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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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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前。

楚国天阙城皇城。

和往常一样议事厅里,国君正在与群臣商议国事。只是此刻已然完毕,国君楚阔正捏着眼睛坐在龙椅之上,厅里还站着独孤信,正在将近期边境调度事宜报给他听。

正在此刻,厅外一声通报,说是加急六百里密报,独孤信一听是密报便要告退,楚阔摆手道不必了,独孤信站住脚步。

不一会,太监将密报呈给国君,楚阔打开一看,先是一笑,接着单掌一拍桌案“砰”的一声吓了独孤信一跳。

楚阔愤然道:“一派胡言,无稽之谈!截获之人在哪里?谁抓的人,叫他们都来见我!”

独孤信也不敢问,国君不让走也不敢走,只得站着。

不一会门口进来一个穿军装的,身材瘦小精瘦,眼神极为犀利。这人站定行礼对着楚阔一拜道:“臣沈羽参见国君,臣便是抓人之人。请国君容臣将前因后果详细禀明!”

楚阔一摆手道:“说吧!”

沈羽道:“臣是天兰城斥候校尉,那日正从边境往城中赶路,在客栈之时,遇一人行踪可疑,因为臣对于血魔在熟悉不过,发现此人行为举止与血魔无异,便尾随其后,在青云山地界,将其制服抓获,发现确为血瞳,密报之中的书信便是在他身上搜得。而那血瞳见我抓住它便自尽了!事情经过便是如此,请国君圣裁!”

楚阔面无表情道:”这件事情你可还对他人提起?”

沈羽赶忙回答:“禀国君,除了参与的三人并无他人知晓!”

楚阔脸色阴沉,一摆手道:”把他拖出去斩了!”

那沈羽大吃一惊,连忙下跪惊恐道:“国君息怒,臣句句属实啊!绝无半句虚言,与我一起还有两名军士,他们都可作证啊!”

楚阔眉毛一挑道:“魏诚何在?”

不一会,一名身材魁梧满身银铠的男子来到大殿。

楚阔对着他道:“你亲自监斩,另外他口中提起那两个为他证明的军士,你去办,一起处决!去调查他们将这密报内容是否还与他人讲,若有,杀!”他说这生杀大事说的极为平常,铁血风范展露无遗。

魏诚领命去了。

这沈羽瘫倒在地,被人拖走。他本想截获这等密报必定能加官进爵,本不用他来,他还专门不远千里亲自将这密报送到皇城,哪里知道无功也就算了,小命也丢了!当真可笑!

若是他所说属实,其实如此并没有错,若说他错了,那便是他不懂君王之心!元帅是何人?国之柱石!国君只要去查,若是假的,必定君臣离心,嫌隙顿生,得不偿失!若是真有其事,那便是楚国最大的笑话,楚国将成为各国笑柄,自己的生死兄弟,国之柱石是奸细!这叫他楚阔如何自处?因此无论是谁,在他上报之时,就注定必死无疑!

待堂上众人都离开后,便只剩下独孤信,楚阔这才将那密报扔给他让他也看。原来密报之上,竟然是有关楚中堂的。那封秘信是楚中堂与血魔写的密信,信中说今年的宫内年宴,就要动手杀国君,需要血魔杀手年前便要到天阙城静候时机,里应外合诛杀国君,上面有具体时间,何时抵达元帅府,如何入宫行刺,详详细细说的煞有其事一般。

独孤信看完这密报,也是哈哈一笑道:“国君,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兄长要造反何须依靠血魔,哈哈,当真荒唐得很!”

他这句话刚说出口,楚阔脸色一变直瞪着他,独孤信赶紧赔笑道:“看我这张嘴,口无遮拦,我的意思是兄长定不会做这事,必定是血魔诬陷他!”

