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违抗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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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眼下的局势，刘三九心里没底，但目前，他还不想受制于任何部队，因为人心难测，变化无常。
刘三九沉吟一下说道：“如果我们愿意合作抗日，不愿意被整合呢？”
听到刘三九的话，蒋柏林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怎么着，刘团总，你这是只想拉顺线了！”
说完，他自知自己的说话有些不妥，因为“拉顺线”是一句土匪黑话，即只合作而不合并的意思。
他又慢慢坐了下来道：“哼哼，也是，如今这年头，枪杆子和兵就是说话的底气，这我承认。
不过，掏心窝子跟你说句话，加入自卫军，对你，对整个哈东地区的抗日队伍都大有好处。
是合作也好，还是合并也罢，李岳司令对与你携手抗日可是充满期待，你可要三思啊！”
部队已经集结完毕，刘三九不敢再耽搁时间，如此关系部队命运的大事，他不敢贸然应允，只好说道：
“司令盛情相邀，刘某不敢推诿，整合部队之事我可以暂且答应。只是目前战事紧急，蒋司令，我看能否择日咱们再详议此事如何！”
知道刘三九是个难对付的主，蒋柏林也只好说道：“也好，那今天就先依刘团总之意，我们择日再继续详谈，我把你的意思先转达给李岳司令。下面，我就抓紧再说说此行的主要任务吧！”
让刘三九没有想到的是，蒋柏林此行的目的并不仅在于此，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他愣愣地看了一眼蒋柏林道：“您说！”
蒋柏林道：“既然整编部队之事业已初定，那我们马上有一次大的军事行动！”
“行动？”刘三九更感到好奇起来。
蒋柏林挺了挺胸脯道：“对！据我们侦察，上田支队与天野部队在塔城合兵后，有可能向一面坡方向撤退。
李岳司令这回想跟日军人玩一回大的，他命令我们截住天野，将其一举歼灭在塔城。
此役，由我任总指挥，你任副总指挥，你的部队做为主攻。我调邢旅、许旅、郭旅三个旅做策应配合你的保安团，你看怎么样！”
“那我们的时间来得及吗。”刘三九问道。
蒋柏林自信地说道：“来得及，来得及，李岳司令已派出一支小队潜入塔城，对塔城的铁路沿线实施了破坏，以此来迟缓天野回窜，所以我们现在出兵还来得及！”
刘三九闻言立即兴奋起来。“好，太好了，我听从蒋总指挥的调动，你说一下方案吧！”
听到自卫军已经破坏了铁路，做出了迟滞日军的行动，刘三九立即来了精神，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蒋柏林适时地笑了笑说道：“刘旅长真是爽快！”
听到蒋柏林称呼自己旅长，刘三九似乎感觉很不舒服，便更正道：“蒋司令，这个称呼我看还称之过早吧，我们的合作问题我看还是先放一放，咱还是打完仗再说不迟！”
蒋柏林却有些不满地说道：“刘团总，莫非要把刚说出的话再咽回去不成！”
刘三九冷冷地说道：“编不编入自卫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同心打鬼子。现在，我这不正等着听从蒋司令的调动吗？”刘三九的语气平和但却目光犀利地看向蒋柏林。
蒋柏林避开刘三九的眼神，端起茶碗抿了口茶后，扫视了一下室内的墙壁上挂着的几张地图，然后站起身走到塔城地图前。
“刘团总，日军的回军路线应该是出县城北门向西北奔海林方向，我的计划是，我的三个旅从三面封住塔城的东南西三门，然后向城里佯攻，天野必定会立即从北门撤出去，你部就守在北门外，堵住天野的退路，在北门消灭他们！”
听了蒋柏林的方案，刘三九感到大为不妥，几千人在城里打起来，城里的百姓岂不遭殃，立即否定道：“蒋司令，我认为这个方案不可取，可否把方案改一下，我们应该把截击天野的战场放在城外！”
刘三九的话音刚落，蒋柏林立即瞪起眼睛不满地说道：“放在城外？亏你想得出，一旦让天野出了城，登上火车，我们哪儿还追得上，必须把天野堵在城里打！”
“不行！”看到蒋柏林固执的态度，刘三九也强硬了起来。“战场放在城里，必然累及城中百姓，这个方案我不同意！”
