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前途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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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死战！”
猛地，面色潮红且接连吐出鲜血的赵校尉没有一刻迟疑，直接大吼着朝颜辽说道。眼神当中啊，尽是疯狂之色！
而这剧烈的动作也自然牵扯到了其身上的伤口，使得原本就疲倦不堪的身躯愈发虚弱。
好像，连站都站不稳了！
于是，咚的一声，赵校尉伤痕累累的身体直接倒在了地上。
“将军？将军！”
伴随着杂乱的呼叫和人来人往的身影，四肢无力的赵校尉被忠心的亲卫扶着坐了起来。可饶是如此，赵校尉的双眸仍死死地盯着一言不发的颜辽。
“怎么，你还想着逃跑？”
“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吧！看看我们的敌人是谁！”
“是以凶残冷血而着称的烈边骑！”
“你忘了关于他们的传言了吗？啊！”
“你觉得我们还能跑掉吗？”
愤怒嘶吼之下，是颜辽愈发沉默的神色，仿佛即将就要死去一般，没有一丝生气。但那唯剩一支却还死死攥着的手臂表明，某人的内心远不是表面那般平静！
也对，如果能活谁又想死呢？
“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大声告诉我，你还想逃吗？”
可好似暴怒雄狮的赵校尉此时却不让对方逃避，咬牙直接之下腾的一声站了起来。猛然用手将颜辽抓了过来之后，死死攥住了对方的衣领，一下接着一下地摇晃着对方！
“你忘了吗？”
“忘了我们曾经受过的所有屈辱了吗？”
“忘了我们曾经历过的所有艰难险阻了吗？”
“忘了我们曾对天发誓，要让那些依仗自己出身而瞧不起我们的人全都匍匐在我们脚下的怒吼了吗？”
“你忘了吗！”
似是对颜辽举动气愤不已的赵校尉竭力嘶喊着，并借此发泄内心的愤怒。可那丝丝屈辱与悲伤啊，却隐藏在了被愤怒充斥的双眸之中。
“如果你想走，就走吧。但我绝对不会逃！”
“哪怕是死，我也要光明正大地战死！”
“和我的兄弟们，一起！”
摇晃对方许久了的赵校尉忽地放开了颜辽，话语当中再无刚刚的愤怒，头颅更是无力地低垂了下去。似乎，不想再理对方！
至于站在一旁的其余士卒，则尽皆无措地看着争吵不休的两人，眼神之中满是茫然和惶恐！首领不和之下，他们究竟应该怎么办？
就这样，赵校尉缓缓转过了身，落寞而孤傲。可就在此时，一阵好似疯言疯语般的笑声却从其身后传来。
“呵呵呵，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
“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吗？”
“啊？”
一边疯狂大笑，一边不断抖着身子的颜辽满脸狰狞地注视着背对自己的赵校尉。而这，也成功地将赵校尉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忘了？”
“你是说，忘了那些世家大族、富商子弟骂我们狗东西和猪狗不如吗？”
“还是，那些势利小人说我们一辈子都注定了要给人做奴隶？”
“如果是的话，那我告诉你。”
“我，颜辽，没有忘！”
“这一辈都不会忘！”
宛如宣誓般的怒吼下，两人猝然拥抱在了一起。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知道你不会忘的！”
不知怎的，望着眼前状如疯魔的好友，赵校尉忽然想起了从小到大经历过的点点滴滴，还有那无数生死与共的画面！
“得了，现在可不是伤感的时候。既然决定死战，那就快点想对策。老子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去死！”
面露狰狞的颜辽默默地再看了一眼赵校尉，再一次看见了对方眼神中的悲伤。可其终是没有和赵校尉温情片刻，反而直接开始思考退敌之策。
“不慌，我有办法，我还有办法。”
“只要你们给我撑住半柱香的时间，我们就能反败为胜，杀光对面！”
“好，那就半炷香。”
听见赵校尉回答的颜辽没有继续询问，而是直接答应了下来。猝然转身下，是其朝着周围曾和自己出生入死过的士卒的厉声嘶吼！
“列阵！”
说完，只听刺啦一声，只有一只手的颜辽从背后披风上撕下了一块布条。飞快地缠在了右手断臂之后便纵身上马，直赴队伍的最前方。
而早已列好阵型的士卒们，则激动地望着那纵然独臂却依旧猖狂桀骜的身影，并厉声嘶吼着
“杀，杀，杀！”
一时之间，原本寂寥而悲伤的阵营当中战意再次直冲云霄！
“请再相信我一次吧，老朋友。”
“我们一定能够活着，并光宗耀祖的。”
知道此番大战之下，所有人都生死难料的赵校尉最后凝望了一眼颜辽。下一刻，便朝着部队的正中央疾驰而去。
有趣的是，此时战场的另一面却仍旧平静如水，淡如秋风！
······
“宗政姐姐，小柳好怕。我们这是要死了吗？”
“没事的、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尽管竭力想要安抚住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小柳，可自己也心乱如麻的宗政素卿终是只能说出此番话语。
至于另一辆马车当中，也同样炸开了锅。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败得这么快？”
“这下该如何是好！”
紧张地将战场之中所有事情全都看在眼底的师恭克，此时也不复昔日的风轻云淡。惨白无比的老脸之下，自觉寒冷入骨的双唇正不断地往下咽着口水。
远远看去，尽是一番将死模样！
“他们就是烈边骑吗？老爷子。”
就在师恭克两眼无神，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身旁忽然传来了子木的声音。
“对，没错。”
望着子木也略显慌乱的脸庞，尽管师恭克不知道子木这是何意，但还是如同找到了同伴那般下意识地回着话。似是企图借此舒缓内心的恐惧和担忧！
“那他们也是别国最精锐的士卒，对吗？”
“啊，对，对，就是如此。”
“那会不会对方也是来争夺圣子的？并不会伤害我们。”
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好和众人商量对策的子木，稍显磕绊地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虽然已经不是首次被劫，可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血腥画面的子木仍是难以保持内心的镇定。心中的恐惧啊，正如同黑暗一般不断吞噬着冷静！
看看吧，看看那尸横遍野、血肉模糊、流血漂橹的战场吧！这股力量不是你能抗拒的。
被大战双方表现出来的力量给震慑到了的子木，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刚刚那惨绝人寰的场面——哀嚎声、痛苦声、惨叫声诸如此类，一刻不停地冲击着子木的神识。
“这、这、这，老朽想一想、想一想。”
“不，不会的！”
“什么，你说什么？”
听清子木疑问的师恭克慌乱地思考着其中的可能性，但没等其思索出个所以然，一道冷漠的声音已先行回答了子木的问题。
“我说，不会的。”
“啊对对对，阮兄说得对。老朽怎么连这个都给忘了呀！”
深陷慌乱当中的师恭克开始胡乱地抓起了自己那本就为数不多的头发，至于坐在一旁的子木也来不及管对方的行为，直接开口询问道
“为什么？我们不是圣子吗？他们不是需要我们去斩妖除魔吗？”
“难道他们的国家就不怕妖神了吗？”
“不，他们需要圣子，也惧怕妖神。可民间有传言，嬴烈国四处劫持他国圣子根本就不是为了壮大自身力量，而是让这些圣子圣女去送死，以达到他们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们要是被他们抓去了，绝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
“什么！”
陡然间，子木呆若木鸡般地立在了原地。而其身旁的师恭克也于此时插话道
“阮兄说的正是啊，此等传言老朽也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