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与白灵之战——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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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的事情？”黑槿问道。
“大概半个小时前已经通过了白云山脚的监控摄像头。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已经抵达别墅区了。”尚杬回答道。
“管理官，我们需要通知俊祥吗？”费野已经掏出了手机。
“不必了。”黑槿气定神闲，看起来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我已经做好了部署。你们做好这边的善后工作即可。待会儿还有一个新闻发布会。”
几位警官都点点头。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佐禄忙去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医生。
他摘掉了口罩，神色严肃地说道：“报告长官，奎里已经醒了过来，简清警官也脱离生命危险了。但是……”
“但是什么？”尚杬立刻来到医生面前，紧张地询问着。
“但是简清警官失血过多，体温降低，脉搏细数，仍然处于重度昏迷状态。”
“赶紧输血啊！”尚杬越发心急。
医生摇了摇头：“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简清警官的血样测试结果非常古怪，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血型反应。”
“什么样的反应？”尚杬越来越靠近医生，医生都快被他逼到墙上了。
“够了，尚杬警官！”黑槿站了起来喝住了她，“我知道你们都很担心简清警官的安危，但不要这么咄咄逼人！你们继续处理爆炸案的事情，还有这么多无辜平民的遗骸还未辨识，青禾是不是真正的犯人也缺乏决定性的证据！”
尚杬憋回了自己的眼泪，回过头郑重其事地回应道：“是，长官！”
“医生，我们去你办公室聊。”黑槿走出门，拍了拍医生的肩膀，和他离开了。
“医生，用我的血！”一进办公室，黑槿就撸起了袖子，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虽然黑槿很坚定，但是出于职业素养，医生自然是不愿意的。
“长官，简清警官的血型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血型一直在不停地变化！为了简清警官的生命安危着想，我不能贸然给他输血，即便是您的命令也不行！”医生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医生，简清，……是我的儿子！”黑槿咬咬牙。
“嗯？”医生疑惑地看着黑槿。
“他混乱的血型来自于他的母亲。但是输我的血是完全没问题的！”黑槿解释道。
“好，谨慎起见，我需要先用你们的血液做一个反应验证。”医生从柜子里拿出了皮筋和采血管。
黑槿伸出右胳膊。针头扎进了黑槿粗壮的手臂中，鲜红的血液顺着采血针涌进了采血管中。
与血液一同涌动的，还有黑槿的记忆。
一个女人，一把宝剑，鲜血从她的身体里涌出。
黑槿跪在地上，抱着她依旧温暖的身躯。
一个皮球滚到了黑槿脚边。
黑槿回头，看到了墨钦瞪大的双眼。
“父……亲？”
“儿子，不要看！”黑槿冲着墨钦大喊道。
“管理官，管理官！”医生取下了采血针，正用棉球按压在黑槿手臂上。见黑槿正在发呆，便叫了两声。
“嗯？”黑槿回过神来，立刻把手臂收了回来，自己按压棉球止血。
“等检测结果出来后我再通知您！”医生拿起血样离开了办公室。
医生离开后，黑槿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石武的电话。
“喂，是我！杀人案怎么样了？”黑槿低声问道。
“报告长官，我们已经抓住凶手了。”石武回答道。
“哦？效率挺高的。凶手有吐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吗？”
“是的，如您所料，凶手一直在声称是有人给他发送了电子邮件，把这个作案手法告诉了他，并且威胁他如果不这么做就要对他的孩子下手。”
“手法是什么？”
“一种特殊透镜制作成的道具，窄的物体透过透镜后会看不见。这东西和玻璃很像，所以我猜测今天凌晨遇到的那只白狐也是用了同样的手法。”
“知道了。别墅那边的情况如何，白灵应该已经找过来了。”
“已经按照您之前的吩咐做好了准备。虎落和阿泽也带出来了。”
“很好！”黑槿冷笑一下，“就让我们看看这白灵有多大的能耐。”
挂断了电话，黑槿也离开了医生的办公室。这时候一个技术人员找了上来，他们已经修复了墨钦因为爆炸冲击损坏的手机，里面有一段录音，关于他和奎里的对话。
黑槿拿过手机，听完了整个对话。
