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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众叛亲离薄情寡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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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琴搂着赵启山,手在他背后,捶打着他,“你干什么去了,让我这么担惊受怕。”

“这不一点事都没有嘛,没什么可害怕的。”赵启山轻描淡写说着。

梅琴抱着赵启山,生怕他从手中溜走一般,“你还让我开着窗户,你怎么就知道,他们正好堵门时你回来?”

赵启山笑道:“我当然不会知道,时间这么凑巧。我让你开窗户的目的,是他们一但进来,你就说,根本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从窗户溜出去的,你今天不舒服,没心思理会我,起码对你没什么影响。我自己的话,我自己来圆。”

梅琴道:“那他们会问,放着大门不走,干嘛要从楼上的窗户爬下去。”

赵启山道:“因为我是偷偷跑出去的,咱们家的锁头,又是从外面锁上的,里面是插梢,我偷跑出去,就无法插门,怕坏人和小偷进来。”

梅琴知道赵启山做事严谨,没想到他每个细节,都要考虑周全。

梅琴再问道:“你背着我,偷偷跑出去要做什么?你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赵启山道:“理由也很多,比如说咱们俩人生气了。”

梅琴冷笑道:“你让我说我身体不舒服,是不是偷偷跑到风月场所,也是你回答的选项之一?”

赵启山道:“依据具体的情况,不排除任何选项,怎么有利,我就怎么回答问题。”

梅琴在赵启山身上使劲掐了一下,赵启山疼地一咧嘴。

梅琴轻轻地再次说道:“你扯了这些,还是没告诉我,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差点又上了你的当。”

这个梅琴,还要抠着这个问题,魏部长、联络点,这些都属于组织机密,只要不关联到梅琴,是不能对她说的。

赵启山说道:“我先把门栓修好,还有一件事情,可能会涉及到你,这很重要。”

梅琴也是绝顶聪明,同是做特务行当,见赵启山不肯讲,自然不会紧追不舍。又听说与自己有关,便松开赵启山,问道:

“什么事情?”

赵启山拿出螺丝刀,又将拔出螺丝的螺孔中,塞进两根火柴杆,重新拧上螺丝。

“你知道陶站长为什么住院吗?”

梅琴回答:“你不是说,医生说他不是被气的,就是被吓的吗?”

“是的,关键是谁把他气成这样,这个人就是贺莹。”

“莫不是贺莹外面有其他的人?”

“猜得很正确!”

梅琴笑道:“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着呢!”

赵启山就把陶站长和毕站长的关系,毕站长找了一个戏子,勾住了贺莹,贺莹怎么替陶站长收赃,然后转移出去,贺莹两个舅舅在国外,又搞投资,最后,那个戏子,又想脱离毕站长的控制,戏子与贺莹要双宿双飞,结果被毕站长发现,在天津被扣下,整个从陶站长那听到的故事,又给梅琴讲了一遍。

梅琴问道:“陶站长,李主任,他们当时收的赃物,都藏在哪里了?”

赵启山:“我也不清楚,反正收了东西之后,马上就转移出来,不放在收赃的地方,怕被人偷,也怕被人抢。”

梅琴:“你没有打算去偷、去抢吗?”

赵启山:“我要那些东西干什么?”

梅琴沉思一会,想了想,笑着说道:“贺莹真要是被整到南京,毕站长的计划得逞,对我的影响应该不大,我们最多是失察。调查组,必须是了解到事实,有证据,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只能是这么认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们找不出我徇私舞弊的证据,双组长制度也可以帮我,是我的挡箭牌。对我最重的处罚,只能是撤职,这还是知道咱俩结婚之后,认为我当时对你已经产生感情,有失公正判断呢。”

赵启山:“这样就好,也不能大意,如果这事情问到你,应该怎么回答,要提前考虑周全了。”

梅琴:“如果毕站长得逞,你岂不是就惨了吗?为虎作伥,讨好上司,帮助贪官敛财。虽然找不到你个人贪污的证据,可能算你是集体贪污。哎呀呀,不得了,那样你就完蛋了,赶紧跟我跑路吧,我给你提供避难场所。”

梅琴不放过任何机会,半真半假来劝说赵启山离开,也让赵启山很无语。赵启山要想离开,可以去的地方,就摆在那里,不必跟梅琴背井离乡。今天,赵启山不想和梅琴打嘴仗,梅琴为他,已经付出太多了。

赵启山道:“还没有到这一步,陶站长已经开始采取措施。”

梅琴皱眉,“采取什么措施,杀人灭口吗?你今天是不是去干这种猪狗不如的坏事?”