若是别人说这话必定是要杀头的,这是在挑拨楚阔与楚中堂的君臣关系!意思是楚中堂若要造反,一己之力便可,功高震主,威望也够。

楚阔阴着脸显然心情异常不好,摆摆手对他道:“你下去吧!“说完起身,拿着那密报回后堂了。

一个月前,楚中堂在皇城与楚阔汇报年节城防军务。今年与往年唯一变化便是,今年年节皇城城防军,由往年的边境第七军,更换成边境第三军,理由是第七军驻扎地,有瘟疫,主帅都因病暴毙,军队统帅正在新老交接。原来每年年节都是第七军来负责城防,主要原因是因为第七军是仪仗军出生,他们是太子当年的老班底,年节庆典的仪仗都是他们。本来第七军不用驻扎边境,但楚国以武立国,当年太子便定下规矩,所有军队必须上前线磨炼,所以这第七军便也去了边境,当然不是主要的军士要塞。第三军则是正八经的边境军,由楚中堂一手训练,在战场上所向披靡。都是铁血汉子。楚阔听到此眉头紧皱,但也是一晃而过,待楚中堂说完,他显得很疲惫,叫楚中堂将奏本放下,便去后堂了。

楚阔坐在自己的御书房,双眼赤红,看着两个月前那沈羽送来的军报,其中一行字如穿心之剑,让他不能呼吸。

上面是这样写的:“防务第七军乃太子嫡系,恐生变数,你等务必稳住军队,不可骚扰边境,才好将第三军撤回接管城防,里应外合事可成已!”竟是与楚中堂今日所报之事分毫不差!

楚阔来回踱步,楚中堂明日便会去边境,以往每年都是如此,年节之前代表国君,作做后防务巡视,犒劳三军将士,分发奖励。

楚阔猛的停下脚步,对着门外道:“传独孤信!”

二十天前,楚中堂已经走了十日。

深夜皇城议事厅,楚阔一脸疲惫不堪,显然是没有睡觉很久了。此时议事厅内还站着独孤信,太子,二皇子,他对堂下讲:“我始终不信他会如此,奈何事情不会如此凑巧,今夜便是那军报所言,血魔必然会藏进元帅府,由他两个儿子在家做内应,尔等便带人前去,若是真的,便将元帅府占时封了,不许任何人出入,前来报我!今日参与此事之人,也暂且在元帅府不可妄动!若是没有查到血魔,那除了尔等,其他参与之人,全部处死不可有一个活口!尔等可听明白了!”

又看了看旁边的魏诚道:”你也去吧!”众人都是一脸素然领命。

夜已深,今天初十,竟是满月,元帅府很平静,夜色下几条身影竟是从天而降,飞入元帅府!

楚阔坐在御书房。年逾花甲的他,近一个月仿佛老了很多。独孤信等人已经去了快两个时辰,他的心跳很快,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他惊诧自己到今天依然这么沉不住气,他说不清此刻是什么心情。他该愤怒的,因为出生入死的兄弟背叛他。他也该悲伤,因为自己竟连身边最亲密的人都看不透!或许他应该坚定,因为,他应该相信楚中堂,这么多年了,不至于此!但都不是,他没有这些情绪,他没有所有人都觉得他应该有的情绪,他不解为何自己竟是有些许兴奋还有有些许期盼,帝王之心果真难测!

“报”一声通传打破他的思绪。

他知道他们回来了。

派出去的人回来站在堂下,都沉着脸。

楚阔见众人无人先开口,便问魏诚道:”你说吧!”

魏诚施礼回道:“元帅府一共查获血魔十一人,元帅府两位公子亦在府中,元帅府已封住,任何人不得进出!”

楚阔脑子嗡的一声,手中紫檀暖炉咯嘣被他捏碎!顿时手上鲜血直流。他浑然不觉呆立当场:“竟是真的,竟是真的,为何如此,为何会如此!”

独孤信道:“或许是巧合嫁祸,国君不必心急,我去问个明白!”说完便要离开。

楚阔见状立即喝止道:“站住!”

接着对着魏诚道:“你与独孤信亲自去,去将楚中堂接回来。我要问个清楚,问个清楚,何以至此!”

又对太子道:“在他们没回来之前,元帅府任何人不得进出,府内一切供给照旧,若是出任何纰漏,你这个太子就别当了!所有人这件事情不可走漏半点风声!将那十一个血魔全都秘密押到天牢,我要亲自审!”

太子面露难色道:“这,这恐怕审不了,那十一人被发现后,想要逃生,被控制后就全部服毒自尽了!”

楚阔将眼睛闭上慢慢靠在龙椅之上,仿佛想让自己舒服一些,对着众人道:”你们依令行事吧!”

众人领命告退!

