一饮而尽。

这一幕被何勇看到，他嘴角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几人的表情，

郝仁也看到柳庆荷饮酒的动作了，但没在意，

琴声大起，那花仙子边扶琴边唱到：“晓色云开，春随人意，骤雨才过还晴、古台芳榭、飞燕蹴红英、舞困榆钱自落、秋千处、绿水桥平。东风里、朱门唤柳、低按小秦筝。多情、行乐处，珠钿翠盖、玉辔红缨、渐酒空金搕、花困蓬瀛，豆蔻梢头旧恨，十年梦、屈指堪惊、凭阑久，疏烟淡日、寂寞下芜城。”

琴声刚落那吴仁杰道：“好一个秦观的（满庭芦），传说中的花仙子不但美丽而且能歌善舞，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

郝仁问道“吴兄知道这花仙子吗？”

吴仁杰道：“京城谁不知这花仙子，可听说过的人多，能见上花仙子的没有几人，今天开了眼界了，”

这时琴声又起，这次唱的是李清照的《如梦令》，只听到：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唱过后按琴不动，这时大家都静下在听琴，整个大厅一点声息都没有，每个人都仰着头望着那花仙子，只有柳庆荷底着头自斟自酌的在饮酒，少凭，那花仙子纤手往琴上一搭、琴声又起，这次弹的是范仲淹的《苏幕遮。怀旧》花仙子唱到：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琴声一停那花仙子便起身离去，这时大厅中不知谁喊了一声：

“好一个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花仙子莫走，我愿出千两白银买花仙子一笑、可不可以同在下共饮一杯。”

花仙子没停还是走了，大家转头看到一个才子分明是醉了，站着喊着花仙子，他身旁的同伴干紧将他拦下又坐回了原位，

那何勇把杯一举道：“来、来、来、我们再饮一杯，”

大家又把目光回到酒桌上。那柳庆荷以喝多少杯也没人知道，只是自饮，郝仁和吴仁杰举杯道：“共进一杯”算是干过，

这时侍女又端上一个大盆，里边是连子，她把分在几人的碗中然后退下，这何勇又让大家喝羹、然后同柳庆荷道：

“柳才子好酒量、何勇实想与公子同比刘伶纵酒放达一回，可今天还有一人要与公子小酌、所以何勇就不再劝公子饮酒了、请公子自量”

柳庆荷听后把杯放下道：“何司主能知我意，在下惭愧惭愧，只是柳某人无脸再见那想见之人啦！”

何勇笑道“柳公子中的榜眼也是人中骄子，何出此言，何勇早是漾慕不以，更别说柳公子是江南第一俊杰，以我之见柳公子称得上天下第一俊男子之称，多少人忌妒柳公子的一流风彩，也有多少美貌女子把柳公子想当做自己的司马相如、所以柳公子千万别看轻了自己，何勇与柳公子再饮一杯，若那公子相思之人来请，公子当去便是，改日我再与公子千杯共醉如何。”

柳庆荷没回话举杯同何勇把酒干了，这时从楼上下来一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她到何勇跟前道：

“司主、花姑娘请柳公子到翠鸳阁喝茶。”

那何勇一拱手道“柳公子请吧！”

柳庆荷以是醉眼朦胧，道“多谢何司主美意，郝贤弟，吴兄，柳庆荷要先行告退了，失礼、失礼”

然后跟着那女孩上了楼。

郝仁和吴仁杰几人当然以知道这柳庆荷同那花仙子是早就相识的，他们也不好问何勇，这时楼上又多出四个怀抱琵琶的女子。

她们在楼上坐定后为首的女子先拉开弦、只听“噔蹦蹦”的响了几声后四人同时开弦，

郝仁也不知是什么曲，但听着很美，有一种“葡葡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的感觉。

琵琶声涨落间、从楼上快步下来六位美丽的女子，她们穿着胡人的服装，手臂和小腿都裸露在外，夜灯的照映下显的各外雪白，那衣口上的脖子和脸蛋更是凝胎般的光滑诱人。

六人快步下到大厅中央，摆成梅花形开始舞蹈，她们随着琵琶的旋律跳着旋转舞，这种美艳的舞蹈是郝仁和这些个才子们从没见过的，大家都很快陶醉在其中、更多的才子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六名女子旋转时露出的肚皮，