赵启山哭笑不得,“我刚才说了,贺莹现在被扣在天津。”

梅琴看赵启山一眼,不吱声了。但外面开始电闪雷鸣,天下起雨来。

第二天,梅琴在党通局班上,听到昨天保密局抓捕共党失败,期间还发生激烈的枪战,保密局伤亡惨重,共党也有死伤,这才知道赵启山昨天干什么去了。

想到赵启山的痛苦,向亲自建立起的行动队开枪,与昔日战友为敌,内心将受怎样的煎熬。

昨晚,赵启山在梅琴面前,装作若无其事,他内心也是很痛苦的,鲁大宝的牺牲,让赵启山难过,老金的电台被毁,密码本销毁,使赵启山与组织联络受阻,可能要被孤悬于组织之外。通过收音机,可能会收到组织指示,但自己的情报传不出去。

昨天开车冲出包围,赵启山就想到,孙福生一定会落实自己下落。便把车交给老魏开,自己找辆自行车,没命往家中骑去。

在家门口,就见到和自己劫持同款的卡车,想孙福生也抢了一辆卡,赶来查看他是否在家。凭借对自己住宅的熟悉,赵启山侥幸赶在铁头破门之前,除去易容化装,脱掉外衣外裤。当他手握从裤中抽出的皮带时,正好赶上铁头闯进来,便因势利导,直接拿皮带砸向铁头。

其实,慌乱中,梅琴没有发现,刚才屋里灯还是熄灭的,等铁头冲进来时,赵启山已经开了灯。

就势,赵启山把铁头一通揍,也是不想让孙福生在自己家待久了。时间一久,就可能让孙福生看出破绽。

孙福生来到赵启山的办公室,赵启山先发制人,“说吧,昨天为什么闯我家,还要破门而入?”

孙福生阴阳怪气地说道:“当然是汇报行动队的情况。”

赵启山头都不抬,继续看着手中的文件,“昨天行动队有行动吗?”

“有!赵副站长不请我坐下吗?我的汇报很长的。”

赵启山冷冷说道:“请站着说,简明扼要,我很忙,没有时间听你长篇大论。”

孙福生也不生气,“昨天的行动,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某种程度上,行动失败了。”

赵启山抬头,看着孙福生,“总结一下经验教训,提高全队技战水平,尤其是领队,和战斗小组长的水平。主帅无能,累死三军。”

孙福生继续说道:“赵副站长不关心我们的战果和损失吗?”

赵启山道:“汇报一下战果,至于损失,我不管行动队了,你们打报告,陶站长批准,我看到陶站长的批示,会最大程度补足你们的损失。”

孙福生道:“物资损失不大,主要是人员伤亡惨重。”

赵启山说道:“关于抚恤金发放,也有明确规定,按照规定来就行了。需要特殊补偿的,由陶站长特别批准。”

孙福生:“昨天我们捣毁了共党电台,击毙一名共党人员。我方伤六人,阵亡四人,在下也差点阵亡。”

赵启山:“都是枪林弹雨中闯出来的,射向我们的子弹,有时偏一扎,我们就丢了性命。”

孙福生道:“昨天那人是有意不向我开枪,我很感谢他,希望他不要后悔,因为我一定能挖出他。”

赵启山:“那你快去破案吧,有些手段不足,还可以找警察局帮忙。”

孙福生:“昨天晚上那一场大雨,也帮了共党的忙,否则我们人员,警犬多少也会有点发现,结果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赵启山:“我没有听过昨天的汇报,对昨天行动细节,也不感兴趣,你说的这些,我也听不懂,今天你还有命站在我这里,我想其它就不重要了。你还有其它事情吗?”

