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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王福粮店降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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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济堂见店里只有王福和一名雇员,便问:“福叔,婶子不在家吗?”

王福说:“你婶子去堪萨斯城看望小瑛子了,小瑛子前天生了个胖小子。”

铁济堂悦言:“恭喜福叔当上了外公。算来我也有六年没见过小瑛妹子了,不知她生活可好?”

王福说:“还算将就过得去,她丈夫是个打金匠,在堪萨斯城开了家打金铺。”

铁济堂说:“那就好,有门手艺到哪都能过好日子。”然后又问上一句:“那甘子哥呢?”

王福说:“甘子在底特律,他学了汽车修理技术,如今在底特律一家大型汽车修理厂上班。”

铁济堂接上话:“甘子哥还真有眼光,汽车修理技术是一门含金量极高的技术,将来必然前途无量。”

两人细细碎碎地嗑起了家常,王福问起他这几年的经历和近况,铁济堂也一一说了。

聊话间,不觉又转到铁济堂到美国的话题来。

“济堂,你这次漂洋过海万里迢迢到美国来,主要是找夏仲达一家吗?”王福问着话,给茶壶添了新茶。

铁济堂回:“是的。我原以为他们一家会在旧金山,谁料却没在那。后来打听到他们一家去了纽约,我又前往纽约去找,还是没能找到。正巧却碰上了陈清泉陈会长,他告诉我在芝加哥见过夏仲达一面,所以我才到芝加哥来。”

王福说:“你说夏仲达也在芝加哥,我倒是没见过他,不过也是像他这样的大老板,我这样的小店主确实难以见得着一面。”话到最后,略有些讽色。

铁济堂沉声静气说:“估计夏叔叔也不在芝加哥,我曾向黄龙堂的三爷范其友打听过,他说芝加哥根本就没有夏仲达这人。”

王福叨起话:“本来这人没发达之前还算是不错的,想当年,我们是同船一起去往马尼拉,他在船上突然发病,眼见就不行了,是你爸爸救了他一条命。那时他跟你爸爸可好得很,结义金兰同吃同宿,见了我也会福哥上福哥下的叫。后来,给他一不小心攀上孙家这个大财山,当了富豪家的乘龙快婿,从此发得不清不楚,见了面跟他打招呼,他还爱理不理的,高傲得不得了,所以我对这人也没什么好印象。”

铁济堂没有说什么,端起茶杯默默喝了口茶,却拿眼朝左面的屏风看去,见其上挂着一幅字,上面写着“天道酬勤”四字,落款竟是他父亲的名号。

王福眼含泪光说:“这幅字是当年我离开马尼拉时,你爸爸送给我的,如今睹物思人,恍如隔世,着实让人伤怀。”说着又是一叹。

铁济堂淡然而言:“世间之事,皆为无常;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都是过去的事了,福叔不必为此伤感。只求我们能够勤勤勉勉地把日子过好,我想我爸爸在天堂也会感到欣慰。”

王福说:“话是这样说,但人心是肉做的,听到亲友去世怎会不伤心?”话到这转而却问道:“济堂,你几时回马尼拉?我想跟你一起回趟马尼拉,去给你爸爸妈妈祭拜一番。”

铁济堂心头一暖回话:“这要找到夏叔叔一家之后才能确定下来。”

王福给他添满了茶,然后搭问一句:“夏仲达是几时来美国的?”

铁济堂说:“四年前的12月中旬,算来已有三年八个月了。”

王福接着问:“你是为了夏蕾才来找夏仲达的是吗?”

“是的。”铁济堂点头回应,却语带怅然:“真不知他们一家究竟在哪,下一步我又该往哪去找?”

