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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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操，大家起身下楼，往操场走，班长抱着一摞随堂卷子，叫住许念，说班主任找他，边说边往后面一指，教师办公室在走廊尽头右拐第一个门。
许念点头说了声谢谢，大冻梨脸红得能搓出一盘印泥。
冻梨也要去办公室给老师送卷子，小跑两步追上许念，说
“跟我走吧。“
教师办公室就比政教处简陋了些，里面坐着四五个老师，有见过的，有面生的。估计以后才能认全了。
他走到葡萄似的老李办公桌前，看见老李坐在椅子上，腿短得都不沾地。
老李看见他一脸笑意，说：
“许念啊，第一天还适应吗，课程能跟上吗。“
“还行。“他说。
“跟同学相处还融洽吗？”
许念大差不差猜得到老李会问些啥，例行关心，解决不了实际问题。所以他没回答。老李又说：
“许怀和钟实确实有点闹腾，暂时你也没有太好的位置可去，咱们先坚持坚持，月考成绩出来，老师相信你一定能考个好排名，到时候再调。”
许念点头，没说话。
“我看了你过往的成绩，也对比了你之前的教材进度，咱们省和外省教材不太一样，尤其是咱们学校，有一半是自编教材，进度和内容都比较超前，所以你得下下功夫，可以和同学借借过往教材，尽快追上来。别辜负这么好的底子。”
许念又点点头，欲言又止：“许怀……”
“许怀怎么了？欺负你了？”老李说。
“不至于，他……太能吃。”
老李听完，脸立刻拉到脚后跟，他不是不知道许怀在他课上吃东西，就是懒得管他，一听旁人提起，她自己脸上先挂不住了，显得她这个做班主任的对学生不负责。跟身边整理卷子的冻梨说：
“叫许怀给我滚过来！”冻梨立刻放下手里的卷子一溜烟跑走了。
老李又迅速变成笑脸，看着许念。
“咱们学校呢，不知道昨天主任跟你交代了没有，学校严令禁止带手机，早恋，迟到早退。这几样是要扣分记大过归档的，将来影响升学，所以必须遵守。还有就是你这个发型，有点长，剪了。”说着就伸手够许念的头发要给他往耳后噎，许念一个小动作躲开了。
顺势鞠个躬，“知道了，老师再见。”转身走了。
留下老李好像还有没说完的话。
许念不喜欢与人有肢体接触，哪怕是布料蹭布料，都让他感到不适。甚至会起鸡皮疙瘩，除非躲不掉。
不知道怎么拒绝的时候，转身走，是最高效的解决方法。不听不看不知道，一了百了。
转身之际，正好撞上被冻梨叫来的许怀，他俩对视一下，擦身走过。
许念走到门口时，就听见老李的大嗓门，喊：“上课吃东西！说话！一样都拉不下你，你嘴也是租的？舍不得停？滚去罚站，站到上课！”
许念轻轻“哼”了一下，几乎没发出声音。
心里想着希望有效吧，双手插兜朝班级走去。
外面操场上排满了人，跟着广播音乐，有板有眼地做着广播体操。许念看了一会，发现不会做，也就没想跟下去，直接回班了。
上课铃声一响，许怀和老师一起走了进来，这节课是数学，看面相就德高望重的老教师，胡子很长，却不邋遢，打扮更像个文人，哪像教数学的。
许怀挂着脸坐回座位。
果然这节课消停了许多，连数学老师都惊讶，说：许怀你不睡觉不说话我都不适应了。钟老实在旁边没憋住笑“噗”。
许怀拄着头，心里憋气又不敢炸。
他也不是第一次被老师罚站了。自从高二分科后来到这个班，班主任老李对他又爱又恨，一个稳高校的学渣，学校纪律被他违了个遍。成绩不高，却很稳定，按许怀的话说，60不赔，61就赚，再多考就浪费了，确实。
对于艺术生来说，文化课只要能过线，专业课强，学校随便挑。
尤其是对于他这种专业课扛把子，只要不做出啥过格的事，也都不算大事。老李也就表面训诫，能过就过了。
他就是觉得憋气，他都敢在班主任课上吃吃喝喝，老李也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不是有人跟她说啥，也不至于脸挂不住来骂许怀，他数着班里的人头，半天也挑不出一个嫌疑人，大家都跟他关系很好，也从没有被告黑状的“案底”。他怀疑是第二节课的历史老师，又没证据。
少年人的心事总是挂在脸上，高不高兴一眼就看得出。
许念看在眼里。觉得这事儿办的不光彩。
虽然他有口无心，并不是故意告黑状，只是对这俩人，倒真的烦。
想想毕竟第一天上学，不想闹太僵。初来乍到，也不是谁都好相与。况且他并没打算与谁相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又戳了一下许怀。
“我说的。”
？？？
啥，说啥玩意儿没头没脑？
马上又反应过味儿。
许怀瞪着眼睛，一副不可思议，满脸炸药包的样子看向许念。
“我操是你告黑状！”
钟老实也惊了，虽然不知道他俩说的是啥事，但只要他怀哥要爆，他肯定第一个扔雷，冲锋陷阵。
许念没抬头，在演算纸上解题的手一点没停，：说“
“抱歉。“
许怀可能没想到他能这么快认错。
也不太相信酷拽闷逼能道歉，到嘴边的脏话生生咽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说：
“我可难哄。”
仨人都“噗”地笑了。
二许笑，是因为一个有愧，一个不当回事儿，心照不宣地和解。
慢半拍的钟实，捡笑的水平一流。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钟实：“你俩笑啥……”
许怀：“你笑啥……”
钟实：“不知道啊……”
……
三中有六个食堂，许怀他们最常去的是二食堂，也是人最多的食堂。不光是因为好吃，对于许怀这种从不缺嘴的人，吃可是非常讲究的，不但要好吃，还要顺眼。
在他的认知里，绝对不可以出现，辣炒西瓜，芹菜炒月饼这样的傻逼菜。影响干饭的心情。所以二食堂因为口味好，从不需要创新和其他食堂竞争。菜品就很中规中矩，价格也公道。
饭搭子肯定有钟实，偶尔也有不需要帮老师干苦力的班长冻梨，和学委土豆子。这两位在班也是学习名列前茅，为啥能跟他玩到一起呢，大概是这俩人也不咋老实，该违的纪也都违过了，除了早恋。
钟实有一次乱点鸳鸯谱，问冻梨，你跟我怀哥混，就没被他的颜值折服？
冻梨说：折服过，就是追他的人太多了，我有点开不过来枪，上膛都费劲，子弹挺贵的。
知道是句玩笑话，但许怀确实是，追他的女生，能绕操场1圈，甭管是学姐还是学妹，拦都拦不住。还有毕了业的学姐追回来找的。
许怀的好看，和许念的风格完全不同，许念是一张厌世狐狸精脸，许怀脸部线条更突出一点，优越的下颚线，虽然是单眼皮，但炯炯有神，脸颊带少许婴儿肉。皮肤也白，不是许念那种惨白，他是奶白奶白的，阳光一照，脸上的汗毛都清晰可见。扑面而来的橘子味少年感。
许怀拒绝那些追求者的时候，总说自己情浅，不懂喜欢是啥，要是看看脸就喜欢了，那也没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