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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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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晓雅也疑惑地看着许念,她不明白,许念只要按照他们的意思去做就可以了,小孩子无非就是出去玩几天,大人们处理自己的事情,等他们玩够了回来,一切恢复平静,尘埃落定,该报志愿的报志愿,该去读大学也可以顺利读大学。

事情总要有个结果,该面对的也要面对,她能做的就是拖延到这个看似合理的时间段,稍微避开一点,总比在家亲眼看见他爸被带上手铐的好。

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难道不是减少不必要的伤害,更重要吗?

“念念,你……”

许念的眼神没有意思的退却松懈,瞪的许晓雅心里发毛,好像有什么不妥,但这样安排,在她看来确实没有什么不妥。

“许念,妈妈说过很多遍了,这件事情你根本没有能力参与,往大了说这是妈妈的工作,本来就不该让你知道。往小了说,是许怀家里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他爸自己不争气,偷税漏税是绝对不会有任何余地的,况且你知道他的金额有多巨大吗?好在他积极配合,态度也够诚恳,只要他好好改造,用不了多少年也就出来了。许怀还有我,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许晓雅的话里,句句都把重音落在“你”这个字上,毫不留余地。

到底是许晓雅没有带大许怀的关系,在她眼里,许怀还是个不辨是非逆来顺受的稚童,就好像所有人的行为和安排,都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

话听到此处,许念也终于无奈地收了锋芒的眼神,不再与许晓雅对峙。

不知道是自己软弱还是什么,有些事情面对许晓雅,总觉得力不从心,他发自内心的共情许晓雅并没有做错什么,可能……可能只是不了解许怀。

他不停的给许晓雅找借口,找理由,恐怕这世上,真正心疼许怀的,只有许念自己。

却被许晓雅认为,他是过于敏感,杞人忧天。

既是如此,两个人的点从来都不在同一条线上,许念心生想法,恐怕也得不到许晓雅的认可,索性不必争辩。

他太了解许晓雅了,从逼迫他去保送开始,这种被强势又执拗的性子驱使的不悦,愈加强烈。

“妈,我知道了,许怀这边我知道怎么办。”

……

大考结束后的钟老实,彻底撒了欢,几乎每天都有新花样,召集干饭小组出去玩,就像饿死鬼终于托生,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要尝试个遍。

考完试后他们几个第一次聚集,是为了互相对答案估分,钟老实虽然渡了一劫,有惊无险,好在没有影响后面的考试,发挥还算正常。

最后估出来的分数,比平时模拟考高出了二十多分。

而且有冻梨和许念在,估分的成绩,基本上分差就在作文和英语作文的随机性上,正负不超过十分。

有了许念的话托底,钟家妈妈也算是松了口大气,嚷嚷着,只要钟老实分数一出,就放鞭炮庆祝,大摆筵席。

这让常年憋屈吧啦,连零花钱都没有的钟老实也扬眉吐气了一回。

手里有了闲钱,就整天张罗吃喝玩乐。

当然六个人里,还是梅梅的估分最让大家震惊,她不光考过了钟老实,甚至最后的总分,直追冻梨。

绝对算得上平行二班,杀出来的一匹最强黑马。

许念和冻梨在给他俩估分的时候,各自都捏着一把汗,梅梅不自觉地拽起钟老实的衣角,紧张的小脸煞白。

为了保证估分的准确率,许念还提议互换他俩的答案,重新再对一遍。得出的结论误差很小,基本上才放宽了心。

拿到估分成绩的那一刻,还没有钟老实肩膀高的梅梅,猛地跳到钟老实怀里,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给钟老实也弄一愣,俩人相拥欢呼,梅梅主动带着钟老实的节奏转圈蹦蹦跳跳。

他们从没见过这么欢实的梅梅,钟老实也没有,他托着梅梅的时候,脸上还有些惊喜,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小脑瓜顶,“嘿??”。

直到许怀不怀好意地瞎起哄,口哨声吹得人耳鸣,才把两个人都红了脸分开。

“喔哟,我说梅梅,你啥时候好这口儿啊?钟老实可不爱洗脚。”

明明没那方面的心思,被许怀这么一说,俩人的脸更加红了,像一对被抓包的小情侣,都背着手低下头,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就很难说了。

就连许念都加入了起哄的队伍,平时最爱八卦看热闹的冻梨,只是嘴角不自然地上扬,静静地看着这帮人瞎闹。

冻梨:“哎呀行了行了行了,瞎起哄什么呀,人家有那意思嘛,许怀你别不安好屁啊!”