王福呡了口茶,搭上话:“美国这么大,如果没有一丝音信,要找个人还真……”

话未说完,却见一伙人闯了进来,当先一人朝他喊:“王老板,该交保护费了。”

王福赶紧起身回话:“柳二爷,这个月生意惨淡,我连租金都还没赚够,你看这个月的保护费能不能免了。”

柳二爷怪眉一掀骂起来:“免你爷爷的鸟蛋,我们像门神一样罩着你们这帮奸商快活地过日子,让你们交个保护费,你们一个两个的倒成了铁公鸡一毛也舍不得拔。你爷爷的鸟蛋,看你们这副哭丧的嘴脸,就像死了爹妈一样,真是扫兴得很。赶紧爽爽快快地把保护费给交了,再啰嗦一句,就把你的狗牙打掉。”

王福堆起眉头说:“我这店只是个小本生意买卖,实在是交不起保护费。”

柳二爷吊起黑脸,“你交不起是吗?那好,我们正好没粮了,就拿粮食来抵保护费。”然后朝一帮手下招呼:“兄弟们,每人抬一包米面什么的走人。”

王福正要上前阻止,铁济堂站起身说:“福叔,让我来处理。”然后迈步走过去,向柳二爷问:“你们是什么人?美国哪条法律允许你们私自收保护费?”

柳二爷瞥睨他一眼,骂出话:“你爷爷的鸟蛋,你连我们是谁都不知道,就敢强出头来打抱不平,是不是米吃多了撑住拉不出屎来,要找人给你揍出来?”

王福走到铁济堂身旁低声说:“济堂,他们是屠龙帮的人。”

这时,凯瑟琳等人刚好转回到王福的粮店门前,见里面有七八个相貌凶狠的人,一瞧就知道是在里面闹事。

威利斯跨步走了进来,朝铁济堂搭问句:“师父,是不是要打架?”

凯瑟琳和夏东菊、莫莫三人却站在门前瞧着,一时不好进去。

“不是。”铁济堂应了声,然后朝柳二爷打话:“你去叫潘暴牙来见我。”

柳二爷见他直呼头头的绰号,还以为两人认识,就问:“你认得潘总管?”

铁济堂脸呈笑色,“倒也有一面之缘,我请他洗过一次澡。”

柳二爷说:“既然是潘总管的朋友,这个月的保护费就姑且免了。”然后把手一挥,“兄弟们,咱们走。”

不料铁济堂却叫住他,“慢着,你给潘暴牙捎句话回去。”

柳二爷问:“什么话?”

铁济堂慢条斯理挪出话:“你回去告诉潘暴牙,以后再也不得在唐人街收保护费,否则我拔掉他的牙。”

柳二爷听了怪眼一滚,“你爷爷的鸟蛋,原来你是拿我寻开心的,就怕你没这个本事。”

铁济堂淡静而言:“别的本事我没有,拔牙的本事我还是有的。”

柳二爷恶恶一笑,“那我就先试试你的本事。”话音刚落,一拳就往铁济堂脸面上打去。

谁知那拳才打出一半,铁济堂探手如风早抓住他的拳头往下一折,这家伙吊着条手臂痛得“哎呀哎呀”地怪叫。

威利斯撸起拳头,搭上嘴:“师父,这样的角色何须你动手,让我来教训就行了。”

铁济堂却说:“动手是逼不得已的事,能不动手最好不动手。”

那帮恶徒没想到头儿这么快就被对手制住,愣了愣,然后提着拳头打上前来。

威利斯早恨不得有架打,跨步迎上去截下三个,挥起拳头左一拳右一拳,没一会儿就把那三个屠龙帮的家伙揍翻。

而另一边,其余三个屠龙帮的恶棍刚一奔近铁济堂的身旁,还没反应过来早被他撂倒在地上。

威利斯耍动拳头意犹未尽,“嗨,你们这几个家伙怎么如此脓包?我都还没活动筋骨你们就倒下了,还好意思来打架,真是没趣得很。”

铁济堂折住柳二爷的手腕,似笑非笑地瞧向他,“我有这个本事吗?”

