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煤球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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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阳光不再像夏日那般暴烈，洒在地上暖烘烘的，让人从心底里感到舒坦。
下营村村中间的老榕树下，几位用麻布包着头的妇人正在推磨盘磨面，一边磨还一边说着村里大大小小、鸡毛蒜皮的邻里琐事。
她们提到最多的，就是李家盖房的事，还有李家大小子说亲的事。
“他婶子，你家离着李家近，没打听点新鲜事？”一名妇人一边往磨眼里放麦子，一边询问另一位推磨的妇人。
周围几个等着磨面的妇人也竖起了耳朵。
“李家嫂子口严的很，哪能打听到什么新鲜事！”推磨的妇人虽然这么说，但她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说明她绝对有内幕消息。
都是互相了解的老邻居，哪会不知道妇人的把戏，几名吃瓜群众纷纷出言让推磨的妇人说实话。
推磨的妇人很享受这短暂的恭维，轻咳一声接着说道：“俺今儿早上，看到李家嫂子给李家大哥送水了，脸上笑么滋儿的，不像之前总拉着一张脸。”
“他婶子，照你这么说，李家大小子的事，成了？”
推磨的妇人点点头：“要俺看，八成是成了，要不然也不会着急盖房子啊。”
“但俺男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男人？他咋说的？”推磨妇人问。
“他不是帮李大哥盖房子嘛，听李大哥的意思，这房子不是给大山娶媳妇的，说是做什么东西用！”
推磨妇人不屑的撇撇嘴：“做东西？做什么东西，还能做弹棉花弓子不成？”
前段时间，李家父子一人背着一个大木头弓子弹棉花，可是挣了不少的钱，把村里人都羡慕的不行。
磨麦子的妇人不乐意了：“做棉花弓子怎么了？他家做俺就买！人家光明正大的赚钱怎么了？碍着别人了？”
推磨的妇人还想说什么，突然被旁边的妇人叫停。
“哎？你们看，那个驾牛车的是不是镇上的铁匠马瘸子？车辕上坐着的，是他闺女小娟儿吧？”
几个妇人顾不上磨麦子，纷纷站在路边往远处看。
“对，没错，就是马瘸子爷俩！”
“他怎么来咱们村？哎，车上还拉着东西嗨！”
“怕不是嫁妆吧？”
“呸！小帖还没发，哪来的嫁妆！”
几名妇人议论纷纷，老马已经驾着牛车来到跟前，和她们打招呼。
“马铁匠，你带着闺女拉着东西这是做什么去？”妇人问。
老马也没下车，边走边说：“给李守义家送东西，顺便看看我的房子修的怎么样了。”
“什么，李大哥是给你盖的房子？”
老马仅剩的一条腿来回的晃荡：“我给他打制东西，他给我盖房，互不相欠，这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吗？几个妇人疑惑的对视。
这话听着是不错，但总感觉哪里不对，但总想不起来是哪不对。
来到李家，李小草早就在门口等着，见到未来的嫂子也来了，赶紧上前迎接。
陈氏热情迎出来，道：“哎呀，马大哥来了，快请屋里坐。娟儿丫头，有些日子不见，看着比以前更俊俏了，来，快请屋里坐。”
李父和李平山自然也注意到自家来客人了，和几个帮忙的村民说了声，便赶忙过来迎接。
老马大马金刀的坐在堂屋，喝着李平山倒好的热水，一副山大王进村的架势。
马娟儿则被李小草拉着，和热情好客的小猪讨论待客之道：“娟儿姐姐，你看看哪头顺眼，晚上我把它送到你碗里！”
马娟儿吃惊：......
