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断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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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
赵青辞瞳孔一缩。
只感觉一股寒意自脊背直冲后脑，一股难以名状的威压随着灼灼然的视线似乎能把他的呼吸给禁锢。
“快跑！”
有人大喊了一声。
许多人纵然被喝醒，但还是被那种源自内心的恐慌支配着肢骸，能够忍住不跪已是耗尽了气力。
有人撑起护体光幕，有人法宝亮起长虹。
青岚宗的弟子纷纷相连气机，众人形成了一个整体以平摊威压，步履维艰地往外走。
凤凰台的仙子身周泛起白色光晕，一束长绫将她们护起，隐隐的凤凰虚影振翅嘹叫，她们莲步轻点，疾速遁走。
这时其余修士也纷纷各显神通动了起来。
众人愈是远离那漆黑铁棒方能愈感威压顿减。
“大家注意，一刻钟已过，莫要再碰这里的东西了！”
没有入内探索的青岚宗林长老在石丘在大声提醒。
赵青辞抓着谢绾雩的手臂，两人依偎着，呈两人三足之势，颤颤巍巍地也动了起来。
所幸他们看热闹时本就在外围，不然只凭惊蛰、春分的修为，怕是寸步难行。
“呼——”
脱离了威压范围的众人瘫坐在地，就连都是谷雨境的凤凰台九个仙子也都大口喘息。
谢绾雩就连跌入了赵青辞的怀里都没力气爬起。
俏脸通红，檀口微张，舌齿隐露。
她歪头看了姐夫一眼，见他闭着眼睛胸膛起伏，满脸的心有余悸。便又往别处望去，看见没去看热闹而幸免遇难的师父和蓝师姐站在不远处脸色煞白。
砰砰砰——
连续的爆鸣响起，却是没能离开威压中心的一众修士活生生被这种无形的压力挤成了血雾！
“只是一道目光就恐怖如斯……”
“受制于遗址的容纳阈值，在场诸位修为最高者也不会超过谷雨境，但我们无人能抵挡得了这种威压……”
“那些黑影究竟是何等实力……”
虽然不知道，在场的谷雨境修士是否真的如他们一样在威压中难以行走，但修士们内心的压抑仍是无人可免。
也有人眼光闪动地盯着那根插在白骨堆里的漆黑铁棍。
至于最先抓住铁棍被电的女修，早已成为万千血雾中的一部分。
嗤啦——
众目睽睽之下，那根铁棍表面开始冒出密密麻麻的电弧。
空中弥漫着让人皮肤发紧的气息。
“林长老，法阵不是已经恢复了吗？按理说我们无法触摸到这些兵器，那根铁棍也无法影响到我们才是。”青岚宗的一名弟子不解。
林长老神色凝重：“恐怕……铁棍被人抓住的瞬间，它就逃脱了阵法。那时候冒出的电流，就是它在……自救！”
话音刚落，铁棍电芒大盛，众人纷纷感到脚底一麻，接着，就看见铁棍底下堆积如山的白骨轰然倒塌。
露出了一只青色鳞甲密布的……狰狞手臂！
“怎么会……”
“那是谁？”
修士们瞠目结舌。
白骨化作湮粉，手臂和铁棍的主人露出了原貌。
原来那不是铁棍，而是半截枪杆！
没有身躯，只有断臂！
惨白而狰狞的断臂紧紧擎着残缺的枪身，直指穹庐！
“他们是天生的仇家，他们，不死不休……”
赵青辞旁边，有人感慨万千，“不，他们都死了，死亡依旧不代表着仇恨罢休！”
他转过头看去，发现麒麟子不知何时蹲在一块枯木上，手里捻着一根红色丝绳。
麒麟子见赵青辞抱着谢绾雩，笑道：“看来你并不怕雷电啊。”
眼下脚底的电流愈加强烈，一众修士无不找来绝缘之物隔绝电流，可这个无人注意的角落，竟有个小修士安然矗立。
赵青辞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一样，脸色平静，抱着谢绾雩跳上了麒麟子所站的枯木。
被人笑吟吟地注视着，谢绾雩有些脸色不自然，连忙从赵青辞怀里跳了下来。
只是被那大手揽过的腿弯和后背仍止不住地发烫。
就像她此时的脸颊一样。
“你都知道些什么？”赵青辞隐隐感觉，就眼下探索遗迹的修士中，麒麟子恐怕就是最神秘的一个人了。
“如你所见。”麒麟子削瘦的长脸上恢复了笑嘻嘻的模样，他眺望着水波组成的天幕中那些开始焦躁不安的黑影，它们眼瞳的红芒幽盛得仿佛能灼穿水底的无形壁垒。
“这是一处古战场，那显然那手臂的主人和头顶的长虫是对立双方。”麒麟子说道。
“长虫？”赵青辞不解，那些没有实体的黑影？
“它们是战死的古妖们怨念的产物，赤色、高温，应该是善用焱火的古妖。”
“外面的岩浆还有湖面上的怪鱼，都是这些黑影造成的？”
“你并不好奇古妖是何物……啧，还想给现在的小后生卖弄一下的。”麒麟子笑了一下，“岩浆应该是古妖术法的后遗影响，那些染了红芒的生物是被长虫给污染的。”
“那只手臂的主人也是古妖吗？”赵青辞道，“那看起来不是人族的手臂。”
麒麟子压低声音道：“那是青龙。”
赵青辞皱眉：“真有龙？也是古妖吗？”
“不不不，古妖里是有龙类形态的东西，但不是拥有龙类形态的都是古妖。”麒麟子道，“最为典型的，便是脱胎于四象而生的青龙。”
“四象？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麒麟子闻言深感诧异：“你这都知道？”
赵青辞点点头：“四象既可以是天象，也可以是方位、四季，想必还可以与修士的四季二十四境相关联。”
麒麟子看着他似笑非笑：“真是好一个南华宗弟子啊……你知不知道就连南华宗的老祖宗都没听过四象为何物？”
赵青辞没有搭腔。
麒麟子也不在意，自顾自话多了起来：“我猜那根手臂的主人是古妖的对立方请来的援手。或者说，他只是青龙降临的介质。
“他应该本身便是非古妖的一种龙裔，借了青龙之象蜕变而来，引落雷电，这才诛杀了一头领军的古妖。
“但看这些长虫的数量，古妖显然不止一头，加上外间渊崖凝碧波、泅水于中空、岩浆沸而无温，哈，这些手段是……原来还藏了其它三象！”
谢绾雩听了半晌，弱弱地发出小白微不可察的疑问：“那会不会四象降临就是为了杀一只古妖啊？”
话音刚落，却见那断臂竟动了起来，举着枪身冲天而起！
这时，赵青辞感觉自己储物空间内，被玉石包裹的黑色枪头，微微颤了一下。
它也要挣脱！
但玉石之中内嵌了红色的符文光芒倏然一盛，绝了它的蠢蠢欲动。
赵青辞目光微凝。
纵观这场不知年代的大战，竟是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