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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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蕖一直在颤抖，那一刻，她猜到了什么，“你不能这样对我，天子脚下你不能滥杀无辜！”
红裙少女漫不经心地低头，手指轻轻敲在桌面，她歪着头，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倘若今日我非要杀了你这个无辜呢？”
你也配叫无辜？
“你又能拿我如何？去地下再告我的状吗？”
“你会受到众人的唾弃！你一直维持的世家贵女形象便会毁之一旦，卫姑娘也绝对不会放过你！”芙蕖努力压住心头那股害怕，一边颤抖着嗓音说。
她好不容易才从那个鬼地方逃离出来，好日子还未曾过上几天，怎么能轻而易举的死去呢？
崔绾绾轻嗤，“这些话，你同阴司去说吧。”
世家贵女的形象？这种东西她早就被毁得彻底，也不在乎。
况且世人看待的目光，这种只有卫卿玉才会在意。
当初留她一命，一来是崔绾绾气不过真心对待的婢女为何要背叛自己，陷害自己，所以她想要让她吃点苦头。
芙蕖偷了不该有的东西，也亏欠崔绾绾，犯下大错，毫无悔过之意。
因此会被发卖进窑子里，任由千万人践踏。
二来，崔绾绾其实私下吩咐过，待芙蕖在那个地方困五年之后，便派人将其偷偷解救出来。
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在那种地方待上个几年，清白全毁，身心全损，日后只能改名换姓重新活着。
那五年的折磨，便算是还清了对她的债。
便算是看在两人从小一同长大的情分上，留她一命。
对于芙蕖来讲，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其实她是个极其怕死的人。
她宁可苟活，也不愿意直接去死。
崔绾绾太了解芙蕖了，别看当初她嘴上嚷嚷着还不如杀了她之类的话，可转头还不是苦苦哀求着饶命和不想死……
所以崔绾绾没有杀她。
很久很久以前，最初的那个崔绾绾其实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
在她的心里，情分重于一切。
她念亲情友情，旁人对她的好，哪怕点点滴滴，她都会记在心里。
那段恍若隔世的往事中，这个叫芙蕖的姐姐，也曾如妙妙一样陪伴她，照顾她，关心她。
曾经，芙蕖在崔绾绾心中的分量极其之重。
芙蕖对她曾经的关爱和忠心是真，可后来的背叛和异心也是真的。
而且芙蕖是唯一一个在穿越女出现之前，便对她生出二心，背叛她的人。
这便也说明了一点，她并非是受穿越女卫卿玉气运和技能的影响。
芙蕖倒在地上，一双眼睛瞪得极大，死不瞑目。
她的身下，是一地的鲜血。
崔绾绾松开手，匕首掉落，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她瘫坐在椅子上，抬头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泪流满面。
曾经以为亲密无间的人，亦是两世都选择背叛她的人，如今被她杀了。
然而，这仅仅只是个开端。
“芙蕖，我给过你机会的。”崔绾绾喃喃自语。
今日她之所以去半路截了芙蕖，那是因为今日的芙蕖本是讨好卫卿玉，为了日后整蛊她这个前主子，而去黑市买西域秘药准备害她。
若不是卫卿玉和系统提了一嘴，若不是她恰好可以听见系统和卫卿玉之间的对话，便是什么都不知情。
她本想让芙蕖受了应有的折磨后，她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可惜……
“芙蕖，下辈子，不要再遇见我了。”
今生冤债，至此偿清。
今生，她不后悔杀了芙蕖。
被欺负到这个地步，再软弱下去，这根本就不是崔绾绾如今的性子。
夏日的天总是要亮得早些，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后洒下来，蝉鸣声不休。
一大清早，卫卿玉便开始搞事情。
卫卿玉进宫了，是被崔父带入宫的。
进宫面圣，告她的状。
崔绾绾得了宣召，一出现，就瞧见满脸凄怨和泪水的卫卿玉。
见她出现，卫卿玉直接哭出声，“绾绾妹妹，都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好，可你不该将这气撒在阿姐的婢女身上啊。”
