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回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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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远立刻站起身行礼谢罪：“家父不胜酒力，醉酒失态，着实不该，还请皇上降罪。”

皇帝见状大方的摆摆手：“没想到齐爱卿酒量竟如此之小。罢了，你先带着他回去吧。”

齐远刚要谢恩，上座的贵妃便对着皇帝建议道：“皇上，宴会才刚刚开始，底下靠前的位子陡然空了一个，倒显得宴会人不够热闹了。”

“不如先让齐尚书在宫里的厢房歇一歇，让齐小公子往前挪一挪，这样皇上一眼看下去不缺人，看着也舒心。”

皇帝想了想，觉得确实是这样，齐尚书的位置在第一排，离他虽然不近，但若是他跟他家儿子一起走了，显得跟宴会没来够人一样，看着就败兴窝火。

于是皇帝大手一挥，吩咐旁边伺候的宫女将齐尚书扶到宫中的厢房里休息休息，让齐远往前面挪一挪，顶上了他爹的位子。

齐远很为难的推辞，没推辞掉，只能谢恩应下，宫人手脚麻利的将他爹的桌位撤掉，将他的位子往前挪了挪，齐远就这样跟品阶大的官员一起坐在了第一排。

宴会继续进行，众人继续说说笑笑、推杯换盏。

程言坐在自家大哥后面，旁边人跟他搭话只是敷衍几句，不想理会他们的意思溢于言表。

渐渐地没人和他搭话，程言看了看应付别人夸赞的程斌，又看了看笑着和人说话的程兴业，视线和保持微笑插在一堆官员中间的齐远对上，又默默的移开视线。

看着悠闲的坐在座位上的程言，齐远眼神里的幽怨都快溢出来了，他被挤在这些老狐狸中间干笑，他躲在他大哥和老爹身后喝酒？！

还有没有天理？

在旁边的正三品官员第三次和为了躲开他旁边想要拉他一起站队的官员而询问自己的年龄，齐远幽幽的移开视线，咬牙切齿的笑着道：“李伯伯，小子今年十八，再过两年就及冠了。”

“哎呀呀，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小小年纪就是举人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旁边的官员感慨。

齐远笑眯眯的应和：“都是父亲教导有方。”

“那你可要考取功名，将来好好孝顺你爹！”，那官员捋了捋胡子，很是开心的样子。

齐远笑笑不说话。

一舞罢了舞姬退场，京中贵女刚要抢着上前表演，一阵哭喊声却从大厅门口响起，接着是侍卫呵斥的声音和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

“贵妃娘娘，求贵妃娘娘救救奴婢，求娘娘救救奴婢！”

闻言宴会上众人都惊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么，皇帝放下酒杯，玩得正开心被人打断，他皱着眉很是不悦，于是大手一挥，沉声道：“外面是何人，不知道今夜在举办中秋夜宴吗，为何大吵大闹？赶紧把她拖的远远的！”

“皇上息怒！”，贵妃急忙安抚他，“今夜中秋佳节宴饮群臣，宫中那些奴才都应当知道，明知如此却还跑过来哭诉求救，想来是真的没有法子了。”

她皱着眉一副同情的样子，道：“听那婢女声音，怕是遭受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听着怪可怜的，左右宴会也进行的差不多了，不如皇上让那宫女进来，问问到底受了什么冤屈，借此机会施恩，也好彰显皇上盛恩！”

皇帝这段时间正宠爱贵妃，闻言想都没想直接顺了她的意思，不耐烦的让外面哭诉的女子进来。

很快，一名宫女连滚带爬的进了大厅，刚一进来，她就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不断地磕头，一边磕一边哭喊道：“多谢皇上，多谢娘娘！”

那宫女一身狼狈，额头一片青紫，头上的宫女发髻都散了，身上的衣服虽然穿的还很完整，但衣服皱巴巴的，露出来的脖颈上还有些青青紫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顿时大厅里一片窃窃私语，未出阁的小姐们都红着脸低下了头不敢多看。

贵妃心知肚明这是怎么回事，但面上还是惊讶的捂住了嘴，惊呼出声道：“你这是怎么弄的？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宫中行如此苟且之事！”

那宫女哭哭啼啼：“娘娘，求娘娘做主。奴婢刚才扶齐大人去休息，却没想到，没想到……呜呜，齐大人强迫了奴婢，怕奴婢去告状，就要掐死奴婢。”

“奴婢拼了命才跑出来，求娘娘救奴婢一命！”

那宫女说着，又“咚咚”的磕起头来。

大厅里所有官员都惊了，皇帝更是气的一拍桌子，胡子都被气得乱颤。

皇帝气的不是齐尚书在宫里强迫了宫女还想掐死她，气的是他在自己宴请朝臣玩得正开心的时候离席去做这种事情，做就做吧，还让这个宫女跑出来搅和的宴会开不下去了。

皇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当即让人去将齐尚书拖出去斩了，齐远当即就“伤心过度”晕厥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他那个渣爹已经头首分离被扔到乱葬岗暴晒了。

他嫡母这些天被罚抄佛经，还要照顾被害人不成反断了一条腿的亲儿子，早就憔悴上火的不得了，乍一听闻齐尚书死了，一口气没上来晕了，再次醒来就被大夫告诉没几天日子了。

齐远那个心情好啊，被抄家的时候都没忍住脸上一直带着笑。

被抄家的时候，嫡母眼神怨毒的瞪着齐远，碍于官兵还在才稍微收敛了些没扑上去撕碎了他。

官兵们抄完了家，将府上的签了死契的丫鬟小厮都带走，签了活契的被遣散，扥官兵们离开，偌大的府邸就剩下了齐远和地上跪着的嫡母和躺在地上的嫡兄了。

待齐远关上大门，转头就看到嫡母朝着自己扑了过来，他冷了脸，伸脚一下子将她踹飞，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嚎。

“父亲在中秋宴会上欺辱宫女，被皇上下令处死，家里被抄了家，这栋宅子我们今日也得搬出去，嫡母与其跟我闹，不如带着嫡兄会娘家求收留”，齐远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两个狼狈的人，嗤笑一声接着道：“不过我若是嫡母，就会随着父亲一起去了，哪里来的脸皮回去拖累娘家。”

齐远说完，没理会身后的咒骂，径直回房间收拾东西。

等齐远再次出来的时候，门口已经没了两人的踪影，他漫不经心想朝着四周看看，视线扫到大厅的时候却突然顿住了。

大厅中央挂着两具尸体，还是没死多久，瞪大眼睛直直的看向门口，一脸的死不瞑目。

齐尚书因为强迫宫女并意图杀人灭口而被刺死，死的不光彩，无论是朝臣还是平民百姓都吐唾沫唾弃他，即使没人会迁怒他的妻儿，他们也是挺不直脊梁没脸见人。

他嫡母娘家不是让她回去，她一个没几天的女人带着一个瘸腿草包儿子，活不了，还不如一把吊死在这里，这样至少一辈子都过得锦衣玉食的日子。

齐远愣了一会，随即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当初他娘就是被逼着上吊死的，这算不算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齐远用自己身上最后一点银钱买了两口薄棺，找人帮忙将他们装起来埋了。

等人都走了，齐远一脚踹倒了坟前的火盆，潇洒的拍拍屁股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