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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陈澄生病入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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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凉快哪里去,我这里不方便,有个女性在我家里住着。”

张博文张口就来一句,“啊!你不是和何妤分手了?”他说完这句话意识到自己多嘴了,我听到听筒中他在打自己的嘴。

“齐哥,抱歉,我不该提这事儿的。我问问别人,你别在意啊齐哥。”

张博文迅速挂断电话,我沉默着,付完款就往回走。

快递小哥正在门口等人开门,我刚接过快递,陈澄打开了门。她秀气的脸庞上没有一点血气,额头还渗出一层密密的汗珠。

陈澄这副模样吓到我了,“你没事吧,去躺下我给你熬红糖水。”

陈澄没说话,每一次沉重的呼吸似乎都能感受到难以压制的疼痛。

灶台上锅烧开的水咕噜咕噜响,陈澄躺在沙发上,疼的她弯曲的脚丫都在用力。我从房间里翻出一件小被子盖在她身上,“要不我扶你进房间。”

“不用……”

陈澄捂着肚子,似乎越来越严重,我盛好生姜红糖水端在她眼前,她也是抿了一口。我还寻思去买止痛药,看着陈澄额头那密密的汗珠,“你哪里疼?”

她指着肚子右下方,“你以前来大姨妈都这样严重吗?”

陈澄摇脑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妈的,这哪里是痛经,快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陈澄咬着牙翻身,我心一横,给她穿上鞋把她一把抱起。陈澄疼的实在说不出来话,要是往常我碰她一下都觉得贼尴尬。

我一瘸一拐的喘着粗气抱着她坐上电梯,很搞笑的是都这个时候了,我竟然想着幸好自己没有吃蒜,不然得熏死人。

我从来没有觉得不到距离小区外两百米的路有这么遥远,特别是腿上的石膏格外沉重。陈澄蜷在我的怀里,就像一条可爱的小狗狗。此时的陈澄,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卸下重重伪装,只是一个单纯需要被保护的孩子。这种感觉很奇怪,因为在陈澄的世界里,只有厚重的防御。

往日里的高冷,只是一副面具,当然这也有可能是我的错觉,我的圣母心又开始泛滥。

我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叮嘱司机去最近的医院。司机师傅一脚油门,出租车狂奔驶去。

我们到了医院,我抱着陈澄走向急诊科,护士看到我瘸着腿抱着姑娘过来,震惊的捂住张开的嘴唇。

陈澄躺在病床上,我忙去挂号,缴费。

陈澄没说话,咬着嘴唇忍着痛。“急性阑尾炎,做手术割掉阑尾就可以。先注射头孢曲松钠,明天安排手术。记得明天早上不要吃东西。”

医生说完就走了,留下的护士开始处理,陈澄喝完止痛药,过了一会儿明显不那么疼了。

她看着床前的我,客气的说:“谢谢。”

我摇头说:“不客气,好好休息,明天就做手术。”

我抱着侥幸的心理问hR请假,一天班也没有上,就这样厚着脸皮请假,我不知道自己是怀揣着哪种心思。hR委婉的表达,要么正常上班,要么不用上班。

我在病床前的椅子上,陈澄浅浅的呼吸声响起,我也很纠结。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又舍不得这样轻易放弃。只是陈澄……也帮过我不少,她现在也需要人照顾,我恨不得自己能有超能力,把自己分成两半,一半去上班,一半留在这里。

这样下去真的不是长久之计,要是再没有一份工作,我真的会被这座城市抛弃。有时候我自己都羡慕自己,二十四岁,在这座城市中有属于一套自己的房子。还有准备结婚的姑娘,就在不久前,一夜之间我失去了太多东西。

曾经,在表象之下,那些压力成为动力,但何妤的背叛,让我的动力一泻千里。于是在这奔流的现实洪流中,我就要被吞噬的一蹶不起。

我被陈澄吵醒的时候,她摇着我的胳膊,“渴了。”

我奔出病房,打来一壶热水。陈澄握着杯子,此时的她,少了一分往常的高贵,凌乱的发丝增添几分生活气息。

“我去买早餐,你要吃什么。哦……我忘了医生叮嘱你不要吃东西,我一觉睡糊涂了。”

我突然的也没了胃口,陈澄要躺起来一些,我帮她垫好枕头,她坐起身子。

“齐览,帮我买卫生巾。”

陈澄一本正经,“昨天出门的急,我也没多带。”

“行。”

我到便利店找到货架上的那一排排卫生巾,也不知道陈澄用的什么,便发消息问她。

「苏菲」

我付款的时候,那个店员也没多惊讶,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

陈澄看见我,下床接过塑料袋,出了病房就要去卫生间。

我停留在卫生间门口,等着陈澄出来。

一个大妈搀扶着年轻的儿子过来,等儿子进去卫生间,情绪一下憋不住了,满是皱纹的脸庞泪水纵横。无声的哭泣比嚎啕大哭更能击中人的内心,陈澄出来时,她惊讶的看着大妈,大妈下一秒已经收住情绪,擦干眼泪,他儿子也从卫生间出来了。她又搀扶着儿子,好像之前的泪水和她无关。

医院比教堂听到更多的祈祷,疾病比神明更快到来。

我侧头问陈澄:“你可别死了,不然我找谁报销车费。”

陈澄瞪我一眼,“我是急性阑尾炎,不是喝了敌敌畏。”

“也对,那你更要早点康复,说实话我打心底厌恶医院。在这里能够看到更多的人间疾苦,那次我出车祸来医院,在我旁边的病床的哥们全身骨折,包的跟个粽子一样,他爸妈跪在床头都快哭成泪人了。结果后来我才知道,那孙子酒驾,撞伤了一个三口之家。我躺在床上每天数他疼的嚎叫的次数。”

……

陈澄进手术室前,我心情有点繁杂,哪怕医生说这是小手术,但我感觉从这里面进去,那些负面情绪会无限放大。

王浩突然打来电话,“儿砸,爹要走了,不来给爹送别?”

“陈澄急性阑尾炎,要住院了。我没法去送你了。”

“这样,没事你照顾好陈总,我可是把我前老板托付给你了。你小子要是让人家出点好歹,一群人能从杭州杀过来。”

“什么一群人?”

“我还没告诉过你,陈澄是做基金投资的,一大把人的钱都在她那,你说能不能那些人能不能急眼。得了,我去机场了,孙子,过年再见。”

基金投资……

我回头看了一眼手术室,在我的世界里,那密密麻麻的数字,对我来说简直是一种灾难。要不然我当初也不会去学美术,果然,陈澄的世界,永远是我无法理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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