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早该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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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让人恶心。
叶青枫呼了口气，强压着怒气，问道：“她投河自尽，然而却没有死，对吗？”
“当然，我怎么可能让她死掉呢，人要是死了，钱就没了……那姓李的居然不认账，我就把她卖到妓院，让他亲眼瞧瞧，他喜欢的女人是如何勾引男人的，没想到……姓李的就是一个怂货。”
墨见尘反问道：“你有没有想过柳映儿是清白的？”
苏衍猛地抬起头，双眼赤红：“你胡说，她整天抛头露面，勾搭男人，是她不守妇道，贪慕虚荣，妄想嫁进李府。你们不知道吧，其实她的魂还在李府呢，是我钉住的，哈哈哈，她不是想嫁进李府吗，我就让她永生永世都出不得李府大门。”
叶青枫和墨见尘两人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道：“定魂针！”
墨见尘立即又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炼蛊术的？还有定魂针是哪来的？”
苏衍垂着头，闭口不答。
林子归气愤道：“这人真是会装疯卖傻，一问到重要点就闭口不答。”
叶青枫冷声道：“那些死于你手的婴童们，他们与你又有何仇何怨？”
“你说他们？”苏衍嗤笑一声：“那些女人整天跟男人眉来眼去的，生的也是小野种，我是在帮他们……”
“你真的是畜生，猪狗不如！”林子归气得跳起来，指着他骂道：“你这样的人渣、败类、早该下地狱。”
“下地狱？好哇……地狱好……那贱人的身体已经被鬼王宗丢进血池溶了，现在肯定也在地狱里，正好啊，我做鬼也会缠着她，折磨她……哈哈哈……”苏衍突然癫狂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竟然流泪了。
叶青枫观察着苏衍的神情，缓缓说道：“以柳映儿的姿色，何愁嫁不到好人家，但她偏嫁给了你——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穷书生。若她贪慕虚荣，何必如此？若她想嫁进李府，何苦又要投河？若不是她整天抛头露面，帮你卖画，你觉得以你那心高气傲的书生气，会卖出几幅画？你又能如何养活病重在床的母亲？”
“我……”苏衍顿时哑口无言。
“苏衍，你就是个懦夫，枉读了那么多圣贤书，你胆小懦弱，心胸狭隘，贪慕虚荣，根本就配不上柳映儿这样性子刚烈的女子，是她瞎了眼，一片真情喂了狗，不，你这种人连狗都不如。”
苏衍浑身抽搐着， 好像有些神志不清似的，口中断断续续地说道：“胡说，你胡说，不是的……她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这四年里，你肯定无数遍的想过柳映儿是否清白，只是你自己不想承认罢了？你宁愿抱着仇恨苟活，也不愿怀着愧疚死去，苏衍，别再自欺欺人了。”
苏衍表情变幻莫测：“……不该是这样的……不应该……”
突然，他笑了起来，笑声凄凉悲恸，笑得泪水流出了眼眶，笑着笑着，他又唱了起来：“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苏衍抬起头，脸上涕泪齐下，各种不明的液体顺着他的脸流下来，显得恶心又可怜。
“……求你……杀了我……”
“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我……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只要你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叶青枫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苏衍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喜色，道：“好好好，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都说我都说。”
叶青枫道：“就从你被丢到乱坟岗说起。”
苏衍想了想，缓缓说道：“大概是四年前，我被人扔到了乱坟岗，我当时太饿了，想着能不能从坟里挖点什么值钱的东西出来换点吃的，然后就挖开了一座坟……”
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那坟里埋着的人……没有头。”
“继续说。”墨见尘沉声道。
“我当时害怕，只取走了他手上戴着的绿宝石戒指，然后赶紧逃离了乱坟岗。我从乱坟岗逃到了附近一个荒废的镇子……”
苏衍咽了咽口水，神情略显慌张。
“怎么了？”叶青枫追问道。
“镇子里全是白骨，像是……遭遇过大屠杀。”
闻言，三人皆是一怔。
苏衍喃喃道：“那个镇子也是很奇怪……就跟鬼打墙了一样，我怎么也走不出来。”
“那后来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也不记得过了多久，久到我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镇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是他救了我，还送给了我一本无名秘籍，和一些丹药，我靠着那些丹药很快就习得秘籍上的所有魔功。”
“他为什么要送你这些东西？”
“他想要那枚戒指，就送了我这些东西作为交换，还要我把镇子里看到的事情都烂在肚子里，不准对别人说起，说是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叶青枫急切的问道：“那个人是谁？”
苏衍摇摇头道：“不知道，他每次出现都戴着黑色斗篷，看不清模样，听声音像是六七十岁的老人，可是看体格又是个年轻人。”
叶青枫沉思道：“他既然不想让你知道他的身份，必是用了什么特殊手段变换了声音。”
墨见尘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炼制尸蛊又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想复活她。”
墨见尘皱眉，“难道……你是想复活柳映儿？”
苏衍点点头，说道：“他说可以帮我，就教了我一些方法。可是……他骗了我……映儿被炼成了尸蛊……”他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后来呢？那人有没有再找过你？”
苏衍摇了摇头道：“没有，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出现过。后来鬼王宗发现了映儿的存在，就逼迫我给他炼尸蛊，再后面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
“定魂针也是那人给你的吗？”
“不是，有个道士告诉我可以用定魂针压制蛊毒，就能缓解尸变，没想到这方法真的有用，尸变的程度确实缓解了。”
“那个道士是谁？”
苏衍想了一会，道：“我是在鬼市遇见那道士的，他穿着一身道袍，背了个破布包，喜欢去鬼市堵坊赌钱，那天还在拍卖会拍得了一颗玄元丹。”
“嘶——”叶青枫吸了口气，赌钱道士！玄元丹！这……不就是被她砍了右臂，废了武功的那个骗子道长吗？不会这么巧吧！但那家伙也就是个江湖骗子，不可能会知晓压制蛊毒这种上古秘术，叶青枫越想越觉得奇怪。
墨见尘注意到了叶青枫的异样，问道：“怎么了？有问题？”
“他说的那个道士我应该见过，此人一定有问题，必须得找来问一问才行。”
墨见尘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乱坟岗，还有荒镇在什么地方？”
“找不到了……那地方好像消失了一样，我记得是往南边，炎陵附近。”
听完苏衍的话，叶青枫陷入了沉思：怎么会消失？除非是……有人故意藏起来了。炎陵那地方山高林密，又是蛮夷之地，不受官府管辖，土匪盗贼横行，民风彪悍，治安极差。
屠杀镇子百姓若是盗匪所为，朝廷不可能还放任不管，那神秘人究竟是谁？他到底想掩盖什么？他又是怎么懂得上古密术的？难道……真的和天人族有关？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现在可以杀了我吧。”苏衍突然激动的说道，眼里充满了期待。
墨见尘和叶青枫对望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只见他从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子。
“如果我们现在杀了你，鬼王宗立马就会发现，这是绝命散，服食后，一个时辰内必死无疑。”
苏衍颤抖着手，接过瓶子，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来。
随后三人朝囚室外走去，他们身后又响起了悲凉的歌声，回荡在幽深的地牢中，显得异常凄凉。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