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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姑母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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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大表哥郑源在温塘县做个壮班衙役,负责把守城门以及看守牢狱、守护库房等琐事,虽不算正经的官身,朝廷不发给俸禄,但是自有县衙自筹的俸禄发放,又识得三教九流,在一般百姓眼里颇有几分威风。

都说外甥肖舅,大表哥郑源随了二舅宋振川,都吃着一碗衙门口的饭。

二表哥郑浤却随了大舅宋明川,自幼爱读诗书,且天资颇为聪明,十五岁便中了秀才,同年又考进青桐书院继续读书。

宋大姑一家小日子过的不错,这也是宋姝明知祖父会来温塘寻人,仍然要来这里的缘故。

平山县和温塘县相邻,同属南安府管辖,百姓口音相似,往来无需路引。若是想出南安府便要有路引,且不说她没有,就算拿到路引她又能走到哪里去?

年轻貌美的女子,即便会两下防身功夫,也不足以闯荡江湖。看余大郎一事就知道了,若是他真的起了歹心,宋姝自问是跑不脱的。

不过,她并不打算给亲戚添太多麻烦,准备悄悄在书院附近租一间小宅住下来,方便托二表哥给老爹传递信息。

日头渐渐坠下西山,主仆二人住进了青桐书院坡下的朋来客栈,这里大部分住客都是青桐书院里书生、夫子的亲戚家人,尚算清静安全。

同时,郑家小院里,宋大姑安顿二牛去倒座房吃饭休息,正对着长子郑源发脾气,“混球儿,你还想反了天不成?”

她本就头痛宋祖父安排的寻人差事,这不省心的臭小子还趁机闹事,要学表妹反抗她议定的婚事。

郑源是个白白嫩嫩的小胖子,听母亲这样骂也不恼,面上仍是笑嘻嘻的,“不管您怎么说,我都不会娶赵屠户的女儿。表妹一个小丫头,都敢反抗外祖父包办的婚事,我还不如她?”

气的宋大姑闭了闭眼,“就算你不娶赵家的女儿,也不能娶冯家的疯丫头!你以为我不知道?她娘就是一副勾栏做派,靠着脱裤子养家,学了这样家传的本事,她能好到哪里去?要想娶她,除非我死!”

郑源脸色一变,他与冯家女儿两情相悦,奈何母亲一直不同意婚事,昨天听到宋姝逃婚的消息,一边感慨表妹胆子之大,同时也得到了鼓励,正想同母亲争取一番,不想她态度如此决绝。

他素来孝顺,不敢跟母亲硬来,低声嘟囔着分辩,“杏儿不是那种人。”

“大郎,你醒醒吧,跟着蜜蜂采花朵,跟着苍蝇进茅坑,这种女人只会把你拖垮!”宋大姑恨铁不成钢,看着自家儿子一颗榆木脑袋就觉得心累。

“滚滚滚,老娘本就头疼,你别裹乱了!吃了饭赶紧去睡,明日继续去城门守着,看能不能守到你姝表妹!”

郑源垂头丧气出去吃饭,刚走两步又被母亲叫住,“明日一早,你先去书院找二郎说一声,他与姝儿相熟,这丫头极有可能先去找他。”

郑源一愣,“娘,您还真要抓住表妹不可?”

他们兄弟俩自幼丧父,眼见着母亲为生计操劳辛苦,祖家、外祖家诸位亲戚,只有大舅和大舅母心善相助,所以两人心里是非常感念大舅一家的,自然对外祖给姝表妹定的婚事大为反感。

昨天他们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天知道心里多么庆幸!

幸亏姝表妹逃了,不然郑源都想打上门去把她救出来!这两日他与二牛在城门守着找人,无非做做样子应付外祖父,免得母亲夹在中间为难,哪里真肯把表妹捉回去送死?