孙福生:“没有了。再见,上校。”孙福生两腿一并,立正,敬礼,转身离开了。

赵启山也不知道,昨天留下孙福生这条命,究竟是犯了多大的错误,但要他向孙福生开枪,他还真下不去手。

赵启山眼前,又浮现出两人刚到东北时,那种种艰辛,孙福生夜间巡逻,抓了一个偷日本人家的小偷,缴获了一张白面饼,来回跑了几个小时,只为和他分享这一张饼。

现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赵启山告诫着自己。

下午,赵启山又去了医院,陶站长看来精神很好。

“启山来了,坐这边!”陶站长主动招呼赵启山坐在自己旁边。

看到陶站长这种神情,赵启山猜到,可能贺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站长今天的状态,比昨天还好,应该药对症了。”

陶站长哈哈笑了起来,“我本就无病,他们这是小题大做,我是被人强行送到这里来的!”

赵启山道:“可不能这么说,小心谨慎是应该的!夫人回家了?”

陶站长:“嗯,我把她撵回去了。白天来我这里人这么多,又都是谈工作,她在这里太碍事。怎么,昨天又和孙队长闹的不愉快?”

“王副队长跟你说的吧?孙福生这小子欺人太甚。我也不知道先前他们有什么行动,现在行动队的事情,他们根本不和我说,然后就跑到我家,把门给踹开了。”

陶站长:“据我所知,孙队长还算可以,他那个手下有点浑,也被你狠狠地教训一番,打得今天都没起来床,你也该消消气了。”

赵启山:“对外面没有能耐,孙队长上午告诉我,死伤不少弟兄。窝里斗比谁都厉害。这两次,我已经心灰意冷了,随孙队长折腾吧,把这点老家底折腾光,就都舒服了。”

陶站长:“打起精神来,现在国军各个战场都有进展,随着国军的胜利,我们还有机会的。现在你已经结婚,拖家带口,再不会对钱财无所谓了吧?”

赵启山:“我是从东北死人堆中爬出来的,对这些看得有点淡。天津那边的事情,解决得怎么样了?”

陶站长高兴地说道:“事情解决了,那对狗男女,得到了应有地惩罚。你这头警报也解除了。”

赵启山:“毕站长这人,我接触时间不长,给我感觉就是心眼小,容不下人,我想他不会善罢甘休的。既然车马炮已经摆开,可能是停不下来了。”

陶站长:“他才不傻呢,他手中已经没有了王牌,两具不会说话的死尸。适可而止,他还白捡一大笔钱。”

赵启山:“站长,您的损失大吗?”

陶站长恨恨地说道:“损失很大,教训深刻!算了,人不出事,一切都好办。我们两人,彼此都要向对方学习。我要多学学你,对钱财那种超然淡漠;你也要学学我,对待家庭,对待自己的人生,多负起责任来。”

赵启山:“站长,你是前辈,这方面非常有经验,为什么没有做好防范。比如,让贺莹舅舅投资,你也应该有牵制她舅舅的手段。”

陶站长:“我做了防范,贺莹的表弟,她那个管事舅舅的儿子,人在我手上。但就怕有内鬼。还记得负责我警卫的老郑吧?”

赵启山:“当然记得,当时两个人跟站长最亲近,老郑和小王。后来,老郑跟毕站长一起,离开了我们沈阳站。”

陶站长:“就是这个老郑,把我的安排摸得一清二楚,告诉了姓毕的,他们两人,联合撕破了我的这张网。”

听到贺莹已死,又见陶站长没有一点难过、惋惜状,赵启山心里为那个女人悲哀,空长了一副漂亮的皮囊,跟了陶站长那么多年,最终落下这种结局。陶站长的生气昏厥,有几分是为贺莹的背叛,又有几分是为钱财的损失呢?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情报科长领着一个电讯员,急匆匆进来了。

“两位站长都在这里,刚刚接到保安司令部通知,我们一列货运列车脱轨,物资被抢。”情报科长报告着。

陶站长不屑说道:“物资被抢,应该找警察局,关我们保密局屁事。”

情报科长:“物资都是设备,沈阳兵工厂急需的,维修美械装备的专用设备,和生产美制弹药的进口设备。押车的部队,也被消灭了,明显是共军所为。”

陶站长:“那是共军得到了情报。设备夺回来没有,共党要设备是没用的。”

“设备已经被破坏,根本无法修复,零部件被扔得漫山遍野。很明显,共军就为破坏而来。”

赵启山起身:“站长,我马上回站里。”

陶站长道:“等我一下,我也回站里。”

“您不住院了!”

“住什么院,我早就说了,我根本就没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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