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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故意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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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存勖这一番话,直接点出当初赵臻纳江知微的目的不纯,两人走到这一步,赵臻是自作自受。

犹担心说的不够明白,补一句:“寿王殿下痛惜大公子之死的心情,下官感同身受,但造成今天的局面,不是江知微一人之过。下官相信,虽然江知微身上有诸多毛病,但也才是个十六岁的姑娘,不到逼不得已,她也做不出这等破釜沉舟的事来。”

寿王目光阴沉沉地望着江存勖,这个小人,这会儿仗着有陛下撑腰,胆子倒大了起来!

“江大人倒是巧舌如簧, 本王真是小看你了。本王不管你再怎么巧辩,赵臻和他的儿女都是被江氏害死的,这是事实。你是江氏的父亲,她做的孽,你得受着!”

寿王显然不愿意跟江存勖在这里多做纠缠,直接面向女帝,“陛下,江存勖生了这么个心如蛇蝎的女儿,做下如此丧心病狂的事,臣要他抵命,不过分吧?”

女帝低头望着他的双眼,伸手阻止准备辩解的江存勖,道:“你先出去。”

靖国公见此,立刻站起身,也道:“臣先出去等陛下。”

女帝点点头,房间里只剩下女帝和寿王。

两人都坐着,只不过一个坐的高,一个坐的低。

“王兄,”女帝的声音四平八稳,脸上也没多少表情,“赵臻当初为什么突然要纳江知微?”

寿王直视着女帝的双眼,淡声道:“年少慕艾而已,能有什么原因?左不过贪图江氏貌美,年轻男子贪花好色的确不好,但不至于赔上性命。”

女帝歪嘴勾起一点冷笑,“那么两人之后为什么会去楚郡?”

寿王知道下一步女帝要问两人何以动江氏的巫书,何以开江氏的墓室,直接道:“赵臻得了个美人,为讨没人欢心,带她回从小长大的家乡,以慰思乡之情。到了大巫家里,心里好奇,想多了解点巫术,做的过了点。年轻人嘛,把握不好尺度,难免犯错。”

女帝嗤笑一声站起来,走近寿王,居高临下望着他:“当初,赵臻在大街上为什么会强掳江知微,别告诉朕,这事你不知道。事后两人去楚郡,到底想找什么,你当朕是傻子,还是当龙鱼卫是吃干饭的?”

“还思乡,好奇?他赵臻快三十了,还年轻好奇,你当他十五六岁呢?”

“赵臻落到这样的下场,难道不是咎由自取?你让朕怎么主持公道?”

寿王的脸色一点点变白,垂着双眼不开口。

女帝的声音逐渐凌厉,“若论教子不严,王兄还不如江存勖呢,江存勖好歹还教出个大祭司,王兄你呢?”

“赵臻固然又蠢又横,赵毋又好到哪里去,明明派人时刻留心着赵臻,却在得到江知微放火的消息时,装作不知道,任凭大火烧死长兄。”

“甚至还趁乱把长兄的嫡子女一起做了,栽到江知微头上。如此狼子野心,你哪来的脸面指责江存勖?”

寿王猛地抬起头来,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完全听不到女帝后面指责的话。

若他人在京城,赵毋的小伎俩他自然能洞悉。但如今远离京城,打探消息上,肯定和龙鱼卫不能比,他没有不相信女帝的话。

双儿嗡鸣着,好半晌才听到女帝的话:“……若论国法,除谋逆者牵连家人外,从未有过子女杀人父母同罪的。”

女帝站到寿王的面前,微微弯了腰,声音并不高,却气势迫人,“王兄,江知微被赵毋杀了,至于江夫人,江存勖回京会给你一个交代,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寿王像听不到似的,睁着双眼望着女帝一张一合的双唇,好半天,才露出讽刺的一笑,赵毋这样做也在情理之中,若事情换成他,也会这样做。

垂下眼帘,双手在下面握成拳,强迫自己静下心神,去思考女帝的话,若他执意追究这件事,那么当初赵臻试图去找对付大巫的办法这事,就也会被牵扯出来。

大巫在朝堂举足轻重,对百姓有大功,寿王的长子,要找对付大巫的办法,是想干什么?