“有,有,有,大哥,快快放手,哎哟哎哟……”柳二爷连天痛叫着。

“下次可要记住,拳头是不能随随便便乱打人的,知道吗?”铁济堂脸上挂起春风般的笑意。

“知道,知道。请大哥快快放手,再不放手我这手可就要废了。”柳二爷拉下脸皮只顾求饶。

铁济堂放了他的手,掷出话:“赶紧走,以后再给我碰见你们在唐人街胡作非为,我非拔了你们的牙不可。”

柳二爷慌忙忙领着一伙帮众逃出门口,回头却朝铁济堂扔下一句来:“你等着瞧。”说完脚底抹油一溜烟走个无影踪。

凯瑟琳和夏东菊、莫莫这会儿走进店来。

“师哥,刚才那帮家伙是什么人?”莫莫早忍不住问起。

“屠龙帮的。”铁济堂应了声。

“屠龙帮的人来这里做什么?”夏东菊插上句。

“收保护费。”铁济堂回。

夏东菊柳眉儿一挑,“这些人真是无法无天,在唐人街作威作福,毫无一丝同胞之情,真该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莫莫抹着拳头儿,接过话:“可惜当年我没有好好学武,否则我非把这帮家伙揍成缩头乌龟不可。”

凯瑟琳听不懂三人说什么,也向铁济堂问起发生了什么事,铁济堂给她说了。

威利斯犹晃弄着黑拳,挤出一丝遗憾之色,“这几个家伙真是没用的脓包,我的黑铁拳略略一碰他们就倒下了。好不容易找个架打,练练手脚,还没活动两下就结束了,实在是没趣。”

莫莫搭上嘴:“小布,不是这几个家伙脓包没用,而是因为你跟随我们之后,在师哥和我日以继夜……还有那个……滔滔不绝地精心指教传授下你的功夫突飞猛进,所以才能轻而易举地揍翻对手。”

威利斯那副黑脸乐开花来,“汤姆,你说的甚有道理。不过好像只是师父一个人给我指教的吧,你怎么厚着脸皮也来抢份功劳呢?”

莫莫瞎掰起来:“我虽然没有直接指教,但我天天都跟你作伴儿玩耍,苦口婆心、不厌其烦还有谆谆不倦地跟你吹牛聊天,你想想如果没有我跟你作伴玩耍,你岂不是很无聊?你一无聊那就没心情用功学武了,又怎么能取得进步?所以说我虽然没有累死累活的拳脚功劳,也有跟你吹牛解闷的牛皮功劳吧。”

威利斯摸了把下巴说:“这话儿倒也是有理。”然后往好友的肩膀一拍开心咧嘴,“汤姆,谢谢你的牛皮功劳。”

凯瑟琳艳阳笑语:“你们这两个吹牛宝贝,实在是逗趣极了,上帝让你们撞在一起应该不是偶然。”

夏东菊也咯咯而笑,“这两个吹牛皮的家伙那把嘴可真是天花乱坠,跟他们在一起,不是短命十年,就是长命百岁。”

当下,铁济堂给王福介绍了四人,又给四人讲了与王福的关系,一时见其神情有一些儿愁色,便问上句:“福叔,你是不是担心屠龙帮的人回头找你麻烦?”

王福苦着脸说:“确实是有些担心,这次得罪了这帮人,不知以后他们会怎样报复。”

莫莫插上话:“怕什么,你们唐人街大家团结起来吐把口水就能淹死这帮屠蛇龟孙子。”

王福说:“问题是大家都像一盘散沙,自顾家门,团结不起来。”

铁济堂想了想说:“这样吧,我去找潘暴牙谈谈。不知屠龙帮在芝加哥的堂部在哪个位置?”

王福说:“在亚历山大街那边,叫什么‘屠龙会所’。”

铁济堂慰言:“福叔,我这就去找潘暴牙,让他以后不再来找你收保护费。”

王福却说:“济堂,这事暂且不忙理会它,咱们先去吃个饭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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