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丈量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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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在汤掌柜的十分热情招待下，筷子不停，都吃的肚饱腹圆。
这顿饭菜是他们有生以来吃的最美味的饭菜，包括钱县丞在内。
看这菜式，少说也值几百两，汤掌柜豪气！
众小吏及衙役对汤掌柜更是敬重有加，对他说的话都一百二十分的认可，送别县丞及另两名小吏，那位得到林无双奖励的小吏自愿与衙差一同前往做速记员。
临行前酒楼掌柜及管事前来向汤掌柜见礼，“我等见过大管事，恭候大管事指令。”
“没啥指令，我给你们介绍一人。”汤掌柜言毕向林无双招手，“丫头，过来。这三位是酒楼里掌事人，这位是吴掌柜，这位是前堂管事姓李，那位后堂管事姓孙。
我告诉你们哈，你们可不能小觑了她，这丫头虽然只有十二岁但天生神力，打得一手好猎。两次供给的罕见野物均出自她手，那烧菜的法子也是她想出来。”
三人皆转眼看向林无双，稚气未退的小脸，长相不差，丫头年龄虽小但个子不矮，怎么看怎么都不相信，那瘦弱如抽条的个子，细胳膊细腿，那露出袖外的手指如鸡爪一样细长且青筋清晰。怎么看也不敢相信！
林无双也如他们刚才行礼一般，双手一抱拳，行个躬身礼，“林无双见过三位掌事。”
吴掌柜虚扶一把，“林姑娘客气了。姑娘好神力，那只大熊八个伙计用力才抬下板车，当时运来时正逢客人来点菜，听说刚捕杀的大熊也跟着目睹八个伙计费力才把大熊抬下，就预算有千斤重，立马就跑回前厅宣扬，就有好多人前来点名要吃熊肉，还有竟价要熊掌，熊脑，熊胆，价高者得，共卖得五千两银子就让二位伙计给带了回去。熊肉做成菜又卖得二千四百两，那张千疮百孔的熊皮也卖得二百两。
那大熊是不可多得的猎物，一般猎户是打不来的。每盆要价起步二百两。
还有前日野猪野狼狍子野鸡野兔等也卖了二千多两，野猪肉不值钱的，狼肉还好，狍子肉细腻口感好能卖上价。
这些按您指示卖得的银两，给您。”汤掌柜接过钱袋子没有看而是递给林无双。
林无双接过轻飘飘的钱袋子，打开一看，里边装的是银票，有五张一千面额的，还有小面额的银票，看样子所买得的全部都在这里，自己若全拿了，人家诺大的酒楼上上下下不是白忙活吗？
再说了，若不借人家酒楼的平台打死自己也卖不来这样的天价，做人要知足不能贪心。
钱再好要取之有道！
林无双从里面抽出一张一千两银票，另外把那小面额的又抽了三张，共一千三百两，向几位一闪而过便揣进怀中，然后把钱袋子又递给汤掌柜，“汤叔，我先上马车了。”说完就拉起站在不远处的林长风上了马车。
汤掌柜很满意林无双的做派，不是个贪财的，也明事理，这样也不枉费自己一片用心，今后合作才会长久。
汤掌柜把钱袋子又递回给吴掌柜，又叮嘱一番，便转回身上了马车。
汤掌柜看另一辆马车上坐有六人，便伸头探进去邀请一人下来马车与他同坐，但那辆马车也能坐下六人，于是也没人愿意下来。
汤掌柜也只是客套。回身坐上马车，就一路加紧往回赶。
两辆马车途经桃花镇也没停留，直奔林家坳。
到了林家坳，马车就停在村东的路边，林长风下了车同样又是腿麻不能着地，林无双照例给他按摩穴位，推拿拍打放松肌肉。
一通推拿拍打后，林长风恢复了正常。
此时已经是申时了，众人不再耽搁，经林长风指点，五名衙役配那名小吏分两班人分开，开始丈量土地。
因为他们来时，那名小吏自带了测绳，所以也不用林长风回家拿丈量土地的叉尺，所谓的叉尺就是用三根细长木头或竹杆做成的五尺宽的内径或一丈宽的内径，专为丈量土地的量杆。
内径五尺宽的叉尺，一个人可以丈量，一丈宽的大叉是由两个人各拿一边的量杆向前走直线翻转量杆，记住纵横有多少杆，算出平方再折算成亩数来。