十天前,天阙城皇城内,楚阔正在用午餐,太监通报,有独孤信他们的消息来报,楚阔放下碗筷,便到了议事厅,拆开信件,一看,顿时呆立当场。

这密报是独孤信上报。信中说,他与魏诚去请楚中堂回朝,在云景城外一百里相遇。楚中堂当时见独孤信和魏诚前来,已然知道事情不妙,便当场拒捕,此刻他身边竟已经有血魔,独孤信总共五十余人血魔将他们包围,他们力战不敌,最后几乎全军覆没之下拼的两败俱伤。楚中堂战死,魏诚战死,独孤信在两个护卫保护之下,逃出生天,但也只剩半条命。还好云景城寻防护城军救了他们,否则也是全军覆没,密报内还有云景城城主的信件,是说当时救援的情况,与独孤信密报描述一致,因为事关重大,不敢声张,现场先行就地封锁等待国君圣裁后在做处置。

楚阔看完密报,瘫坐在龙椅之上喃喃道:“当真死了么?就这么死了?”

知道此时可不是唏嘘之时,立刻叫人传太子前来。

太子不消一刻便到了御书房,楚阔对他道:“我以下讲的每一句话,你都要一丝不苟不可出任何差错的照办,不能有丝毫偏差你可知道?”

太子见父皇如此郑重其事,赶忙点头。

楚阔讲密报先给他看,然后接着道:“楚中堂已死,若是如密报所报公开死因,第一楚国定会被世人耻笑,第二军中定会有人趁机作乱不服,楚国重武轻文,以武立国,军队不能乱,你亲自跑一趟,对外公开称,元帅去犒赏三军的路上被血魔围攻,力战而亡!要将事情坐实,所有知道真相之人,杀!快去吧!”

待太子离开,楚阔来回踱步,最后仿似下定决心一般,眼睛里满是杀意!

他对着身边侍卫道:“魏忠,你哥哥已然殉职,我要你现在就去,天亮以前,元帅府里的一只狗都不能是活的!因为血魔夜袭元帅府!还有,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便带人去趟天麓山!丞相府的也处理掉吧,要处理干净!我不要有人再来查此案,于国不利。”

魏忠也不多言,领命就走!

楚阔喃喃自语道:“你就这么去了,那什么真相,什么背叛便都不重要了!”

次日消息便传开了,天下震惊,元帅府被袭,一个活口都没没留下,元帅也遇袭身亡,天塌了!

此刻在楚国的北边界,楚清欢刚与华汐玥分开。

出了天阙城正是一路往南,这里离天阙城不足十日的路程,他与赵九斤正在官道赶路,便看见远远一骑风驰电掣而至,离近了,看到原来是和赵九斤一样,父亲的侍卫之一秦冲,更近之后再看那秦冲竟是一脸血污,还断了一臂。

转眼间他已然冲到两人身前,大叫一声:“快跑!”便要栽下马来,眼看已经在马背上昏死过去。

赵九斤侧马一让,单手一抱便将他从马上抱到自己马上,放在马鞍之上。正要查探,哪知破风之声凸起,是弓箭,他连忙对着楚清欢道:“公子小心!往北走!”手上也没闲着,拔出长剑,将箭雨打散。

楚清欢见状也是一个伏身躲在马腹下,长剑在后拨掉那箭雨,跟着赵九斤飞奔。

奔了一阵,他往后看去,见一行怕有五六十骑,紧跟其后,不停射箭,马上之人黑袍黑面具,完全看不清楚是何人。

他二人飞也似的往城里跑,哪知道到了城门口见另一队黑袍人在门口守着,只得往回绕。

赵九斤对着楚清欢大喊:“去不周山!” 于是两人两马往不周山飞驰而去。

进到山里,两人改为步行,赵九斤背着秦冲,由于赵九斤来过此地,后面虽是紧追不舍,但路不熟悉,不消片刻,便摆脱了追兵。

赵九斤对楚清欢道:”为今之计,只能先去那山洞,救醒秦冲再做打算。”

楚清欢点头称是。二人背着秦冲不一会便到了那日楚清欢被抓的山洞。

山洞此刻已经无人了,赵九斤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替秦冲包扎完伤口后,只听到他哼了一声,连忙上前查看,见他渐渐转醒。

这秦冲一转醒,见到楚清欢竟是挣扎起身,扑通一声跪下,哽咽道:“元帅他,他殉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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