这些不能深究。

寿王沉默半晌,喉头哽的厉害,闭了闭眼,勉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恨意。

再抬起眼,脸上的神情变得哀戚,“是臣执拗了。”

他不再掩饰自己的悲伤,任由眼圈泛起红,颤声道:“陛下,赵臻糊涂,做错了事,但他好歹是臣的长子,还有臣的孙子孙女们,他们死得无辜,臣不能为他们报仇,怎么也得回去送他们一程。”

“赵毋纳那混账,不孝不悌,无情无义,臣不放心这孽障为他兄长办丧礼。”

寿王举起双手,交叠在额前,附下上身,声音哽咽:“求陛下准许臣回京。”

女帝心中轻哼,故意示弱博同情,可惜她早没了同情心。

也放软语气,轻叹一声,“对不住了王兄,大祭司说了,朕和重臣们都是集天下灵秀之气的人,这次祭天,要朕和众臣工都参与才能成,所以朕才带着朝中重臣不惜路途艰险,这么大老远到秦州来。”

“这件事关乎天下百姓,也关乎大夏江山,万万轻忽不得,还望王兄为了江山社稷和天下百姓留下来。大祭司已经快到秦州,事情很快就能办完。”

这次目的是祭祀龙神,事关重大,不到最后关头,不能把消息散布的到处都知道。

所以女帝并没有告诉众臣实情,只是说大祭司察觉国运有变数,需要在秦州祭天,才能稳固国运。

反正江稚鱼用行动一次次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说是她的意思,朝臣们也不会怀疑。

女帝低眸望着寿王,神情看起来十分恳切。

她肯定不可能放寿王回京,这会儿京城空虚,若放寿王回京了,等她回去时,京城恐怕就换了天了。

否则她为什么明知寿王行动不便,身体欠安,还非要把人带出来,不就是要把人圈在身边,免得作妖吗?

寿王气血再次翻涌,几乎想吐血三升,还是忍了忍,道:“就算事关重大,这么多人,少臣一人应该也不打紧。赵臻是臣第一个孩子,臣虽怒其不争,但到底也心痛他惨死,不能护他平安,已经心痛如绞,还不能送他一程,臣实在心中难安。”

“臣心中不安,侍神不诚,所求所愿,苍天也难以允诺。”

女帝眼神轻嘲,却一本正经道:“无妨,王兄人在就行,想必以大祭司之能,祭祀之时不管在想什么,都能让人专注精神。”

寿王豁然抬起眼来,一双猩红的眼对上女帝,再忍不住,厉声道:“陆闻章,那也是你侄儿侄孙!”

女帝直起腰,由上至下睥睨着他,淡声道:“赵仲书,别说赵臻死了,就是赵渊死了,朕也不能在这关头回京!”

靖国公在门外抹一把脸,陛下她一如既往的混不吝,那是自己的亲儿子,有这么诅咒亲儿子的吗?

“你!”寿王只觉得喉中腥甜,几欲呕血。

心中清楚,不管说什么都没用,怒视女帝一眼,自己转着轮子,一言不发,转身出去。

女帝目送寿王被手下人接住,被推着远走,才轻哼一声,收回目光。

靖国公从门口走进来,望着女帝摇头,“陛下这样激怒他,不怕把人逼急了?”

女帝哼笑一声,“就是让他急,急了才会出错。”

她重新往后边椅子上坐下来,收了笑,“立刻给傅珩去信,让他看牢赵毋、崔侍郎、杨塑,还有凌诚的家小,若有异动,立刻把人扣下来。”

“还有大祭司的家人也多关照点,提防赵仲书报复。”

崔侍郎和杨塑都是当年寿王的亲信,凌诚是小南王麾下的陵川侯,但江稚鱼和陆荣送信提醒过,陵川侯有问题,当初寿王那个派去谋划刺杀陆荣的人手,手中就有陵川侯府的腰牌。

女帝对这事肯定事上心的。

寿王若真打算趁京城空虚的时候搞事,这些人肯定会有动作。

靖国公忙应诺,这件事不能耽搁,立刻就出去,着人去办。

走到门口,又停下来问一句:“寿王如果真想趁机做点什么,外面的防卫要不要放松点?”

只有让寿王真做出点什么,才能光明正大去除他这个隐患,不然那么多国家大事要忙碌,哪有精力一直盯着他。

女帝自然理解靖国公的意思,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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