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四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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藻井上的星宿刻的正是四象。
那一圈符文，在于引雷。
四株植物，应该便是重阴的树种，目的就是为了滋生妖异，招引雷劈。
然后在高塔空腔内形成一片雷泽场域，以磨灭“茧和卵”，或者防止它有朝一日的孵化。
只是，这头白狐古妖，尸体变成了这样也不知道正不正常——他摸过，自有发言权，那里的皮肉，温热而绵软……
不像死尸！
他被自己这个突发的念头吓了一跳，往四周看去，才发现，黑暗的角落里，有四道黑影寂然无声。
赵青辞抓着石墙警惕地步步逼去，原来是四象的雕塑。
等等！
不是雕塑！
因为，他看到，青龙少了一臂！
那么，它就是在水中剿灭“长虫”的那只断臂和残枪的主人？
青龙蜿蜒跃于半空，地上有人刻了两句话：
“肘传丹篆千年术，口诵黄庭两卷经。
“无赖蛟龙知我字，故留踪迹不埋沉。”
有人来过这里悼念？
看样子来者似乎颇为欣慰，青龙没有辱没他的传法。
赵青辞一时有些头脑空白，委实是不知道这人是吹牛还是确有其事。须知，青龙的一只千百年后的断臂之威，犹能让一众谷雨大修避之莫及！
这题诗之人好大的口气！
他再看玄武，却发现匍匐在地的龟蛇之相微微有了裂缝。
它前方的地面依然有人题诗：
“着意黄庭岁久，留心金碧年深。
“先生先生貌狞恶，拔剑当空气云错。
“连喝三回急急去，欻然空里人头落！”
赵青辞心头凛然，这次讲的是飞剑之术！
他沉吟须臾，向剩下的朱雀、白虎之相一一端详。发现无一例外，身前地面都留下了或缅怀、或惋惜的诗句。
“黄庭……飞剑……”赵青辞眼中似有湛光圈圈幽生。
不待他多想，谢绾雩突然问道：“姐夫，你能不能飘到藻井上去？”
赵青辞眼睛一瞥：“作甚？”
“帮我看看那四棵植株是不是有雷击柳木心。”
赵青辞一怔，随即放开抓墙的手，整个人瞬间打着旋儿往上而去。
··
塔外。
一阵古怪的沉默过后，终于有人忍不住再度走上石阶。
这是一个留有络腮胡的男修，醉眼朦胧间，他一手提着酒壶，仰头猛灌了一口，大声道：“扭扭捏捏，没一个敢去开门，真是一群孬货！帮我把路扶正了！让俺来！”
底下有相熟的修士默默捂脸，谁懂啊，这家伙上去前只想借酒壮个胆而已，怎料看着五大三粗，才喝二指的酒量就醉成了这样……
醉酒男修嘴上哼着意义不明的歌谣：“小寡妇、你把门开……我要把我树根深深栽……”
“开门开门！”
他浑不吝般直接拍门。
底下修士屏息凝神，目不转睛。
门没开。
同样的，人也没事。
“没电了！没电了！”有修士欢呼。
两名自持修为高深的修士纵身跃上了石阶，一把将满嘴胡话的醉鬼推落台阶，手掌运力击门。
··
赵青辞刚悬浮到一半的高度，忽然听见有人大力拍了两声门。
一惊，立马示意谢绾雩找地方躲藏起来。
他旋即在灵台内默默加大质谱仪的漏电输出，下一瞬，歘然腾空。
强忍着猝然起飞的不适，他回过神来已然一头撞上了刻满星辰的藻井。
他一只手抵着藻井，一只手向最近的植株探去。
植株只有手臂粗细，根系虬结攀附于岩壁，没有枝叶，只剩光秃秃的几根树杈。
赵青辞从其焦炭般表面的开裂处可以看到，其内里娇嫩而富有生机。
他刚抓入手，底下大门又是两声闷响。
“嗤——”
赵青辞主动放电，气海微微胀痛，顿时，四株植物被电光链接，星宿图光芒微闪。
“啊——”
与此同时，塔外两声惨叫响起。
“二师兄！三师兄！”
青岚宗几人惊呼，满脸悲恸。
这种毫无规律的电芒顿时引得众修士人心惶惶，看着新的两具焦炭，一时踌躇不已。
塔内赵青辞眸光一动，从他这个角度俯瞰，狐尸呈现一种昂首嘶吼的凶戾姿态，其臀部若有尾巴的话，就好似……扎入了地面。
“莫非是塔外那些地缝的由来？”
他抓住眼前外表难辨其树种的植株，灵气一触。
“雷击桃木。”
质谱仪当即给出了鉴定结果。
“年份为……”
赵青辞没心情看质谱仪接下来的平实言语，随即中断了鉴别。
年份不重要，种类才重要！
但他毕竟是个懂得勤俭持家的人，他取出长剑，迅速将植株自根部砍断，装入木盒后收到了储物空间中。
他又依法鉴别另外三株。
“雷击柳木。”
“雷击柏木。”
“雷击槐木。”
等等！
他随即看向被鉴定为槐木的又矮又胖一团黑炭。
那会不会是树瘤？
他剥开碳化的表皮，一张又哭又笑的婴儿鬼脸映入了眼帘。
正是雷击鬼婴木瘤！
好在两人所需的雷击木不必连根拔起，不然光是清理塔顶这些盘根错节的根系就将耗费不少的功夫。
赵青辞感觉到使自己悬浮的电场力已然大幅减弱，看来给它留了尚存活的树根，并不算得完全破坏这套导雷装置。
至此，两人的遗迹探索之行便只剩下“石中水”没有找到了。
他把树根被斩的豁口电得发焦，而后回到地面，走路姿势活像水中漫步。
仰头看了一眼狐尸森白的颅骨，若那光源真是茧和卵，那他拿了也无益处，不啻于稚子怀千金于闹市。
且不说等古妖孵化以后的事情，眼下他既没有杀死茧和卵的方法，也无法将它据为己有，平白招祸。
赵青辞挨着石门听了一会，只觉得外面嘈杂的声音传到塔内直让人耳鸣。他便走到了狐尸旁边，伸手往往其毛茸茸的臀部探去。
这时，他感觉脊背有些发凉，回过头，却看见谢绾雩就站在他背后不远，眼神复杂地盯着他。
“姐夫，就算姐姐满足不了你，你也不应该、至少不至于……对一具妖兽的尸体，做这种事啊！”
谢绾雩语气幽幽：“我还在这里呢……”
赵青辞面色僵滞：“不是……你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啊！”
“你要不是个变态的话，手怎么还摸着？”
“……”
赵青辞顿时感觉自己的言语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他旋即将狐尸的白毛拢起一边，露出了下方一个漆黑的地缝。
“看吧！你怎么能对我有这么深的误解呢！”
“还不是你总偷看其他仙子们的腿！”
“我没有，别瞎说！”赵青辞义正词严地反驳，“我是君子，非礼勿视！”
而后忽地狐疑地看着她，这家伙误解他偷看仙子倒是可以理解，毕竟她也算得绾墨的嘱托，要看管好他；但他也没流露过喜好兽类、尤其还是尸体的癖好吧？她怎么就联想到了一块呢？
难道她看的书……
不行！
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检查她都寄了什么书给绾墨，不然就要被这家伙给污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