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开在雾中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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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我去叫醒罪。”
等雾完全起来的时候，也没有一个客人过来，于是怜便收回了视线，准备去叫醒沉睡中的罪。
怜十分娴熟的敲着罪的房门：“罪，起雾了，该起床了。”
“唔唔，好哦，等我一下。”房间内传出罪的呢喃，不一会儿罪就出来了，衣冠整洁，全然没有刚睡醒时的邋遢，“怜，怎么了吗？”
“早上说了，今天我出去帮你买衣服。”怜和罪并排走到后厨，“所以晚上就麻烦你了。”
“怜，晚上，没有店家开门的。”罪看着怜漂亮的眼睛，“有雾，很危险。”
“有家店还是开着的。”怜看了看门外，仿佛这个令所有人恐惧的雾也挡不住她的视线，“那家店什么都卖，更何况……晚上出去逛街很正常。”
怜摸了摸罪的脑袋，随后出了门，叶凡抽着烟，看着逐渐远去的怜，眼睛不自主的眯了起来。
怜走过的地方，雾自然散了，但一旦怜离开那个地方十米，雾便合拢。
可奇怪的是，雾那可怖的随机传送、不明呢喃、污染鬼怪等奇异的事情，都没有在怜身上体现。
怜走在浓雾笼罩的街上，仿佛就是一个普通的孤独的少女走在无人的普通的街上。
冷清的街道上，连灯光也没有，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也没有普通人需要在起雾时用到路灯，而能在雾中行走的人也不需要路灯。
怜就在没有路灯的道路上走着，街道两旁大多都是商铺，现在当然是关了，但商铺上面是普通的居民楼，还是有着微弱的灯光，虽然被雾遮掩着，但在怜的眼中，这些灯光就是指路明灯。
怜依靠着这些灯光以及记忆，找着先前看见的还开着的商店。
突然，离怜几百米处的一个小角落里亮起了幽幽红光，怜朝那边看了一眼，确认了那就是在面馆中看见的还开着的商店，于是加快了脚步，来到了这家诡异的商店。
这家店店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上面写着远古的语言，之前怜所看见的红光便是由这两个灯笼发出的。
灯笼无风自起，显得有些诡异，怜推开店门，挂在门上的小铃铛叮铃铃的作响，提醒着店主人有客人来了。
怜抬头看向铃铛，这铃铛与寻常铃铛并不一样，这铃铛似乎是铜钱样式的，铜钱上刻的字与灯笼上的字似乎是同源。
“哗！”
原本漆黑的店内突然明亮了起来，店的四角有火光摇曳，柜台那边，一个男子撑着脑袋，看着怜。
“欢迎来到本小店，本店的一切都已经标好了价格。”
男子带着由禽类羽毛做成的口罩，百无聊赖的撑着脑袋，怜张望着走向男子：“老板，你这里有没有宽松一点却能遮住锁骨的衣服。”
“有的，你要多大的？”男子听到怜的话，直起了身子，打量着怜，却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能隐隐约约猜出怜想买的衣服不是怜自己穿的。
“一米五五的小姑娘穿的。”怜描述了一下罪的身高，“身形有些消瘦。”
“这样啊。”男子手一抖，一抹紫色火苗出现在他的手指尖，火苗不断跳动，在昏暗的房间内显得有些突兀。
男子双指一撮，火苗消失，一件黑色连衣裙出现在男子手中，连衣裙主体为黑色，周边有着白色蕾丝作为点缀。
男子将裙子叠好，吹了吹柜台上的灰尘，将裙子放到柜台上。
“承蒙惠顾，三百。”
怜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三颗灰蒙蒙的石头，以及三百块钱，递给了男子，男子面色一凝，接过了三百块钱，同时将两颗石头推了回去。
“一颗就够了。”
怜收好石头，拿起连衣裙，然后看着男子：“我还需要别的小饰品。”
“当然有。”
男子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离开柜台，走向一处货架，怜也跟了上去，看着男子在一堆瓶瓶罐罐中挑挑捡捡。
“这个如何？”
男子似乎挑到了什么好货一样，拿起一个小瓶子，将盖子拧开之后，一个黑白双色的蔷薇花胸针出现在眼前，一沉一浮的飘着。
“命理蔷薇，命与理的交织，首与尾的相连，阴与阳的交错，罪与罚的边界。”
男子笑了笑，他看着怜的眼睛：“售价……五千。”
“可以。”怜听到命理蔷薇的最后一句，就已经笃定要买下来了，“还有别的吗？我想再买一些，一件衣服，一个饰品不够。”
“当然可以。”男子手挥了挥，四周的火焰熄灭，过了一秒，一道紫红色的烈焰出现在了男子手心，那些瓶瓶罐罐背后的东西也出现了。
“客人一路走好。”
男子抛着十颗灰蒙蒙的石子，看着怜走出店门，铜钱样式的铃铛再度响起，男子陷入了沉默。
“苏扬，你确定她是那个人吗？”
男子记账的本子发出了浑厚的声音，苏扬将石子接住，放在本子上，石子瞬间被本子吞没。
“我不知道，但是能一下子知道标定的价格究竟是什么，并且还可以瞬间拿出替代品的人，我不能招惹。”
“什么！”本子发出惊讶的声音，“她……她先前口袋里没有替代物？”
苏扬右眼的灰雾瞬间褪去，变回正常的黑色：“应当是没有的，虽然我看不穿她，但没有哪个知晓替代物，并且提前准备好的人会多给我几颗。”
“这样啊……”本子沉默了一下，苏扬合上本子，灯笼瞬间熄灭，黑暗中苏扬伸了一个懒腰。
“想这么多干嘛？反正我都已经分不清现实虚幻了，还不如去睡大觉呢。”
在黑暗中，这本子才显出了自己的原型，它的封面漆黑，质感与皮肤接近，仿佛就是人皮一样，书页似乎在泛出鲜血，流了一地，然后逐渐将苏扬淹没，将小店淹没。
仿佛从来没有这个店一样，整个店充满鲜血时，就这么奇异的消失了，只留下一道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石墙在两家店铺中间，墙上似乎还能看得见残留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