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秋日的枫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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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天生的尤物我们要求常盛，
以便美的玫瑰永远不会枯死，
但开透的花朵即要及时凋零，
就应把记忆交给娇嫩的后代。
——莎士比亚《十四行诗》
“陆雁回和唐焱这俩二傻，不会睡死了吧？”林湘在偌大的客厅里拿着手机打着圈。
在她拨通第五次电话时，听到的仍旧是您拨打的号码无人接听后，她气急败坏的把手机扔给了季有期。
“估计是有急事吧？或者是堵车？”季有期宽慰着林湘，给她扶回了座位上。
“我们不等他们了，先开始吧。”季有期掏出小本本准备记录，活脱脱一副乖巧女的模样。
“昨天归溯发现什么新线索没？”季有期直直注视着赵翼方，语气带着些审问的味道。
“没...昨天太累了，我现在再想想吧。”
在归溯里和两人吃完饭后，江未黎又盛情邀请着他一起学习。
二十岁的赵翼方也想拒绝啊，但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想和江未黎多待会的心。
就那样他们背书背到了半夜十点多，赵翼方能不累才怪呢。
“啊？你俩就背书了？”于正满脸不可置信“我以为你和黎姐在高中时候就有一腿了！”
竟然没有谈情说爱？太不科学了！
“那没有...”
他是在高考后表白的，江未黎因为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听见赵翼方表白还挺诧异的。
林湘拽起赵翼方的耳朵，吼着“你都归溯了，就不会套套未黎话，抓出来荼蘼这个人啊！笨死了！”
赵翼方直接放弃挣扎，他现在很想重开一下“林湘姐，你能觉得我可以套出未黎的话，我很高兴，你可真是太高看我了。”
他总归不能直接上去问，能带我见见荼蘼先生吗？未黎都没和他说起过这个人，贸然这么出手定然打草惊蛇。
房门被急促拍打的轰隆作响。
林湘一脸嫌恶的怒骂着“妈蛋，来了来了，别跟个讨债鬼一样的敲了！”
赵翼方的目光随着林湘的开门，飘到了唐焱身上。
唐焱虽喘着粗气，但语气冷峻“出事了。”
林湘掐着腰，调笑着满头大汗的唐焱“咋地了？能让我们妖精管理局的大探员急这样。”
唐焱也了解林湘，知道这个女人就这样的性格，但现在十万火急他没功夫和她闹。
绕过林湘，他没给其他几人搭话的机会，直接拉起赵翼方“走！”
四人一脸茫然，唐焱急了，他骤然提高了音量“你们都快点跟我走！”
随后他单手祭出一面古朴的菱镜，手心橙黄色的妖力形成线状，丝丝缕缕注入其中。
许是使用的妖力过多，他额上沁满了汗珠维持不住了人形，毛茸茸的狼耳就那样控制不住的从头顶冒出。
一刹那间，空中被菱镜折射出了一旋如黑洞漩涡的空间。
这场景令几人惊愕，像是被人施了魔咒一般，定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唐焱手上停不下输送妖力，一时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一脚就给身旁的赵翼方踹进了漩涡。
“都进去！”
所幸，漩涡内的空间很安全，并没有什么尖锐的石子致使于赵翼方受伤。
赵翼方爬起身，拍拍膝上的灰尘，环顾起了四周的场景。
屋内不大，除了来时的漩涡，并没有其他能进入的门。
赤色的绫罗挂满了满屋的天棚，最边界古朴厚重的木质长桌，上方摆着刻印咒语的七盏灯，亮起的五盏是屋里唯一的亮色。
再走近些看，地上还有半干的鲜红咒纹，在冷冽的灯火下格外清晰。
三人陆陆续续的赶到，也都凑过来看望着桌上显眼的灯。
那灯上用朱砂标写着人名，不知为何，写着江未黎与陆雁回的那两盏已然灰暗。
几人再不聪明，也猜到了几分。
而唐焱的及时到来，牵连着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谁都没打敢破这份诡异的平静，生怕落实了他们的猜测。
赵翼方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腕，指着写着陆雁回名姓的灯，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掌心滚烫的温度，昭告了他的慌张。
几秒钟之后，他听到了唐焱长吁一口气，妥协的说出了答案“就是你们看见的那样。”
明明他没有正面回答，却又让人无法继续再追问下去。
缠绕在脑内的荒诞联想，让他忍不住的想进一步落实，但他又害怕那联想成真。
赵翼方抬起头，将视线定格在了唐焱的脸上，随即这空间里的所有人，再度跟着他的视线，望向了唐焱。
他们交汇的视线中，带着探究与疑惑。
只有季有期目光空荡，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天罚吗？”
“你很聪明。”唐焱的夸奖并没有令季有期好些，反而令她多想了几分，他们的“未来”。
往日嚣张跋扈的林湘也难免惧怕，她颤着唇，支支吾吾的问着“陆...雁回是...死了吗？”
“我不知道，这个地方是我和你认识的那位觉醒妖族，连夜按古书记载布置的。”
谁都没敢松懈气息，打断唐焱的话头，他们就那样任唐焱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
“桌上那几盏灯叫洄灯，作用就是进一步调查归溯机制与天罚。”
不久前的他，兴致勃勃的用神赋，点起每个人的洄灯，可点到陆雁回的洄灯时，却怎样都点燃不起。
拥有一双如蓝宝石眼睛的少年，倚在桌沿，俯视着因急切所红了脸的唐焱。
他轻声笑了一下，如冰山融化一般，然后那少年慢条斯理的解开手腕上的衬衫扣子。
指尖在空中轻划，一抹漩涡骤然出现。
见他要走，捧着洄灯的唐焱有些恼“颜大人？”
“别费力气了，去找他们，第一个被天罚的幸运儿，出现了呢。”
于正晃悠着唐焱的肩，阻断了他的回忆“既然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我们更不能这样无动于衷啊！”
于正一席话，点醒了几位同伴。
是啊！万一这是这东西搞错了呢？
赵翼方心存着希望，努力想着应对的办法“我们一会去陆雁回家里打听一下吧。”
毕竟陆雁回要是真出事了，刘晓红多少也会知会几人一声的，现在没有消息就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
唐焱沉下头，觉得方法可行“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等一下。”季有期叫停了几人“我们像以前那样，为彼此打气吧！”
“好！”齐刷刷的三声融入了空气之间。
四只手整齐的罗列在一起，他们还给唐焱留了一丝空隙。
“我也可以吗？”
“对啊！你也是我们的家人啊。”
家人吗？
那似是一道光照进了唐焱的心里，他终于看清了心中的方寸之地，渴求的到底是什么。
毒舌的女人，软弱的好人，粗心的壮汉，机敏的少女，他们好像也没那么糟。
“加油！”
手掌交叠，他们相互在彼此的体温里，吸取着暖意，沉默又压抑的气氛，终于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