当然丈量这样山地使用那叉杆是不实用的。
金捕头带领四个衙役沿着整座荒山行走了一圈，看看荒山整体地形图的大概情况，好确定怎么个量法，山是凸起的，也不好量山的面积，只能量个整座山的外围。
一条东西的山间小道把荒山分成两半，南半个有两个山头紧挨着，中间是条山涧沟子。北半个偏西大半个是独立的山头，偏东小半个是个没长起来的土坡岗子。
目测整座山东西长约二里，南北最宽处目测有三里宽，最窄的地方就如村东头山脚处也就一百的样子，一片乱石，杂草丛生，山上的树木被乱砍乱伐就剩下树根与杂草，再就是大石块，也不知道林丫头买这荒山有什么用？
几个衙役看了一圈后回来就向那名小吏汇报。
林长风带着夜雨从家里搬来桌子与长条凳子，并提来一瓦罐开水和几个粗瓷碗。
汤掌柜坐在凳子上不发一语只是观看。
大榆树下的众村民早已转移了地方，有围观马车的，也有站在桌子一旁，看那小吏记录什么，虽然不认识字，但有好奇心啊，你挤我抗的，恐怕少看了新奇事儿。
但都不敢去围观几位衙役，因为老辈人都经历了催粮收税贴告示征兵那都是凶神恶煞且带着刀的衙役做的。
都互相猜测这些衙役是来干什么的？但看到村长林长风又忙搬桌子搬板凳的一阵子忙活，就又忍不住的向他打听。
林长风只笑不语，众村民那个心里啊得不到答案就好似百爪挠心，把林长风团团围住，非要问个明白。
没办法，林长风看向站在汤掌柜一旁悠闲悠闲的林无双，并连连吭吭数声，用以干咳声来提醒林无双为她解围。
看到这情形，林无双不觉好笑。千年不变啊，街头巷尾尽是顺风耳长舌人！若得不到答案，明日村里会有多个版本猜测。
算了，纸终是包不住火的，自己要盖房子，要圈山，自己拿出白花花的银子买来的，有官契，就是山的主人，也不需要瞒着掖着。
毕竟以后还需要雇佣劳动力，给了他们挣钱的机会，谁还会闲在那里扯犊子。
林无双向林长风点点头，于是林长风就把实情说了出来，并劝说让大家散了吧，别在这闹哄哄的，显示林家坳村民没素质！
得到答案的众人，有惊讶的，有不可思议的，也有义愤填膺的。
既然买山了，这小东山是归他们林家坳所有，虽然山里树木基本被砍伐殆尽，但一到开春又会从树根发出小苗，经一夏过一秋，临冬也能砍不少树枝当过冬的柴禾。
若被买了去，以后猫冬烧柴都成问题，卧牛山柴多，但谁敢进啊，那林大川不就是例子，都快跑出山了，还能被野猪伤成那样，九死一生，一辈子瘫在炕上。
想到此，就有好事者叫嚣，“既然要买山，那就把买山的银子给我们大伙分了吧？今后我们连打柴的地方都没有了，怎么烧火？”
“分了？你们有什么权力要分了这买山的银两？有我等在此，你们就如此叫嚣？谁给你们的胆量竟敢与朝廷索要银两？”
“噌！”金捕头话毕，拔出佩刀，另四位衙役也纷纷拔出腰间佩刀。
这些刁民就欺弱怕硬，再不出声怎么对得起汤大管事的一顿好酒好菜！
那寒光闪闪的大刀在太阳的照射下十分耀眼，那叫嚣的村民立马乖乖闭嘴，妨碍衙差办公，被定罪那是要挨板子的，于是灰溜溜的躲到人群后面偷偷往村西头走去。
四个衙役分两人一组，手拿量绳，一根量绳有十丈长，量绳以尺为单位，每一尺的长度都有一个标记。
每量一绳记一下，并让村长找来两块木板，金捕头跟一组人去做记录，还需一人跟另一组做记录，每量一绳在木板上刻下一道竖条子做标记，回来交与小吏盘算。
小吏实属文人，脚步自是跟不上有武力的衙役，林长风请缨要跟着记标记，但他的脚程也是慢的。
林无双抬头看看偏西的太阳，不能再耽搁了，天黑之前必须要搞好，“阿爷，您老在这里等着吧，我跟着去。”
说罢，把背篓调换至胸前，掀开灰布的一角，伸手在里面掏啊掏，掏出两支镶嵌在细竹筒里的木炭条，炭条被刻意的削尖了头。
林无双拿过木板，用炭笔在上面一横，一竖…五笔写成一个正字，并讲解给金铺头听，每量一下，加一笔，一个正字有五笔，到最后看能记录多少个。
