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换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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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科考试之间有半小时的休息，许念给钟实发微信，问出心中疑惑。
钟实回：别问，有妈，等于没有。
这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巨大，他有些不敢想。
也没有再追问。
他认识的许怀，多数时候阳光洒脱，每每入夜或独处时，总能隐约感到他的孤独和不高兴，他害怕孤独，所以每次他家的时候，许怀都很兴奋。
原来都是有迹可循的，他的心结在他妈妈那里。
这道题对许念来说，有点超纲，他虽然总想着填补许怀的困顿。
但这个心结，并不在许念的能力范围内。
一股脱力感油然而生。
他只能安慰自己 ，顺其自然，总会找到办法。
……
考完数学，文科生的噩梦随之结束，下午虽然还有更大的科目篇幅，但对于他们来说，比数学容易太多。
毕竟是三中的学生，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虽然文科不比理科容易拿分，但只要没有大面积的空白丢分，总不至于太难看。
……
转眼已是第二天晚自习。小月考成绩已出。
从考试当晚估分的时候起，就注定了几家欢喜几家愁。
三中的排名制度是文理分排，他们只参与文科生全体排名。
加上理科的年级排名也有，是由各班主任，自行将班级的尖子生，排进年级总榜，好让这些有希望拿名校的学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要以为自己文科排名高，就沾沾自喜。
理科分数占优势，但同样的高考录取分数线也比文科高出不少。
所以这种带着高压的对比，就显得非常有必要了。
三中曾经有个文科班，创下全班每个人总分都超600的辉煌战绩。
所以三中的文科成绩，在全省是有优势的。占比也比较大，高二年级18个班，有一半是文科班。
许怀这次的成绩没扑街，全靠他念哥给他开小灶，又在作文时帮他扛了大旗。
要是没许念最后捞了他一把，他这个时候已经在政教处点天灯了。
总成绩比上学期期末，高出了46分。
但水涨船高，文科组排名只进了5名。
文化课总分，距离艺校期望的最高学府，还有段距离，毕竟才高二下，还有至少一年的时间可以追，只要许念在，就是他的定心丸。
钟实也不错，从上学期的 200开外，勉强挤进文科前150，当然他这个成绩，扔进年级总榜，肯定属于石沉大海型。
但对于钟实来说十分知足，一脚已经踏进二本线，稍微使使劲儿，没准能混个不错的学校。
他给许念发微信表示感谢，因为那天晚上用了他给整理的方案，确实达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最惊喜的还是许念，大家谁也没想到，许念这一次竟然一鸣惊人，一边自学着大量没学过的校编教材，一边追新。
许念成绩排在班级第六，文科排名也进了前五十。
班主任老李在公布他的成绩的时候，脸上绽放朵朵菊花。
“你们都跟许念学学，外省跟三中的教材差这么多，人家是怎么在短短半个多月里追上来的？都学着点！别一天天扬了二正，钟实！说你呐！你考的好啊！”
钟老实正跟许怀显摆他这次又进步不少，叫老李这么一说，委屈巴巴地低下了头。老李继续讲：
“进步明显的同学，不要骄傲。现在我就说说更严峻的问题，那就是咱班各科这次的平均成绩，比上学期还低了几分，这说明什么？啊？说明那几个拖后腿的是不是该收收心，高二下了大哥大姐们！时间很紧张啊！”
老李一副语重心长的苦口婆心。
这话在同学们耳朵里，都听出茧子了，几乎每次考完试，老李都要来这么一套。
教室里有人憋不住，哎——呀了一声，拉长尾音。
“干啥！不耐烦啊！“老李正试图在四十多个人头里，挑出是谁的怪声。未果，继续道：
“言尽于此，你们都好好掂量掂量自己，考这点儿分，能不能对得起，读书十几年付出的时间和心力。我希望下次月考，大家都能恢复到自己本该有的水平，进步的同学更上一层楼，退步的我就不多说了，自己看着办吧……”
坐在前排一个小个子举手说话：“老师咱们还调坐吗？”
老李这才想起来，这学期的新制度，班级前十名可以自行换座，被换走的同学无条件接受。
许怀自然是无法理解这个制度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班同学都比较团结，从来没有因为座位的前后产生鄙视链。
这不是无形中挑起内部矛盾么？万一人家不想换，非给换了，回家再哭哭啼啼告家长，可就不一定是换个座这么简单的事了，搞不好吃瓜烙的还是老李自己。
好在平行2班的气氛向来和谐，排在年级前十的同学，确实有需要调座的，比如中后位的同学真的看不清黑板，会主动站起来，提出自己的诉求，如果有同学主动跟他换，就换，没有也不强求。
再比如，想跟谁坐一起，早早得知这个制度的时候，人家就已经跟前后左右商量好，大家你来我往，和平友爱。
这就是他们班高情商的和谐之源。
许怀之前还为此事担心，现在看来，他这帮同学情商和智商都不低，属实是虚惊一场。
老李点名到许念的时候，说：“许念，刚开学的时候也没有多余的位置给你，现在你可以行使自己的特权，想换去哪，自己去协商。”
许念并不擅长协商这种事，班级八十多只眼睛齐刷刷看向他的时候，都多少带点期待，以为自己能受到狐狸精学霸的青睐。
许怀心里也好奇，他究竟想换到哪去，换走了，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能经常腻在一起，他身边来了又走的人太多，对许念，本心是不想让他离自己太远的，却又没有理由拴着人家。
全班都等着许念做选择，许怀没有，他连看都不敢看他。
许念片刻无话，抬眸的一瞬，先是看了许怀的背影，非常轻微一声叹息，带着笃定的味道：
“不换，麻烦。”
班里起伏着几个失望的声音，陆续收回看着许念的目光。
此时，许怀才敢回头看许念：
“真不换？”许怀说。
“嗯，不换。”许念还是没有看他，却心知肚明，自己乐意，希望眼前的人，和他一样是高兴的。
接艺术生去艺校夜练的校车已经在操场等候。
许怀今晚打鼓打得有点心不在焉，于是掏出手机，
大慈大悲「为啥不换座，前十名几乎都换了吧。」
n「说了，麻烦。」
大慈大悲「舍不得我和钟老实吧。」
n「废话真多。」
大慈大悲「我就知道！就冲你这份虔诚，以后哥有肉绝不让你喝汤。」
过了将近两个小时，也没有收到许念的回复，艺校都快放学了。
他反复点开他的对话框，终于跳出了一条。
n「高兴么。」
大慈大悲「哈？？？」
n「我不换座，你高兴么。」
大慈大悲「那还说啥呀念哥，当然高兴啊，好不容易抱个学霸大腿，要没你，我现在估计已经身首异处了，你可比土豆子那个傻逼强多了，以前他给我讲题，话都说不明白。」
n「高兴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