“你啊你啊。”宋大姑拿手指点着他,摇头直笑,“你且去告知二郎,我心中有数。”

郑源听她语气,估摸着母亲也是同样的心理,找到表妹说不定是为了将她藏的更严密,心满意足出去用饭。

宋大姑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这才回转身关了房门,叫来贴身嬷嬷双喜,“你坐下来歇歇,那些茶壶茶碗先放在一边,不用理会。”

“大娘子,是有什么事吩咐婢子去做哩?”

双喜随手把用过的茶碗归置在盘子里,拉了一把木凳坐下,她自幼跟在宋大姑身边伺候,后来又嫁给绣庄掌柜的儿子,一家子靠着宋大姑吃饭。

宋大姑心中不知怎么,只觉难受,二十年前被迫出嫁的一幕仿佛就在眼前,昔日的苦楚犹绕在心头,如今这苦轮到她的侄女去受了。

二十年前宋家还是东安侯府的庶支,好歹有点小名气,宋祖父尚且会贪图彩礼嫁女。

不过,郑姑父虽是身子骨不好,到底是年纪轻轻,还有半条命在的。如今的宋祖父简直不要脸,竟然给孙女寻了个爷爷辈的女婿!现在六十岁的孙女婿入了土,还硬推孙女去给人家守寡。

“你收拾两套被褥卷好,再找几件我年轻时候的颜色衣裳包起来。家里有多余的茶碗饭碗,水盆澡桶什么的,都拣一套出来。”

双喜嬷嬷忖度她的用意,竟是要等着宋姝来用,心里一惊,劝道:“论理这些话不该婢子多嘴,只是... ...事关重大,老太爷必是不肯轻易放手的,您这样做... ...”

宋祖父人穷脾气大,在家里就是一言堂,极喜欢给妻妾子女立规矩,若是知道宋大姑阳奉阴违,准得跑过来砸了她的门户。

宋大姑伤怀道:“我是出嫁女,本不该多管娘家事。但是我受大哥大嫂恩惠颇多,若不是大嫂悉心教我刺绣功夫,暗地里接济我银钱,我一个年轻寡妇怎么能支撑起这个家?姝儿是大嫂的独生女,若是我将手揣在袖筒里,她泉下有知定会怪我。”

双喜嬷嬷沉默,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宋大姑念起嫂嫂恩情帮助侄女,也无可指摘。

“大娘子说的什么话?虽然有咱家大夫人帮忙,也是您聪明能干才能支撑家业,其间不知付出多少艰辛。”

宋大姑擦擦眼泪,“我是将心比心,由她想到己身。两日寻不见,不知道这丫头跑到哪里去了?大哥是呆头鹅,女儿生的那副好模样,怎肯让她独身跑出来?若是在别处躲着也就罢了,就怕遇到坏人落入不堪之处。”

双喜嬷嬷摇摇头,如今世道女子本就活的艰难,且不说宋祖父这样爱财的人,就算父母慈善,有心想给女儿找个好归宿,有时候也会上当。

媒婆们大多都是六国卖骆驼的,为了得几文谢媒钱,嘴上就没一句实话,真假虚实由着她乱说。家里若是不知根底、不细打听,一个不慎就有可能被人哄了去,好好的女儿落入火坑。

“大娘子您别着急,如今四下太平,且这条路姝姑娘走了多次,想必不会出错。婢子估摸着,她从小是个机灵鬼儿,定是猜到老太爷会来咱家寻人,悄悄躲起来了。”

宋大姑拿手绢擦擦眼泪,一琢磨就又笑了,“我爹那个糊涂虫,只当姝儿是个锯了嘴的葫芦,不言不语好拿捏呢。看看,看看现在,他前后夹脚,人财两失,真是活该!我心里好生痛快!”

双喜嬷嬷接过她的手绢,拿到水盆里涮了涮晾上,笑道:“您现在有钱有铺,两个儿子孝顺,又不用伺候公婆男人,简直是神仙的日子,怎么会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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