金捕头试着写了一下，感觉比用软趴趴的毛笔可好用多了。这个携带方便，而且还带有旋转的小机关，炭条用秃了，一拧后面带罗纹的木条，炭条就出来了，真神奇！金捕头直夸林无双聪明。
林无双表示那支炭笔就送与他了，金捕头自然是很开心的接受了。
林无双又从背篓里掏啊掏，掏出个小布袋子递给金铺头，“金捕头这是送给你们三个解渴的。”
说完就领两个衙役从山脚下的那片荒地开始丈量起来，选了个点为起点，林无双在那个点上放一块大石做标记。
那块大石足有二百多斤，众村民看到小傻子搬块大石就跟搬一袋子棉花一样不费一点力气，都暗暗惊叹不已。
就这样每量一绳，林无双记一笔。
金捕头领着另两名衙役也以那块大石为起点，绕着山北面的外围量去。
林无双则和另两个衙役量山的南面外围长度，南面的山脚基本上东西是一条直线的，两座小山头也差不多高，目测也就一百来米吧，山的坡度大。
量到两座山头中心时，林无双从背篓里掏出三个大红苹果，喊道：“二位差爷辛苦了，先吃两个苹果再量吧。”
说着一人递给一个，并随手拿了块石头放在量的地方，做为标记。
那二人先前看到林无双递给头一个布袋子说什么解渴之类的，心里还有些不舒服，此刻看小丫头拿出红红的大苹果，内心又有些不好意思，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二人把苹果接入手中在身上擦了擦，上去咬了一口，真甜！水凌凌的，一股甘冽之气冲入喉间，顿觉神清气爽！
二人深感这苹果不是凡品，至少是在市面上买不来的。市场也有卖，小而酸涩微甜。
吃完水果，三人又开始丈量起来，也没有先前那么认真了，林无双依旧是量一绳记一下。
两组人在山的东北角碰面。林无双又在背篓里掏啊掏，掏出五个竹筒，竹筒里装的水有一半是熊山脚下湖里的，一半是灵泉水。
那湖水林无双也尝了，是淡水，无色无味可以饮用。
“金捕头渴了吧？来，给，几位辛苦了，这是我从卧牛山深处装的山泉水，很好喝的。”
几人接过竹筒，不知怎么打开。
“左右拧一下试试看。”林无双笑着说。
金捕头秒懂，左右拧一下，感觉往那边松动就往那边拧，打开竹盖，一股清冽的气息吸入鼻腔，连忙喝了两口，又喝了两口，那股微弱的灵气就如刚才吃的苹果一样。
金捕头乃习武之人，他能感受那一丝灵气被吸入后游走在他的奇经八脉里，身上所受的小伤而带的略显瘀滞的地方也畅通了。
甘冽清甜绝不是普通的泉水，不仅解渴，还能疗伤提神，顿觉身上的疲乏一扫而光。
几位衙役一看老大毫无顾忌地喝了起来，也连忙拧开盖子喝了起来，喝过的感觉都如金捕头一样疲劳顿消。
林无双又在背篓里掏啊掏，掏出五条粗布带子，把五人的竹筒分别套进她打的瓶套里，再把两个绳头打个结，在分别挂在他们身上，可以随时喝，当水壶很方便。
五人都十分感激林无双。
林无双发现一个秘密，在荒山的正北面有一条小河从卧牛山里流出，一直流到山脚下往东流去，但有一条分支小河沟向南流来，但流到荒山根部就没有了，那就说明荒山下面有暗河。
小河沟以东，荒山以北是一片洼地，里面长满了荒草，应该有二百亩地，再往东就是李家坪的地界了。
于是她又开口道：“金捕头，这一大片洼地，我也想要。顺便也给量了吧？
但看今日此时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明日再劳烦几位再来一趟，把地界给固定了，以后我动用起来也不会与村民起了纠纷。”
“那行。明日我等再来一趟，把地界给标出来。”金捕头抬头看看西垂的太阳，猜测应该到酉时了，就是下午的五点。
“那，一会儿我给汤叔说，明日再派马车去县衙接几位。”说完又从背篓里掏啊掏，掏出四个五两银锭子，一个十两银锭子，分别又塞入他们手里，“小意思，沐休时买碗茶喝。”
几人看着手中的银锭子，这个小丫头真是不可小觑了，出手阔绰，真不能以先看罗衣再看人的眼光定论了。
就如汤总管一样，能让县丞和县太爷恭恭敬敬对待的人，定不是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