小猪：哼哼哼！
其实这只是李小草的玩笑话，这些小猪已经长成了半大猪，不适合做烤乳猪。
但很适合做过年才吃的杀猪菜！
酸菜配血肠，YYdS！
李父和陈氏在屋里陪着未来的亲家喝水说话，李平山则溜出来，借着搬煤球炉子的借口，凑到两个女孩子旁边。
“小妹，你看看这炉子！”
虽然这句话是冲着李小草说的，但某人的眼神已经粘在另一个脸色绯红的女孩身上。
“我娟儿姐姐又不会跑，你先把摇好的煤球拿过来呀！”
某个电灯泡心里没了数，浑然不知道自己才是该走的那个。
李平山这次没惯着，直接怼道：“自己去，你又不是搬不动！”
李小草语噎，瞅瞅含情脉脉的两人，又看看自己和猪圈里的哼哼怪们，哎呦我去，你俩这是媳妇娶进房，媒人踹上墙啊！
我李小草堂堂阉猪女侠，岂会让你们欺负，等着！
李小草轻轻拍了拍屁股上比不存在的尘土，走向墙角的石炭堆，石炭旁边就是一些提前摇好的煤球。
煤球一个个成椭圆形，表面还挺光滑，像一个个晒干的驴粪蛋。
捡起一个小块煤渣，屈指一弹，一道黑色闪电直直砸到某只小猪身上。
“吱~~”
凄惨的猪叫不但破坏了某人的好事，还将母亲陈氏引来：“怎么啦？猪怎么叫了？”
李小草一副如无其事的样子，准备点炉子的前期工作，将煤球收进框里，再弄些软柴和硬柴，点煤球炉子的前期工作就弄得差不多了。
马娟儿赶紧跑过来帮李小草干活，本就红的脸颊更是红的厉害！
“大山，你没看到你娟儿干活吗？你这是咋招待客人的。”
陈氏一出屋就看到未来儿媳妇和闺女一起干活，而自己家的傻小子居然揣着手看，这可把她气的够呛。
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两记爱的铁掌，打完才道：“娟儿、小草，这些脏活累活让你哥干，你们小姑娘家家的在一边玩就行！”
李平山：......
不一会儿，李平山在自己妹妹的指挥下，成功点燃了煤球炉子。
细小的木柴在炉膛里慢慢燃烧，逐渐将煤球点着，当煤球冒着蓝烟燃烧时，李小草将一个装满水的大水壶放在炉口。
“小草，这就是你说的煤球炉子？”陈氏看着这个大烟筒状的铁疙瘩，好奇的问道。
李小草骄傲的解释道：“对，这就是煤球炉子！娘，您想想，冬天里您洗手洗脸时，是不是还得烧水？有了这个东西，只要它不灭，您随时都有热水用！”
“睡一晚上还有热水？”陈氏表示怀疑。
“娘，您看这个小口和这个铁片，”李小草蹲下，指着煤球炉子侧下方的一个长方形小口和上边的铁片，“这个小口既能掏炉灰，也能控制煤球的燃烧的时间。晚上睡觉的时候多放点煤球，再将这个小口封住，明天早上这个壶里的水就是温热的。”
你们家用过吗？
“真的？”陈氏蹲下身，亲手用铁片封住小口。果然，才过了一小会，炉子里的火焰很明显的变小了。
陈氏惊喜道：“还真是可以哎！这可真是个好东西，有了它，咱们穷人少遭多少罪！哎，真是好！”
陈氏对这个炉子爱不释手，恨不能现在就到冬天，她就能在村子里的妇人群里好好显摆显摆。
李父和老马也在旁边看着，老马也对自己的杰作表示满意，在一边不住的颔首微笑。
李父高兴之余也有些疑惑：“小草，这炉子也冒烟，冬天放在屋里取暖，不也得中毒吗？”
“只放一个炉子，当然很容易中毒，但是我还有烟筒呢。有了烟筒，把这些毒烟排放到屋外，这样不就没事了嘛。”
“烟筒？烟筒呢，你放哪了？”李父环顾四周，什么都没发现。
李小草指着自己的脑袋：“在这里！但是我现在还不能做出来，因为，我还得靠它去拉人入伙！”
“拉人入伙？拉谁？”陈氏警觉起来，生怕自己闺女去碰那些驴打滚的印子钱。
李小草微微一笑，指着某个方向，再指指窝里的哼哼怪：“它们的老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