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水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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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还是幽深压抑的密林，转角之后，却是豁然开朗。
只见水面如镜，苍黄的天空上下相映，清风徐来，竹叶婆娑。
袅袅青烟在水面升起，荷叶田田。
“好热。”
翩然宗的一个师姐取出手帕擦拭了一下汗水，素手扇风，难耐道：“这是什么地方？明明看着就是个清凉地，凑近了就像是走进了蒸笼一样。谢师妹，你不热吗？”
谢绾雩建议道：“师姐不妨用灵气外扩隔绝热气。”
蓝裙师姐接口道：“不行，这里本就布满了禁忌阵法，这样难免也会隔绝对大部分风吹草动的感知。”
说着狐疑地看了谢绾雩几眼：“你还穿了内甲？那岂不是更热了？还有你的胸那么大，都快要裹变形了，你怎么受得了的呀？”
谢绾雩立马翘起手抱在胸前：“师姐你干嘛说这种话！”
洛芹轻咳一声，回头看了一眼。
默默跟在最后的赵青辞目光转向了别处。
洛芹道：“这种奇异的环境，往往易见灵药，若有奇遇，更是不虚此行了。”
裴语寒四处看了几眼，道：“师父，各位师妹，我们先分开探索一下吧，这样大家的探索范围也能更广一些。一个时辰后我们再回到这里汇合，若是采到了对方所需的灵药，我们可以相互交换。”
洛芹看了眼各位弟子，道：“嗯，去吧。若是遇到了危险，记得发信号。”
“是，师父！”
众人应了一声，随即兴致勃勃地朝选定的方向奔去。
赵青辞神色一动，看向谢绾雩：“一起吗？”
她想了想道：“我们选个临近的方位吧，这样探索机会也大一些。”
“好。”
赵青辞脑中回忆着照夜花、雷击鬼婴木瘤和石中水所处的环境及其习性，向一个没人的方向走去。
照夜花多生于悬崖的幽晦之地，发出紫色荧光来吸引浮游的虫子来授粉，进而繁衍出果实。
赵青辞感觉水面昏幽处的紫色睡莲与照夜花颇有相似之处，兴许能有相似的启发。
便学着几个姑娘将灵气聚于脚底，履水面如平地。
“水中未免也太安静了些。”
低头看去，大湖之中竟然看不见任何水生动物。加之水面过于清亮，反射着的都是浑浊的天空，可见度极低。
赵青辞暗暗警惕，拨开几蔟荷叶，点点蓝色、紫色、粉色的睡莲点缀在昏幽处。
他取出长剑，将睡莲挑起。
旋即，瞳孔一缩。
只见那莲花底下的通茎上，爬满了冒着热气的猩红蚂蚁。
蚁群被人自水下提起，顿时纷纷躁动，竟然如同蚱蜢一般，朝着赵青辞扑面而来！
他神色一凝，灵气外放，形成一层浅白光幕，将蚂蚁挡下；旋即长剑一震，莲花坠回湖面。
一时间，莲花依旧，水面微波，四野寂静如故。
他拿出幻牒给谢绾雩传讯道：“小心水下，尤其是水底植被的攀附之物！”
他对着水面的几只猩红蚂蚁摄影传了几张过去。
蚂蚁通红如火，肢节生满倒钩，口器狰狞。
谢绾雩很快回复：“好，我知道了。”
接着，她也发了张图片过来。
一丛杂草横生于水面的晦暗处，一朵白花正微微散发着紫色荧光，而它的根茎处，一条长满红斑的尖头青蛇，正紧紧缠绕。
她问：“照夜花？”
赵青辞一震：“先别动，我来！”
赵青辞收起传讯幻牒，大概辨别了一下方向，举步欲走。
可下一瞬，他头皮发麻。
他的四周，竟不知不觉间，多了许许多多的睡莲！
无一例外，它们的通茎上，爬满红蚁！
赵青辞神色一凛，收起长剑，将儒袍袖子微微挽起，摆了个拳架。
“轰轰！”
他对着前方水面隔空一拳轰出，明暗两股劲气几在同一时间炸开。
水花四溅，花瓣四碎，蚁尸四散。
可眨眼间，其它攀在茎上的蚂蚁纷纷跃出，对着蚂蚁尸体疯狂啃噬，莲花也大都遍布啮痕。
赵青辞连忙向出路疾驰。
这些蚂蚁的可怕之处不在于它如何凶残，而是只要稍有疏忽，便会遭到它们一拥而上群起而攻。
严重影响生理和心理。
很快，赵青辞摆脱了蚁群，来到了谢绾雩所在的地方。
这里没有莲花，水中藻荇交横，又濒临岸边竹林，竹叶遮住了半边天光，空气中隐隐传来树叶腐臭。
一朵幽幽白花笼着紫光生在了水陆相交的土上。
赵青辞端详片刻其枝叶：“是照夜花，大概已经有百多年份了。”
但奇怪的是，照夜花怎么生在这种地方？
难不成这里曾是悬崖？百多年间就演变为了大泽？
谢绾雩闻言神色一喜，取出长剑，正要将那诡异的青蛇解决掉。
“等等。”赵青辞拦住了她，将他方才遭遇的一幕尽数相告。
“你担心杀了一条蛇后会引来它的许多同类？”谢绾雩黛眉微颦，“那该如何是好？”
赵青辞没有说话，默默取出了几个让她神色不太自然的陶罐。
“也行。用哪种？”她咬牙道。
“严重点的。”
言下之意就是让它发情。
让青蛇醉而嘶鸣，显然有被它声音吸引怪类的风险。
若是让它尿血分叉……虽然这想必是极为罕见的一幕，但还不如直接来点狠的。
“它发情后会优先找同类的吧？”赵青辞突然问道。
“嗯。”谢绾雩除了有些红，面无表情。
相比第二种方案，这不也同样是稀罕的场面么？
说不定还能以此找到它们盘着更高年份照夜花的同类也未可知。
一举数得！
“好了，屏蔽气息。”
赵青辞说了一声后，在一个陶罐里用灵气裹着手取出一大把粉色粉末。
想了想，他摘下一团竹叶，将它大致包裹成几个小球，以拳风送出。
破风声袭来，红斑的青蛇双眼猩红而幽亮，舌信子伸缩不定。
砰。砰砰。砰砰砰。
竹叶团子对着它阴戾的头颅一而再再而三地相击。
青蛇忍不住恼怒地嘶鸣。
赵青辞此刻已经和谢绾雩退出了一里之外，眼睛紧紧盯着诡异的怪蛇。
赵青辞问道：“你有找到你要的灵药吗？”
谢绾雩道：“找到了迷蝶花，年份还可以。”
“那就好。”
“你呢？”
“还没。”
这时怪蛇开始拧转身躯，好像在借花茎止痒。
赵青辞看了一会，问道：“会不会份量大了点？”
谢绾雩：“分量大见效快。”
“那粉末沾到了花上我们采摘的时候没事的吧？”
“应该……吧？”
“药力可以通过皮肤接触生效？”
“呃……是的吧？”
“那要不我们等等看它会不会带我们去找别的盘了花的蛇？”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