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警员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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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上学的路上，林九牧目光不时扫过路边的流浪猫狗，似乎想从它们身上看出什么问题。
然而一路看下来，没有半点异常，他甚至在心里默念，希望白狼能解答他点什么，可惜无论他怎么传递信息，都如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走到红绿灯路口时，身后一道声音传来。
“哥~你等等我！”
妹妹穿着校服，背着杏黄色的书包，脸上是一路跑过来冒出的细汗，跑到近前抓着他的胳膊，弯腰喘息着，显然这一路并不轻松。
“你平时不都踩着点出门吗？”
“虽然我是喜欢踩着点啦，不过比起踩点的快乐，我更想知道……”妹妹俏皮地眨了眨眼，“哥，咱们学校最近可没有手工比赛，也就是说，你，撒谎咯？”
“……”
“嘿嘿！我说对了吧，是不是突然间很想把秘密分享给我呀。”妹妹咧嘴笑了起来，两颗尖尖的虎牙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格外尖锐，像白狼咬他时的尖牙。
林九牧看得眼皮一跳，又见对面变成绿灯，说了句“要上课了，快走吧”，然后大步离开。
一路上，无论妹妹怎么追问，他都绝口不提，气得妹妹咬牙切齿。
并非他不愿意说，事实上，他很需要有个人能一块聊聊这些，但他对自家妹妹太了解了，这是个恨不得把秘密扫码批发出去的人。
……
刷卡进校门时，林九牧二人走着，身后突然有几个人在推搡中撞了上来，把他撞得身体晃了晃。妹妹也被吓了一跳。
“孙昊！你又想干什么？！”妹妹气愤地喊，人挤到了林九牧和撞人者中间。
“哎呀！真不好意思，不小心撞到你了，药罐子同学没事吧？”撞人的孙昊染了一头黄发，一边耳朵上打着三个耳钉，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嘴里说着道歉的话，眼神却充满不屑。
“都说是药罐子了，怎么可能没事，要不孙少你再赔点药费给他，反正不差这钱。”旁边一个人接话，接着其余几人哈哈大笑起来。
“你！”妹妹气得俏脸煞白。
孙昊和林九牧是同班同学，本来二人没什么交集，但有一次林九牧犯病时，被孙昊打闹时撞了，磕破头。等送医回来，孙昊家里赔了医药费，孙昊自己也当众念了检讨，丢了脸。
也因此，二人的梁子结下了，一有机会孙昊就会让人来找茬，而过去的林九牧不想让家里人担心，于是就忍了。妹妹甚至为他的事，还和其他女同学打过几场架，不可谓不骁勇。
不过现在嘛……
看着孙昊撞他之后，表面装着得意，却借着背包遮掩，悄悄揉肩膀，林九牧嗤笑一声。
“笑个屁！”孙昊喊，心中更是对林九牧骂了个遍。刚刚冲上去那一下，他感觉自己不是撞在林九牧的弱骨头身上，而是撞到了铁雕塑上。如果不是怕丢脸，他现在就想喊痛了。
“我笑你连个药罐子都不如，难道这还不够好笑吗？”林九牧道。虽然如今的身体素质，要跟妖兽比还比不了，但已经比一般的同龄人要好许多了。
“你踏马……”
其他人还想说什么，结果林九牧已经拉着妹妹过了校门，朝着里面走去。
“哥你怎么没事吗？痛不痛？”妹妹关切地问。
“好着呢。”林九牧笑道。
妹妹再三确认不像假话，这才松了口气，看到一个地方围满了人，好奇道：“哥你看，猫角那边围了好多人。”