卫卿玉哭得梨花带雨，她本身就瘦弱，此等模样更是惹人怜爱，心疼不已。
崔绾绾没搭理她，先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皇帝很满意，虚扶了一下。
“阿姐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我何时对阿姐生气了？又何时刁难你的婢女？”崔绾绾一脸平静，直接反驳她。
卫卿玉挂着一行泪，抽噎着：“我的婢女芙蕖昨日出去采买物件，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阿姐听说是你带走了她。”
卫卿玉是故意加重了“芙蕖”这个名字，她就是要提醒崔绾绾，让她想起芙蕖当年的所作所为，她又是为何要发卖了这个打小一同长大的丫鬟。
如此一来，勾起过去难堪愤怒的回忆，是很容易重新激发出崔绾绾的愤怒。
一旦她愤怒起来，怒火中烧，便会失去理智。
崔绾绾越疯，越生气，也就越容易做出一些泼辣之举。
而这个，才是卫卿玉最终想要看见的画面。
【宿主大大加油，只要挑起女配的黑化值，让女配在众人面前胡乱发火发疯，这个小任务就完成了。】
一旦完成了这个小任务，积分就会入账。
卫卿玉现如今已经倒欠了系统一大堆的积分，几乎可以说是一屁股的债。
虽然她有足够的信心去完成任务，让贷欠的积分一笔勾销，但是能在那之前减少一点也算是好的。
不料，崔绾绾完全没有生气。
她始终神情冷淡，平静地不像话。
崔绾绾淡定地说：“今日有陛下在此做个见证，我有几个问题想问。第一，我为何要带走芙蕖？第二，卫卿玉你是听谁说的？不妨将那个人带过来，我也好好询问一下，为何要这样污蔑我？”
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崔绾绾早就在东方墨桑那边练得炉火纯青。
卫卿玉眼神略微有些闪躲，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是有人亲眼看见的。”
“哦？”崔绾绾笑了笑，“没关系啊，看见和听见差得并不多不是吗？左右都是个人证，让那人过来啊。”
“我……我也只是听府中下人说的，不确定……”
卫卿玉知道芙蕖已经死了，这个消息还是系统这般检测到之后，传达给她的。
她没有想到崔绾绾居然真的这么歹毒，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杀人。
“昨夜你并没有住在皇宫，你为何选择住在宫外？又为何大清早赶回皇宫？”卫卿玉无法自证，毕竟她总不能将系统给搬出来，于是只好反着质问起崔绾绾。
“哀家的绾绾想住在何处，就住在何处，什么时候由得你来质问！”一道充满威严压迫的声音传来。
是太后。
众人跪下行礼……
太后上前握住崔绾绾的手，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宽慰的眼神看着她。
太后转头不悦地望向下方一声不吭的崔父，斥责道：“你们夫妇二人这是什么眼光？亲生的闺女不当一回事，把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路子当个宝。如今鱼目当众刁难你那如花似玉的珍珠宝贝亲闺女，你这个当爹的便也傻不愣登地站在一旁默不作声？任由你亲女儿受欺负，不出来管一管？”
崔绾绾挑眉，震惊不已。
太后肚子里没什么墨水，能一连蹦出好几个四字词语，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一想到这是为了维护自己，给自己撑腰才勉强蹦出来的词，崔绾绾顿时心中一暖。
就连皇帝也是有一些诧异，他的母后是什么性格，他再清楚不过。
太后年轻时不爱读书，文墨一事最不擅长，也完全不懂什么风花雪月。
以前宫斗那会与人吵起架来，更是一个粗鄙言语往外蹦，活生生靠凶悍气死对方。
如今能说出刚刚那一副话，皇帝觉得太后定是将这肚子里仅有的墨水和学识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换作以前，会说“默不作声”一词？
不，太后会直接破口大骂，你这个瞎了狗眼的家伙，不仅眼瞎了，这嘴巴也塞了屎不会说话了是吧，怎么一个声也不蹦出来？
如此诸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