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奋战前线奈南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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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济堂和泰勒那边忙着接应不断从桥上逃窜过河的菲律宾军兵，不久日军一个步兵中队尾随杀到。

泰勒挥动枪杆呼喝大喊，指挥队伍投入战斗。

日军挺枪冲上桥面来，牛顿开足火力一阵扫射，两把轻机枪在一旁配合，冲在前面的日军顿时倒下一片，日军被迫退回桥对面。

这支中队是日军里头比较精锐的队伍，队长名叫佐木纯一郎，是一个具有狼性的人，当下指挥部下二次从桥上发起进攻。

突击队和独立连给以日军当头猛烈的打击，迫使日军再次退回桥对面。随后佐木又发起第三次亡命式进攻，依旧讨不到便宜，损失不少兵卒。

不久，又有两个日军中队先后迅速奔到，两队与佐木中队同属第9联队的第2大队。当下，三个中队长商议后，仍然由佐木中队继续从桥面进攻，另两个中队兵分两路从桥两侧渡河过去，同时在东桥头两侧分别架起两挺机枪掩护，以及部署掷弹筒炮轰对岸。

一时间枪炮声猛烈响起，死亡的火光乱冒，日军步步挺近。

泰勒急急给师部拨去电话，报知这边的情况，请求增援。然而他并不知道正面大部队所遭遇的战况更加惨烈，根本就腾不出任何可支援的力量。

副官马克接了电话，给他传达了温莱特的命令，要求他们哪怕是剩下最后一个人都要死死守住那座桥，直至黄昏时分，以掩护大部队撤退。

泰勒怒骂着甩下话筒，一时红了眼，挺起枪直立在桥头侧的战壕里朝日军一阵怒射，敌人的子弹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嗖嗖地从他身旁飞过，他却全然不惧，狂吼着奋勇作战。

铁济堂伏低身子蹿过来，一把将他拉下战壕的掩护堆，大声喊着：“杰克，不可如此冒险。敌人的火力太强，我们必须拼力撑住，否则敌人一旦过河，从侧面包抄，东面一带的军队就危险了。”

泰勒扯开嗓门冒出话来：“他爷爷的，这日本人的枪可真不是木头做的。堂吉诃德，赶紧想个办法，温莱特给我们下了个死命令，要求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守住这座桥，直到黄昏时分。如果想不出办法的话，别人还没完蛋我们就先要完蛋了。”

铁济堂虎牙一咬，掷出一声：“炸掉桥！”

泰勒喊说：“好主意！可日本人的子弹像暴雨一样飞来，这桥怎么炸？”

“我有办法。”铁济堂掀开一个木箱，从里头抓起一个炸药包。

此时，日军佐木中队已挺进到离桥头不到二十米处。

铁济堂拉燃引信，奋起神力将炸药包往桥上扔去。桥上的那伙日军见了，只恨爹娘少生一只脚，转身拔腿就往回跑。

轰的一声爆响，那桥却只是裂了一道缝。

铁济堂也不指望这个炸药包能把桥炸断，他的目的只是吓退日军，好进行下一步行动。

当下，他将四个炸药包的引信捆绑在一起，朝牛顿大喊一声：“牛师兄，掩护我。”说着带上炸药包，蹿出战壕，伏低身子往桥面疾奔过去。

敌人似乎看出他的意图，火力加急，一时无数子弹密密匝匝呼啸而至。铁济堂冒着弹雨伏低蹿高，左奔右突，也是他身手了得，在牛顿的机枪以及泰勒和程明汉等人的火力掩护下，飞身迅速抢到被先头炸药包炸出裂缝的桥面处。

然而很快，日军的子弹就像暴雨似的落在掩护堆上，完全压住了独立连和突击队的火力。佐木纯一郎怒喊着命令部下冒死加急挺进。

就在这紧急关头，铁济堂拉燃了引信，回身疾跑。转瞬间身后传来一声震天巨响，一股热浪扑背袭来，他赶紧飞身往桥头地上一扑。

随着那一声巨响，浓烟滚滚，尘土飞扬，桥从中塌断。一时间双方不觉都停下了火，铁济堂趁着这当儿爬起身闪回到战壕。

佐木纯一郎站在断了一截的桥对面暴跳如雷，大声怒骂，然后率领部下返回东桥头抢渡过河。但由于河深流急，日军过河速度缓慢，虽人数众多，却被铁济堂和泰勒他们一次次打退。

苦苦支撑了半天，当夜幕来临之际，铁济堂和泰勒率队趁着夜色撤退。

而同样是在24日当天，另一支日军在马尼拉东南110公里的拉蒙湾登陆，对吕宋岛的菲律宾军形成一个巨大的钳势夹攻。帕克准将指挥南吕宋部队投入战斗，经过一番恶战，却最终无法阻挡日军的前进步伐，如同北吕宋部队一样，南吕宋部队也是节节败退。

当晚平安夜，麦克阿瑟下令启动“橙色3号计划”——将菲律宾军包括南北吕宋部队和马尼拉战略后备部队撤入巴丹半岛，依靠巴丹半岛崎岖复杂的地形构筑工事阻击日军。

也是在当晚，麦克阿瑟带上家人和菲律宾总统以及菲律宾政府高级官员撤离马尼拉，将司令指挥部搬到马尼拉湾出海口的科雷吉多尔岛。

陈剑书所在的马尼拉守备师随同撤往该岛，负责该岛的作战防御。这是陈剑书不想看到的结果，他宁可战死，也不愿放弃马尼拉，但军令难违。他想起对父亲的许诺，不禁羞愧难当。在与父亲作生死别离的时候，都不敢抬头面对父亲，最后趴在陈家盛的肩膀痛哭起来。