“你敢违抗军令！”蒋柏林敲着桌子道：“这个方案是经李岳司令同意的，你可还没正式加入自卫军呢，就敢违抗军令？要是让天野因为我们的战略方案有失而逃走，李岳司令那里如何交代？”
刘三九十分强硬地也一掌拍在桌子上说道。“这怎么叫违抗军令呢，这只是战略方案的调整，出了问题我负责！”
两个人瞬间四目相对，因意见不统一而对立了起来。
半晌，刘三九先张嘴缓声道：“你们依然从三个城门攻入，天野必然从北门而出，你们只要把天野赶出城，占领县城，然后，封住天野回城的退路，接下来就交给我办，我绝不会让他登上火车！”
“就你的队伍？那可是近两个大队的日军？”
刘三九道：“那又怎么样，我们这些兵都是塔城土生土长的，没有怕死的孬种，两个大队怕什么！”
“那你就不怕塔西榆树镇接应的日军抄了你的后路！”
“不是还有你们吗！”
蒋柏林迟疑半晌说道：“我……那就看你的战场摆在哪儿了，我是不是来得及，这个我可不敢保证！”
从蒋柏林的口气里，刘三九已经看出他的态度，便大声说道：“保证不了最好，我还就想练练我的兵呢！”
蒋柏林迎着刘三九射来的冷静而锐利的目光，无奈地说道：“既然你这么坚决，好吧，那就祝我们首次合作成功！”
“合作成功！”
送走了蒋柏林，刘三九立即又召开军事会议，重新调整此次作战的部署。
蒋柏林带来的这一新的战局变化，给刘三九明确了作战方向，原本与李延禄疑虑的不可确定的战局，这回有了更准确的战略目标和布局，并有自卫军协助参战，对于这种瞬息万变战局，刘三九只有快速反应。
按照既定的作战部署，张宪廷连继续赶往县城通往海林的窝龙圈，截击公路上撤退的日军。
大金凤带骑兵大队前去增援；保安团和机枪连以及丁绍中带领两个步兵连分别在南岗、瓦房和北园子形成三面合围，守株待兔等待日军出城。
徐贵祥步兵营赶往县城北郊李家屯，作为机动部队原地待命；五虎林指挥部由肖剑秋和江连长带一个连看守！”
一切安排就绪后，刘三九道：“此次李岳将军调三个旅决心在塔城一举歼灭天野，并派出一个小分队，破坏了沿线铁路，拖住日军回撤的进度，这是歼灭天野最好的机会。
不过，我们将战场摆在北郊，把日军放出来打，日本山地战的作战优势将对我们构成很大的威胁，但我们又不得不如此，这一仗是我军与日军展开的一场硬碰硬的恶仗。
因此，要求大家尽可能地抢时间筑好防御工事，既要敢拼敢打，又要主意保护我们的部队，减少因指挥和防御等主观因素带来的损失！”
“是！”全体人员都表情凝重地齐声答道。
肖剑秋突然闯进会场。一进门便冲着刘三九气哼哼地吼道：“刘团总，你为什么单把我留在五虎林，不让我去参加战斗！”
刘三九故意绷起脸，十分严肃地说道：
“此役不同往常，这将是一场恶仗，十分凶险，你守好军营，也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你要配合好肖连长，提防日本奸细刺探军营和进行破坏！”
肖剑秋饱含嗔怨地努着嘴道：“这么多人，干嘛非要我来守军营，我不干！”
“你！”刘三九想发火，但又压制下自己的情绪来道：“军营总得有人来守吧，这个人也必须是我信得过的！”
“不行，我必须去！”肖剑秋执拗地大声吼了起来。
在刘三九眼里，肖剑秋是个铁骨铮铮的奇女子，有身手有胆识，并不逊于大金凤几分，但她毕竟战场经验不足，战场上不仅仅需要胆量更需要的是在生与死的磨砺中锤炼出来的果敢和冷静。
如今要面对凶悍的关东军生死一战，这是肖剑秋不可以承受的。
看着执意要参战的肖剑秋，刘三九还是拒绝她的要求。
“这是掉脑袋的事，不是儿戏，说出大天来，你也不能去！”刘三九的语气中带着严厉。
肖剑秋跑到大金凤身旁。“我姐带我去！”
大金凤撇起嘴道：“呦呦呦，这时候又叫姐了，不是母老虎了！”
肖剑秋翘起嘴，笑嘻嘻地奉承地说道：“俺姐是凤凰，一只最美丽的金凤凰！”
大金凤忙摆手道：“好好好，打住，快打住，弄得我这一身鸡皮疙瘩！”
“姐，你答应了！”肖剑秋一把挽住大金凤。
大金凤的手指在肖剑秋的头上一点道：“好吧，我就带着你，不过到了战场你要给我老老实实的服从命令！”
“是！”肖剑秋得意地冲着刘三九做了个鬼脸。
几次打仗，刘三九都想把肖剑秋留在家里，可每次都是枉费心机，最后还是拧不过肖剑秋。
刘三九迟疑半晌，对大金凤脱口说道：“你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
听了刘三九的话，大金凤立即不满起来。
“那我的安全谁来保证啊，我就不是女人？凭什么我来保护她，那谁来保护我啊……”
“你……”刘三九避开大金凤射来的目光喊道：“出发！”
然后，逃也似的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