原来这六女子穿的肚兜是几块坚着的长条彩布，一转间那布飘起，大家正好能看到女子的肚脐。

这六名女子五名穿着绿色的彩衣，在当中的一名是红色，她显的各外招眼，也最漂亮、但她的肚兜施转时只能露出很少的白脂，没有那么裸露，她跳的也最好，脚尖点地，上身时弓时直、双臂滑入鱼游，指如剥皮的小葱、鲜白油嫩，灵活纤翠，郝仁和吴仁杰几人也都情不自尽的叫好，

郝仁问何勇这是胡旋舞吗？何勇道“郝公子见过这舞吗”

郝仁道：“没有，只是猜想而以，”

何勇道：“这十位女子都是从西域带过来的，这中间的一位叫沙丽红、曾是一番国的王妃，因西域几国世仇争战而亡国，她带着几位宫女流落到此，来京以两年多，所以能与汉人语言相通，她会跳各种舞蹈、是我教坊的头牌。”

郝仁道：“她跳的可太好了！”

那吴仁杰道：“不满何司主，我本来以为只有我们广西壮族的舞蹈才是最好的、想不到京城有这么多好的东西，美丽的女子、醉人的琵琶，迷人的旋转舞，吴某人今生真是有幸，能饱此眼福死也无憾了！”

何勇笑道：“吴贤弟中的探花，将来少说也得是四品官员，往后这种机会多着呢；这全国的教坊少说也有几百个，吴贤弟不管在何处做官都会有这种眼福的，不必过谦”

这时舞以停，大厅里的才子们有人在喊“再跳一支吧、我们还想看”

那沙丽红缓缓抬起右腿把腿抬过头顶、楼上的琵琶声又响起，其余五人也围着沙丽红开始转圈、沙丽红的左腿随着琵琶声忽然往下一放，整个人在空中来了个正翻，翻过后双脚落地开始起跳，她跳的还是西域舞蹈、没人能叫的上名、但很美，旋律感很强、时而动作激烈时而温柔、全场人都在喊好，主要是那一个正翻惊艳了全场，

那何勇也用手打着拍满意的浅笑着，郝仁同大家一样目不转睛的望着那沙丽红，心中想，世上还有这样的奇女子，能把舞跳的这样出神入化。

那吴仁杰也全神贯注的在观看，还不时也用手打着拍。

过了一会舞停，那沙丽红微微喘着香气，脸上汗珠滚滚，她轻轻的点了一下头，黑发散开垂下；她带着舞女们上了楼，

大家静了一会一人喊道：“都说京城教坊是天上人间，天下无二的美艳绝色之地，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至死是以，至死是以啊！”

这人分明是喝多了，但说的也是全体人的心声，何勇当然是笑的满面春光，他笑着低声问吴仁杰，

“吴贤弟何不作诗一首，符合一下今曰此景呢。”

吴仁杰回过神来道：“有诗神郝状元在此，我就不献丑了、请郝贤弟赋诗如何，”

何勇道“吴贤弟说的对，郝贤弟一首《梨园春雨》惊的满朝文武惊叹，当得诗神，我还听说郝贤弟有一扇、扇上自称唐诗宋词明月仙，字号明月仙，这字号起的好，就叫诗神明月仙吧？大家觉得如何，”

吴仁杰，曹德财等人大喊道：“好好，就叫诗神明月仙吧！”

郝仁忙摆手道：“不敢，不敢、我三年前自称明月仙是因我年少轻狂、现在在诸位真才子面前那敢这样称呼！兄台们取笑了。”