他来到了奎里的病房。几个警员正看守着他。不过，奎里像是被抽起了魂魄似的，一直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嘴里嘟囔不清地念叨着什么。
“你们先离开吧，我要单独询问他。”黑槿对着房间里的警察说道。
众人离开了房间。
黑槿站在床边，看着奎里，说道：“今天凌晨，有两具尸体送到了警局。他们共同的特点是嘴里含着一个棒棒糖。”
奎里停住了他毫无意义的言语，眼神看向了黑槿。
“装疯卖傻并不能让你以后的日子好过一些。不过，我们不打算追究你的过错，毕竟，你并没有犯下任何一条我们已知的罪行。”
“……”奎里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话。
黑槿从口袋里拿出那枚银质的警徽，继续说道：“你和简清的所有对话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你给他讲述的那个故事，关于你的这枚警徽的故事，其中只有一部分是你真实经历的故事，其余的部分是糅杂了另一个人的经历，这导致了你的故事中出现了简清所说的那些漏洞。”
“……”
“时间漏洞是最重要的部分。要解释这个漏洞，有一个答案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你在白灵家中居住了一个月左右才返回了自己家中。但是看起来你并没有这一个月的记忆，况且你没有任何理由需要在她家滞留一个月，毕竟当时的你担忧着你的父亲。”
奎里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然后是惯用手的问题。从简清警官的解释中，我们可以推测出真正杀死店主的人应该是一个左撇子，而奎里你是右撇子。我想，在开始实施抢劫计划后的，故事里的那个‘奎里’，就不再是真的你了，而应该是……”黑槿顿了顿，“而应该是，白灵！也就是说，你在那部分的记忆应该是白灵把她的视角经历的事情强加在了你的脑中。”
一行泪水从奎里眼中流了出来。
“这个推测可以解释更多不合理的地方。例如，刚从监狱里出来的你，怎么可能有精力完成刺杀强壮的棕熊这样的操作；又比如，为什么故事中的奎里要拉着毫无必要的阿佑来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那个阿佑，才是当时真实的你，真正的奎里！”
“不要说了……”奎里的声音近乎哀求。
“把她的经历融入到你的记忆中，还让你深信不疑，我想，这个白灵应该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催眠师。可是，考虑到她当时的年纪，与生活的环境，很难想象她能获得专业的心理学训练。”黑槿丝毫不顾及奎里的请求，继续说了下去。
奎里坐起身来，抱住了自己的头，看起来痛苦万分。
“再加上，如果你真的是故事里的阿佑，那你应该已经死去了，怎么还能这么生龙活虎地出现在我们面前？综合这些信息，我有理由相信，那个白灵，恐怕来自于一个古老的使用魔法的族群——操偶师！”
奎里一脸震惊地看着黑槿。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被白灵蒙骗了感情与心智。但是，没想到黑槿居然会说她是一个巫师？
“你丢失记忆的那一个月，白灵把你做成了她的人偶！你不是在首饰店里死去的，你早就在她家死掉了。你意外的被狱卒赶出监狱，恐怕也是白灵花钱搞定的。以最坏的想法来揣测，恐怕白灵与狱卒有幕后交易，她出钱，狱卒偷偷给她提供那些半死不活的犯人供她练习操偶术。”
奎里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
“而你，是她的第一个成功品！”黑槿给予他最后一击。
“不是的，我不信！你在骗我！”伴随着痛苦地嚎叫，一些封存在角落的记忆碎片出现在奎里的脑海中。
“奎里哥哥，你喜欢桂花吗？”
“喜欢。桂花的香气闻起来特别的舒服。”
“奎里哥哥，你看我今天穿的衣服好看吗？”
“好看。白灵你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奎里哥哥，快把药喝了。”
“嗯嗯。”
“……”
“这个药好像和之前喝的不一样。咳咳，白灵，我感觉好像动不了了。我的身体……”
“奎里哥哥，你要永远陪着我哦！”
“我这十几年的生活，都是假的……我的人生，一直都是个提线木偶……”奎里把头埋在被子上，喃喃自语道，陷入了无尽的自我否定。
“恰恰相反！”黑槿向着奎里伸出了手，“恭喜你重返人间！”
奎里抬起头，看着伸向自己的大手，仿佛陷入沼泽时的救命稻草。
他也伸出手握住了黑槿的手。黑槿有力的大手让他突然感到了无比的安心。
“谢谢你，黑槿管理官。”
“你不必谢我，应该去谢谢简清警官。”黑槿拍了拍他的肩膀。
“简清警官拼命救下了我，我自然要去谢他的。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现在恢复了自己的神智。而且我现在是……”奎里摸着自己的胸口，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我是真的活着，死而复生？”
“那是因为啊……”黑槿俯身奎里耳边，告诉了他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