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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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龙神结束的时候，女帝拉了陆荣和江稚鱼两人，去她的大帐议事。
女帝取出龙鱼卫递过来的消息，给两人看。
“赵毋趁着去城外给侄子侄女收尸的机会，打算带家小去和赵仲书汇合，已经被赵渊给逮回去了。”
“还有陵川侯府的人，陆陆续续以各种由头出城，现在也在大牢里了。”
江稚鱼挑了一下眉，难怪她在接受龙神神力，窥见一点未来的时候，看到那样一副场景。
问了一句：“寿王想用陵川侯在北州的势力，打回京城？所以事先让家小出城，避免成为掣肘？”
东胡和北胡原本是长期活跃在大夏以北的胡人，后来分裂成两部，一部依旧在原处，称为北胡，后来被靖国公一举灭了。
另一部东迁至北州以北，一直以来，都是陵川侯镇守在那边。
陆荣“嗯”一声，拧着眉头，语气透着点厌恶和担忧，“凌诚镇守北州多年，寿王这时孤注一掷，狗急跳墙，若此时凌诚放开关隘，请东胡入关，对大夏来说，就是个大麻烦。”
寿王和陵川侯的若真的放东胡人入关，大夏不光面临着胡人入侵，寿王和陵川侯也会趁机打进京城。
女帝神态轻松的很，笑一下，“没事，都安排好了，凌诚想和东胡联系，也得看消息能不能递出去。都放心，折腾不出什么大风浪。”
陆荣一直在外，朝中安排也只是通过京城的消息，了解个大概，具体女帝做了哪些安排，他也不是很清楚。
但既然提前得知寿王和陵川侯有勾结，凌诚手下，肯定早被陛下派去的人渗透，此刻凌诚的一举一动一定已经被人严密监视。
女帝伸手拍拍江稚鱼的肩，“朕得回京了，你父亲还在赵仲书手里，你和陆荣先去救你父亲，顺便解决了赵仲书和凌诚。朕调了神武军五万人马在秦州外候命，你们二人带去北州，以防万一。”
江稚鱼点头道谢，“谢陛下体恤，陛下思虑甚是周全。”
女帝又给陆荣一道旨，“北州附近兵马任你调动，赵仲书和凌诚捉住了就地斩杀，也不用往京城押送了，怪麻烦的。”
陆荣后退两步，躬身应是。
女帝挥挥手，“行了，多余的话就不多说了，你们抓紧点，说不定等不到赵仲书那老小子到北州，你们就把人追上了。他毕竟只能乘马车，身子骨还不行，速度肯定慢。”
寿王已经出了秦州境内，往北州方向赶。一路不敢停歇，赶了四日路，身体就已经受不住了。
这时京城寿王府的护卫统领，从京城逃脱后一路追来，报知赵毋一家子都没能逃脱，如今已被下狱的消息。
寿王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已经支撑不了多久，现在儿孙被抓，就意味着性命不保。他这次哪怕真的成事，哪怕真的登上了那个位置，也没人能继承。
一生辛苦筹谋，就此化为流水。
寿王受不住，一口血喷出来，惨白着一张脸，仰头呐喊：“苍天，你不公啊！”
两眼一闭，上身一软，昏了过去。
幕僚的脸色也惨白似鬼，眼看满盘皆输，却也毫无办法，如今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连忙叫随身的大夫上马车，“快给殿下看看！”
又吩咐扈从们：“走，不要停，尽快赶到北州。”
若是被朝廷人马追上，那才是穷途末路呢。
寿王昏迷了大半天，日落时分才醒过来。
这时已经到了北州城门口了，而身后烟尘滚滚，却是陆荣领着的朝廷人马追了过来。
城门上有人朝下吆喝：“快，快点进来，关城门，快关城门！”
赶在陆荣的人马之前，寿王队伍中最后一人进入后，厚重的城门轰然落下。
夕阳之下，城楼上站着一人，身上穿着全副铠甲，头上倒是没带兜鍪（mou,二声。就是头盔。)，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露在外面，自上而下望着下边的人马。
陆荣在距离城墙一射之地，仰头看着那人，然后伸手招来一个大嗓门的士兵，让他喊话。
“凌诚，你这是要干什么，造反吗？”
城楼上正是陵川侯凌诚，他低头扯开点笑容，道：“郡王殿下说笑了，卑职只是没接到诏书，不敢开城门而已。”
“郡王殿下带着这么多人，突然到北州来，卑职心下惶恐，不敢让殿下进来呀！”
口中说着惶恐，那神情，可没有半点惶恐的意思。
陆荣直接取出圣旨在手上扬了扬，道：“凌将军，寿王赵仲书私自掳走朝廷命官，犯下大错，陛下命本王带赵仲书回京。凌将军封闭城门，不让本王进去，是想包庇赵仲书吗？”
凌诚哈哈笑道：“殿下说笑了，这么远的距离，末将可看不清楚，谁知道那圣旨是真还是假？”
心里却是无比恼恨，当年大夏初建，西北的镇西王始终不愿归附朝廷。
他和大将军刘崎合兵攻打镇西王，只要打胜了那场仗，就是滔天大功，今后封侯是少不了的。
为了抢功，他假装和刘崎商量，由刘崎带领一万前锋，去后方俘虏镇西王的家眷，等镇西王带人去救，他则在半路伏击。
结果他假装受伤不敌，放镇西王回去救援，刘崎和一万前锋全都战死。
最后是他带人杀了镇西王，立下大功，才得封陵川侯。
但他坑杀刘崎的事，后来被赵仲书查到，从此就成了赵仲书拿捏他的把柄，不得不为赵仲书所用。
否则以他这么多年镇守北疆的功劳，不说封王，和靖国公一样也是可能的，没必要跟着赵仲书做造反的买卖。
就算跟着赵仲书造反成了，最后也最多是王公，还能给他当皇帝不成？
如今他也没办法，若不帮着赵仲书，赵仲书安排的人就会把当年的事告诉陛下，坑杀同僚和一万将士，全家都得死。
还不如背水一战，说不定还真能成功。
陆荣让大嗓门在下面喊：“看起来凌将军是一心维护赵仲书，要和朝廷作对喽？凌将军，你的家小已经下了大狱，想必凌将军已经得到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