曹德财道“兄弟当得诗神的称号也敢与李太白比诗、郝贤弟就是我们大明朝的诗神啦！”

大家都拍手叫好，郝仁羞的无法辩解，曹德财又道：

“郝贤弟今时美景当诗一首，郝贤弟你就作一首吧！也让大家见识一下诗神风采”

郝仁在没中状元前倒是轻妄不羁些、现在在金殿上因一诗得了状元后反到不敢再放肆，但现在不作诗是不行了、大家叫嚷着要看自己的才华，如不作有失礼节，也显的孤傲，于是道：

“那贤弟就现丑了，”

说完后把酒一饮而进，环视四周、轻吟道：

“舞停夜浓乱思醒，相识笙歌夜宴中，美酒琵琶情眼泪，还入楼台徘徊行，群芳盈盈蓦回首、却在灯火阑珊中。”

郝仁最后两句引用了辛弃疾写的《春玉案》的尾句，“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珊处”把整首诗衬托的恰到好处，

大家齐声叫好、何勇道：

“不愧为诗神，好诗好诗、”

吴仁杰道“郝仁弟此诗不如就叫“相见思”吧！贤弟意下如何！”

郝仁道“就依吴兄了，但请吴兄也作一首，以增美意、吴仁杰道：

“好，就依弟言，愚兄也作一首”

吴顿了一下道：“一缕青丝绕长梁，丽歌恋舞纱衣香；不知岫云谁裁出，波涟碧水花成霜。”

大家听后又都拍手叫好，这“一缕青丝绕长梁”说的是那莎丽红舞跳到最后盘发打开那坠空腰部的黑发、纤长飘逸，油里光滑、让人神醉、

“丽歌恋舞沙衣香”是吴仁杰对舞的赞美和直觉味觉、感觉到了莎丽红的香气朴鼻，后两句更是赞美沙丽红的美如岫云出山一般，如波涟碧水一般、如花、如霜的美。

吴仁杰把沙丽红的美写到了极至。郝仁道：

“吴兄这“花成霜”一句就把我的整首诗比下去啦。吴兄写的诗好美，我看就叫《花成霜》吧！”

曹德财和何勇也道好，何勇道：“我再和大家干一杯，今天两位大才子所作之诗，当可传世，何勇得遇几位才子幸甚幸甚。”

大家又喝酒、又喝彩、的闹个不停。

这时楼上又响起了古筝之声。一个清脆的歌声飘来、郝仁楼上望时，只见那小翠穿着一身红色的纱衣坐在古等前弹唱到：

“双蝶绣罗裙，东池宴，初相见，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细看诸处好。人人道。柳腰身。昨日乱山昏。来时衣上云。”

这是张三中，张生写的《醉垂鞭》，郝仁知道这是张生酒筵时赠妓女所作的一首词，

一曲唱完，郝仁心中如波涛翻滚，小翠唱到“昨日乱山昏，来时衣上云时，声音由清纯略变忧哑，郝仁知道小翠是在唱给自己听，她和郝仁诉说着一个妓女心中的苦、她在等待郝仁，等待郝仁能救她脱离这苦海，她把希望给了自己，如果自己辜负了这样一个多情的女子，那将是一种罪、一种惩罚内心失落的罪。

一曲过后小翠又起一曲，这次是张先写的《天仙子》、是张先临老的伤春之作，

“水调数声持酒听，午醉醒来愁未醒，送春春去几时回，临晚镜。伤流景。往事后期空记省。沙上并禽池上暝。云破月来花弄影。重重帘暮密遮灯。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满径。”

唱完后小翠抱琴起身离去，大厅里的人还想听，可人以走只得喝了几声好后作罢。

郝仁自饮一杯酒不再言语。那曹德财几人认出那小翠是那晚陪郝仁的女子，便知道郝仁心中不快，便道：

“何司主可否请刚才的女子出来陪我贤弟共饮一杯呢：”