许怀:“喔!我哪里不安好屁了,我巴不得把钟老实早点嫁出去,我好少操点心。”

冻梨:“那你也不问问人家梅梅愿不愿意就起哄……”

冻梨的声音越说越虚,还故作硬气,表情可更加不自然。

许怀看不出眉眼高低,继续抬杠道:

“人家梅梅愿不愿意你操什么心,咋,你愿意给钟老实洗脚啊!”

“哈哈哈哈哈哈……”

总共就六个人,刨除冻梨自己,也不知道这几个人,是怎么做到的连笑声都此起彼伏,像是五六十人一样哄堂大笑。

这话怼得冻梨哑口无言,许念在一旁看出些端倪,拽了拽许怀的衣角,意思让他少开玩笑了,惹急眼了不值当。

大大咧咧的冻梨性格好,自然也不会把这突然转向自己的笑声看作嘲笑,便随便打了个岔,把话题绕了过去。

考试过后,许念以为自己断崖式的生活状态,一时之间都得不到改善,每天还要像防着随时爆炸的地雷一样,防着许晓雅。

许晓雅嘴上提议让他俩出去旅游几天,实际上就是想告诉许念,雷快炸了,带着许怀能躲就躲,也不是真的放心他俩说走就走。

旅游的钱,许念不要,她也没想着主动给。

有着上次不告而别去北极村看雪的经历,许晓雅还是有些忌惮后怕。

但是许念说他知道怎么办,又碍于这几天事情快有结果,忙的无暇分心,便没过多的催促,甚至都没过问许念到底准备怎么办。

反正事情交给他,许晓雅从来都是放心的。

……

没有书读的日子,对许念来说确实有些难熬。

但是有钟老实和许怀一直在配合着张罗,每天都调着花样玩,倒也没有很无聊,反而让他有些放松,想着日子这样一天天过,玩到出成绩,玩到报考,静静等待通知书。

好像一切看似都很顺利,都说三中无差生,干饭小组的几个人里,全员喜笑颜开,各自奔着理想院校,哪怕是退而求其次的二志愿,也都差不到哪去。

就连春末夏初的草虫风浪,都格外的让人心旷神怡。

在这个人生最好的年华里,最后一个长达三个月之久的假期,有人欢喜有人忧愁,好在他们身边的人,都积极的朝着目标,迈出了这重要的一步。

等待和迎接他们的,都是好事,也都是充满希望和光辉的美好未来。

每每想到这里,许念总是不自觉地目光转向许怀。

眼神从欣喜到落寞,最后心疼的眼圈泛红。

他甚至都不知道,这颗雷什么时候会炸,是在他和钟老实举杯换盏的时候,还是ktv里放声高歌的时候。

更或许是,一边搓着大澡,一边得到了许君山被带走的消息,得着急成什么样……

万一地滑没站稳,过马路时不看车,撞到外卖小哥被饭菜烫到……

倒是应了许晓雅对他的形容,皇帝不急太监急。

皇帝倒是想急,终究是没人敢提这事儿不是么?

每到喝酒正在兴头上,许念的惆怅就会随着酒精,幡然而起,总是欲言又止的想告诉许怀点什么,又真切地体会到,为什么许君山和许晓雅都难以开口说出实情。

任何人,看到自己亲近的人,满面春风,笑意盈盈。都舍不得去扎他的心窝,更何况这件事,本就不应该从他口中说出。

这毕竟是上一辈人的事,细算起来,是许怀的家事。无论许念是什么身份,他都越界。

但是酒精真上头啊,许念扶在怀狗的肩头,心事太重,自己海量都有些眩晕。

土豆和钟老实不知道从哪新学的划拳,带着许怀一起,三个人像江湖老酒蒙子似的,呼来喝去,好不快活。

“许怀……”

“五魁首啊六六六……干啥!”

“许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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