南北两路撤军的主要任务落在温莱特将军身上。麦克阿瑟要求温莱特的部队断后，掩护南吕宋部队撤入巴丹半岛。

这是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因为南吕宋部队要撤入巴丹半岛，必须向北挺进到100多公里的圣费尔南多，再从那里转往西南方向进入巴丹半岛，因此温莱特不得不指挥他的部队不能快也不能慢地撤退。如果撤得太快，赶在南吕宋部队到来之前，从林加延登陆的日军主力尾随而至，势必当头切断南吕宋部队的退路，和紧追其后的由拉蒙湾登陆的日军合围，一举就能消灭它。而如果退得慢，同样他的部队也会陷入日军南北夹击中被吃掉。

本间雅晴在获悉美菲军将撤往巴丹半岛的消息后，指挥日军兵分东西两路沿着1号和2号公路快速挺进，对后撤的温莱特部队加紧进攻。

温莱特聚集之前逃窜溃散的队伍，派遣工兵团在撤退线路上依地势筑起了五道临时防线，边战边退，或攻或守，破坏道路，设置路障，炸毁桥梁，将日军的前进速度有效阻缓。

26日，麦克阿瑟通过广播宣布马尼拉为不设防城市，以免马尼拉遭到日军屠城。

部队撤退到第四道防线，得知南吕宋部队还远在圣费尔南多以南100公里的内湖地区，为保证南面部队安全撤退到圣费尔南多，温莱特决定在第四防线与日军进行坚决的防御作战。

29日，双方在防线的东侧重镇甲万那端和西侧的塔拉克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铁济堂的突击队和泰克的独立连在西侧塔拉克地带协助第21师阻击日军上岛良雄的第9联队。尽管他们的人数不多，但他们所装备的是美军最精良火力最猛的武器，是以21师师长马特奥·卡宾平准将把他们安排在最关键的右翼上。

战斗打了整整一天，在西侧守军顽强而英勇地阻击下，西路日军难越寸步。然而在防线的东侧，菲律宾军却没有这么幸运，残破的第71师和增援北吕宋部队的第91后备师，在日军主力师团强大火力的攻击下，早早就丢掉了东线重地甲万那端，致使第4防线出现了破裂。

30日凌晨，负责防御中路的第11师也遭到日军菅野支队疯狂地攻打，尽管11师作出了最大努力，苦苦支撑到下午，最后也被迫撤退。

至此，整条第4防线只剩下西线。第21师以及突击队和独立连仍然在与敌军顽强作战。

激战中，铁济堂远远瞧见一名日军军官在多名军官的拥陪下，站在一个小土坡上指挥日军进攻，料想应该是日军的指挥官，便从旁边一名队员手里要过他的步枪，瞄得正准放了一记冷枪。“嗖”的一声，那名日军指挥官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那子弹已从他的脑门穿了进去，顿时倒毙在地。日军指挥部一阵骚乱。

尽管日军并没有停止进攻，但却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挨到夜幕时，马特奥·卡宾平师长下令撤退，并命铁济堂的突击队和泰勒的独立连负责断后。日军紧随追击。

撤退途中，突击队和独立连撞上从东面插过来的一支日军，黑夜里日军一冲将突击队和独立连切断。一时间喊杀声枪炮声四起，伴随着枪管里撞击出来的死亡的火光，黑沉沉的夜里谁也不知下一刻会是谁去见上帝。

铁济堂喊着泰勒的名字，不见他回应，只得率队边打边走。夜里也不大分得清方向，逢路便走。凌晨三点过，众人撤退到一座山的山脚下，后面早不见追兵，只听得远远处偶尔传来几阵枪声。

此时，铁济堂他们已跟21师走散，又担心泰勒他们的安危，便在山脚就地歇息。

第二天一大早，铁济堂被附近一阵枪声惊醒。他赶紧爬起来，集合队伍，向枪声传来的地方掩奔过去。远远就看见泰勒的独立连被一队日军追赶着，逃上了一个小山头。日军分兵两路对独立连形成前后夹击。

铁济堂朗目横扫，看了四周一带的地势，带兵往前急赶了一段路，钻进一处丛林里，然后穿过丛林绕道转到一支日军一侧，发起一阵猛攻，很快击溃这支日军，把他们打得七零八落，纷纷退走。

泰勒见状赶紧率领连队从这一侧下山，和突击队会合，往南撤走。铁济堂率队断后，他们人虽少，但个个武器装备精良，火力十足，让尾随追赶的日军吃了不少苦头，不敢逼得太近。

正走着，却见东侧又有一支日军步兵中队突然横插前头，截断了突击队和独立连的退路。

铁济堂率领突击队打散了围向他们的一支步兵小队，冲出日军的拦截。没走几步，却发现独立连还困在日军之中，于是带着队伍又转回头绕到日军另一支小队的背后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然后会同独立连突出包围。

这支日军中队恰是之前铁泰军在林加延防守那座桥时碰上的那支佐木中队。队长佐木纯一郎见突击队一连击溃他两个小队，恨不得一口吞下他们，率领队伍紧追不舍。

铁济堂率队边打边走，一路迂回摆脱了日军的追杀，撤回到第5防线。

因为射杀了日军第9联队的指挥官上岛良雄大佐，打乱了日军的进攻计划，以及在撤退途中的优异表现，铁济堂受到温莱特的特别嘉奖，荣获一枚优异十字勋章，同时晋升为中尉军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