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狗急跳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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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萝一席话有理有据。
在场之人无论心中如何想，表面上却再也不能说半分她的不好。
百里炽走下来，亲自将她扶起：“神女为褚国谋福祉，自然与旁人不同。”
“谢殿下。”姜萝也不推拒。
若论惊艳程度，姜凝毫无疑问是今日风头最盛之人，可与姜萝为家国天下的胸襟相比，显而易见落了下乘。
姜凝站在中间，站也不是，走也不好，犹豫片刻还是福了福身子，“是妹妹狭隘了，姐姐说的有理。”
此时她咬唇，眼中隐有泪光，好像被人欺负了一样，求助的目光还似有若无往百里炽身上放。
当着众人的面，百里炽不好维护，对姜从忠使了个眼色。
被三殿下一个眼神惊醒，姜从忠连忙开口打圆场，“凝儿的生辰礼，为父很喜欢。快些换身衣服，好好歇歇。”
姜凝顺从地退出庭院。
姜萝带着委屈的模样转身问身边的男人，“殿下，我是不是让妹妹丢人了？”
她眼中一派天真，半分没有方才强势的样子。
“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总不能落下不好的名声，将来会影响殿下的。”
姜凝像个受惊的兔子般勾人的模样在百里炽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自然是怪姜萝让凝儿下不了台的，可此时还不能发作。
压住心中的不耐，百里炽柔声道：“你和你妹妹是完全不同的人，她性子柔顺，想来根本不会计较方才的事，你放心吧。”
“要不......殿下去安慰妹妹一下？我实在怕她伤心。”姜萝不动声色拔高声音，引人关注。
“胡闹，阿萝，我既然心悦你，就万万不会再和别的女子扯上关系。”
百里炽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被不少人听见。
说罢亦步亦趋地陪在她身边，在不明真相的人眼里，倒还真有些般配了。
不过越看他演得入戏，姜萝就越发作呕，强压下心中的恨意，她也摆出一副深情的模样，只是笑，并不接话。
百里炽，既然你要演深情不悔，那我就给你加把火。
姜萝手指轻动，身旁的春桃会意，趁人不注意便溜开。
之后的宴席，姜凝再也没有出现。既然已经丢人，那就没有必要再亮相，给人留下谈资。
“阿萝，原来你在此处。”罗氏凑到两人面前，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子，“凝儿身子不适，只能你替我带各位小姐夫人四处转转。”
“好的，二姨娘。”
听到“姨娘”二字，罗氏当即变了脸色，可想想之后的目的，也只能强忍了下来。
姜萝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丫鬟跑到百里炽面前说话。
他警惕地看了一眼走远的姜萝，确定她没有看到自己，当即跟着丫鬟朝院子东边去。
东边的厢房鲜有人至，更没有什么观赏性可言。
“前院伺候的姐姐说，三皇子对大小姐好得不得了。”
另一个语气带着丝惋惜，“之前大家都说二小姐和三皇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没想到现在成了这样。”
“二小姐怎么比得上大小姐？三皇子都亲口承认了......”
“哪里来的碎嘴丫头，给我拖下去掌嘴！”
胡婆子狠狠瞪了几个小丫头一眼，才不过几日，竟然连主子都敢编排了。
回神关上小姐的房门，“小姐放心吧，夫人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此时姜凝换了一身素白的衣裳，坐在妆镜前，秀美的面孔因为愤怒而扭曲。
“姜萝这个贱人，事成之后，我定要让她好看！”
最近百里炽一门心思讨好姐姐，自己连他的面都见不到。眼看姜萝就要踩到自己头上去，她心中最后一点犹豫也消散殆尽。
只要能达成目的，用什么手段不重要。
姜从忠进士出身，早年生活困顿，现在发迹了，平日里就爱摆出一副文人墨客的样子，不仅自己收藏了许多书法字画，连带着寿宴也要附庸风雅。
罗氏深知姜从忠的喜好，特意费了好大的功夫，将院子里摆满应季开放的花朵，有的不在时节，也花重金，请专人催开。
阳光明媚，春色满园。
姜萝面上温和中带着疏离，落落大方，应酬各家姑娘夫人，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赵夫人越看姜萝越喜欢：“大小姐不仅脾性合我胃口，处事又礼数周全，真是难得一见的妙人。”
对赵连的母亲，姜萝也是印象不错。
赵夫人出身乡野，早年丈夫病逝，一个人拉扯赵连长大。
赵连为官后，赵夫人因为洒脱不羁的性子，被京中贵妇嫌弃不懂规矩、上不得台面。
她也不恼，只是替儿子着想，默默熟悉、适应京中女子生活的潜规则。
时间一长，她也算顺利融入京城的生活，难得的是，性格还是从前那般乐观开朗。
“夫人谬赞，赵大人才是人中龙凤。”
前世自己跟着百里炽出席各种各样的场合，为了不给百里炽丢脸，特意暗中学习待人接物的礼仪。
若说姜凝是丞相府的娇花，那姜萝就是凌厉的玉石，更加耐看、经得起推敲。
赵夫人笑呵呵地拉着姜萝的手，“我家那个儿子，死脑筋的很，没趣儿极了。”
庭院中布置石几，方便大家在游玩的空隙能够喝茶小憩。
姜萝与几人说说笑笑，氛围融洽，只是周围人多，难免拥挤喧哗。
奉茶的丫头经过之时，她手腕轻动，小石子打中后者的腿，丫头身形不稳，手中的茶水尽数洒在赵夫人身上。
“夫人恕罪，小姐恕罪！”
姜萝厉声：“糊涂东西，毛手毛脚的。”
赵夫人脾气好，让丫鬟下去做事，反倒宽慰起她来，“只是衣服脏了，没有烫伤，我看这丫头年纪还小，就算了吧。”
姜萝眉头轻蹙，“到底是夫人您心善，罢了就饶这丫头一次，春桃，你带夫人去厢房换身衣裳。”
虽说是小丫头不小心，但正主都没说什么，其他人更是不会多问，也只自顾自地赏花品茶。
谁知，不过半刻钟时间，东边传来女子的尖叫声。
“发生什么事了？”
“听着像是赵夫人的声音......”
姜萝眼中精光一闪，事情成了。
“诸位暂且歇歇，我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看热闹的事谁愿意错过？
众人七嘴八舌，脚步不停，跟着姜萝一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