何勇道“诸位贤弟、我在后庭早以设有一筵，请诸位随我来。”

说完起身带着几人向里走去，过了两道小门几人看到一室、室内飘着茶香、茶香清新、进入室内有如仙境，室内的一大桌上早以摆放着点心水果、桌旁的茶台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茶壶，一位侍女立在茶桌旁，

几人坐后那侍女把茶碗摆开放入茶叶用开水烫茶、然后倒掉初水、再加水一一端上桌子。

何勇道：“诸位贤弟，这是上好的龙井，请各位品尝、何某人还要招呼楼下的客人，就先不陪诸位了，”

说完不待几人回话便出了小门。

几人正在纳闷就听一女子响脆的声音从门外传入、

“好一个、波涟碧水花成霜；小女子今日定要见见这广西才子，”

几人看时人以进到屋里，原来是那跳舞的莎丽红，这沙丽红有二十五六岁模样，全身雪白的皮肤配着一双鸟黑的眼珠子，让人一看就觉美艳大方，

她一进门大家都站起相迎，这沙丽红嫣然一笑，脸上两个小酒窝顿现于两颊，她直接走到吴仁杰前，身子一下侧蹲道：

“小女子莎丽红见过吴才子。”

吴仁杰有些发慌道：

“不敢当，不敢当，莎姑娘才是奇女子，才是女人中的才子，”

莎丽红道：“小女子本来也是仰慕吴才子的，今天听说吴才子作诗《花成霜》一首、所以特来相见、自古才子配佳人，如果吴才子不嫌弃小女子，我便同吴才子品茶谈心如何”

吴仁杰道：“幸甚，幸甚，莎姑娘抬高吴仁杰了、请姑娘入坐，”

沙丽红拍了二下手，从外边又进来四位西域女子，这四位女子都是跳舞的几名女子，她们进入后在曹德财四人身边各坐一位，只有郝仁旁边的位空着，

大家知道那位置是谁的，不一会小翠也轻步进入雅室，她行了个礼略显羞色的坐在了郝仁身边，莎丽红是个火辣的女人、小翠一落坐她就道：

“这两日只听闻一个美少年金殿一首《梨园春雨》夺得了状元，成了天子门生。这《梨园春雨》一诗成了现今北京城的第一美诗，今天有幸能见这威名赫赫的状元郎，我沙丽红也算有幸，只是不知这更有幸的居然是翠姑娘，昨日到现在翠姑娘总是不停的吟那“春时梨花春时雨。细丝密密满天宇，花白开出春天意，密密细丝也心语，”现在我才知道翠故娘同这状元郎，早以是有缘人。真是好人多福、这翠姑娘在我们教坊司可是第一美丽善良的好姑娘，这位状元爷可要珍惜啊！”

一席话说的郝仁满面通红，只是道：

“莎姑娘见笑了，郝仁远没有莎姑娘说的那么厉害。”

小翠也满颊红韵底头不语。吴仁杰这时明白了什么意思。心想、原来这状元和探花都在这京城教坊施有情啊！

曹德财道：“翠姑娘天生丽质与郝贤弟才是真的才子佳人，我们以茶代酒干一杯如何？”

大家都端起茶，各自品了一口、这龙井茶自是一口润喉润、满口香泌、吴仁杰喝过后发觉莎丽红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曹德财道：“依我看，这当世的佳人本难求，才子更稀缺，今晚承蒙何司主设宴使大家有缘人相见，不如我们再喝几杯如何！”

其实这几人酒早就喝得是半醉了，曹德财又提出喝酒。心思在那不言而渝，莎丽红道：

“好，我们就才子对佳人，今夜不醉不睡”

那侍女不一会从外边又端来一坛剑南春，几人开始饮酒畅谈，

当夜几人中只有韩忠良像上次一样临醉时说家有贤妻不敢造次，回了客栈外，其余都在教坊司过了夜，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不用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