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不显其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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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
单文院气到点头，“对，你说的对，你和我，不也是半斤八两。”
两人打了起来，从这头打到那头，打到离秦冷和许期视线很远很远的地方。
秦冷面无表情，这两人倒是有点像以前的廖完他们，比廖完他们更糟糕的是，他们身上掌握的东西没廖完他们多，是真正的不学无术。
“那个人怎么想着讨好小师叔？”
“不知道，这该要去问你小师叔。”
秦冷看着许期无奈的表情，忍不住笑起来，“我越发期待和小师叔见面了，真是奇人。”
许期脸上的表情越发无可奈何，抽出秦冷背上的箭支，拿过一边自己的弓箭，拉弓对着另一棵树下的草丛，身靠着树，手上用力，箭支射出，穿进草丛，草被箭射出的轨迹划断，露出被射中的兔子，“不是要比过他们？”
秦冷坐着，手撑在身后的树干上欣赏着许期的动作，“歇会，让让他们。”
许期一笑，将弓箭放下，秦冷这分明就是不想和顾容亲那群人去比什么，懒得应付，“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秦冷摸摸下巴，“看来，今天骂人的那少年是比被骂的那个要厉害一些，兔子确实是往这边跑了。”
“两人都是出了名的混迹各个酒肆乐坊的浪荡公子。”
“小师叔会讨厌这种人吗？”
看到秦冷眼睛里的狡黠，许期的话里带了笑意，“你觉得呢？谈不上讨厌也谈不上不讨厌，毕竟讨好这个词，小年糕要是厌恶的话他们根本就没机会有这个想法。”
两人又碎碎说了一些，直到传来马蹄声，两人安静下来，是顾容亲一人领先在前面，向他们这边过来。
秦冷拉抱住许期的手，许期的手握成拳。
顾容亲在两人远处停了下来，拉弓射一只猎物，猎物被射中，顾容亲露出满意的笑容，等到顾容亲射中后，侍卫才敢骑马靠近顾容亲。
顾容亲扫视了一圈周围，而后等着侍卫过来，听到侍卫的马蹄声近在耳边，顾容亲打算离开，在离开前看到草丛里被射中的兔子。
顾容亲抬手示意要走的手举在空中不动，往许期他们所在的树上看过来，和许期和秦冷对视上，顾容亲倏地一笑。
秦冷和许期向顾容亲点头，顾容亲手放下，一行人离开。
两人的眼神都太平静了，平静的像是掀不起任何波澜，顾容亲勾了勾嘴角，那就起点让你们能起波澜的波澜。
…
国宴结束，许期带着秦冷去了苏家悄悄给许容松和杨笙秋立的碑位处。
两人的马停在树林里，下马后一路走向墓碑，许期抬脚的步子都重了很多。
两个坟墓挨在一起，坟墓周围也被打理的很干净，四处都很安静，坟墓在小树林一边的尽头，再往前就是山。
许期跪了下去，跪在两个墓碑的中间，头低了下去。
秦冷将他们带过来的东西分别摆在了坟墓前，做完礼，而后站在许期身后，周围安静下来，能听到偶尔一两阵风声。
许期往前跪了几步，点了其中几张纸钱，接着一张一张往那几张纸钱上堆。
天慢慢亮了起来，火光印在许期的身上，秦冷在许期身后看不到许期的神色，单看着许期单薄挺直的背就能感受到许期无言的悲伤。
事情过去六七年了，悲伤时而浓烈时而淡淡的让人无力，渗透进树林，春早的森林寂静一片。
见许期要起身，秦冷走上前扶住了许期，许期面上无异，看的秦冷倒是鼻子一酸，师傅是经历过多少次情绪崩溃的时候，才会不显其悲。
每次撞见许期的崩溃，都是格外凶猛，也收的格外快，不知道他要成长到什么地步才能达到这个地步。
许期轻抓住了秦冷的手臂，慢慢开口，“爹娘，我来看你们了，我很久都没来看你们了。”停了一下，许期继续说，“爹娘，不要怪我，我在好好走自己选的路，顾容亲会早点下来赎罪的，哦，你们遇不上的，他这种人，下的是地狱，见不到你们了。
到时候，我带着他的尸首过来，会让他向你们赎罪的。”许期又沉默了很久，“爹娘，我没有放弃自己，但不报仇我是做不到了，不只是做不到，我还选了最不该的一条路，将小年糕拉上了。
你们在的话，能的话就好好保佑小年糕吧，保佑他们。对了，我今天还带来了阿冷，阿冷是我在卓蔺找的徒弟，你们能的话，保佑的人里面多加一个吧。”
“许叔杨姨，我是秦冷。”秦冷只说了一句话，情绪卡在胸口难受的根本说不出更多，直面对，是更难。
不用护着我，护好许期吧。
两人在原地站了很久，天大亮，太阳隔着丛丛树叶照了进来，被烧的纸钱早就熄灭了，香也快燃尽。
直到最后一点香燃尽，许期偏头看秦冷，“年年估计是有事来不了了，我们回去吧，下次有机会你们再见面。”
“好。”
两人骑马离开，不久后，苏年和沈青骑马赶到。
苏年和沈青下了马，做礼后往皇城门骑马过去，站在城门外的山顶上，沈青给苏年处理手上的伤口。
苏年抬着手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城门处卓蔺一行人离开，许期来的时候坐的马车，走的时候骑的马，眼睛猛地红了。
心里无数个凭什么在旋转，转的苏年的手抖了起来，沈青加快了给苏年处理伤口的速度。
处理完伤口，苏年也恢复了平日的模样，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沈青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年年，怎么这次你就忍不住动手了？”
“顾容亲还会派人过来的，这么久了，我杀一次他的人怎么了，这几天我连国宴都没有去，他还把许叔的剑拿出来做了头筹，我要是忍着就有问题了，而且师兄来了这边，让顾容亲的注意力放我身上，以防万一吧。”
“以后不要因为想着速度解决人就直接迎上那刀剑了，我都要被吓死了，万一剑上有毒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