那是学校花坛的一角，往常学生们在那喂流浪猫，久而久之就成了猫角，几只误入学院的小猫没学会背书写字，倒知道要按时干饭。现在不是饭点，却围了不少学生，多数是男生。
二人走近，听到一声声‘嚯’‘哇’之类的惊呼声，再近一些，看到一只橘猫将前爪搭在一只三花母猫的背上，做着最原始的运动，激昂的叫声恍如着了魔，丝毫没在意围观者众的伴奏。
妹妹脸上闪过尴尬，哼唧了句“无聊”便走开了。
林九牧也准备离开，但被人喊住了。
“牧哥！”
来者是个男生，小个子，戴着黑框眼镜，笑起来眼角狭长，颇有几分猥琐。这是喻岳，九牧的同桌兼好友。
“早啊。”林九牧笑道。
“牧哥也早。”喻岳紧赶几步，和九牧并肩，挤眉弄眼几下，“怎么样？精彩吧。”
“什么？”
“就是刚刚那一幕呀，猫大爷的豪放……”喻岳说着，演示了几个刚刚橘猫的动作。
一旁正要错身而过的几个女生见到，立马皱着眉，远远绕开。
不止她们，林九牧也往旁挪了一大步，“一晚不见，猥琐更胜过去，你又阅片了？”
“屁咧~开个玩笑嘛，”喻岳摆了摆手，“周末全班去露营，我可是网购了一宿，这会困着呢。”
露营？
林九牧才反应过来，昨天上课期间，班主任是有提过周六露营的事，全班同意了，包括他在内。
只是如今再回想，一丝苦涩的笑跃然脸上。
万一山上也有什么动物变异，这可不是去露营，而是去给刚变化完的动物送餐上门啊。
“你怎么了？脸色很难看。”喻岳好奇。
“没什么，”林九牧顿了顿，“最近网上的传闻你看了吗？有长两个脑袋的蛇，还有干农活的猪之类。”
“我虽然猥琐，但又不傻。特效的事有手就行，别太较真。”喻岳一脸鄙夷地说。
林九牧：“……”
此时公猫似乎已经完事，围着猫的学生一哄而散，林九牧二人也往教学楼走去，不过基本是喻岳在絮叨，林九牧时而点头，时而应一声。
到了班级门口，一种古怪的安静让林九牧二人停下脚步。
只见同学们一个个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没有吵闹，没有玩耍，讲台放着厚厚一摞作业本，班主任已提早到场，正跟两位穿制服的警员说着什么。
二人的来到，吸引全班的注意。
孙昊最先看到林九牧的出现，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眼神，其他同学则是疑惑和不解居多。
“九牧你过来下。”班主任看到他，停下说话，朝他招了招手。
“老师，您找我？”林九牧一脸疑惑。
“是这两位警员找你。”班主任手往警员虚引。
“林同学您好，我们是城南警备署分局的，”一个国字脸，身姿笔挺的警员用温和的语气说，“昨天您发现了一起犯罪事件，及时向我局报案，做得很对。不过关于案件更详细的信息，我们需要向您了解一下，协助调查。”
警员的声音很大，几乎全班都听得到，孙昊闻言一脸失望，其他同学也或多或少因八卦心得不到满足而有些失望。
就这样，林九牧被带走了。
好在有警员的那一番话，没有引起其他的误会。
……
警备署的询问室里。
国字脸的年轻警员将一杯热水放在林九牧的面前，笑道：“不用紧张，只要如实回答就好。”
“谢谢。”
“林同学，电话里面，你说有车祸，而且有巨鼠吃人，是吗？”年轻警员坐到位置上开始询问。另一个警员埋头记录。
“是。”
“后来呢？”
“我当时看到车翻了，只想着救人，没想到……”
林九牧将巷子里的事情详细说出。
等他讲完，询问室里陷入短暂的安静。
两个警员小声议论一番。
“那么，”年轻警员又问，“你觉得这可能吗？”
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要不要我召唤一只狼给你看看？
……如果我知道怎么召唤的话。
“有没有可能，我不知道。我看到的就是这样。到底是新物种还是动物变异，还是紧张到产生幻觉，这个我也不知道。”林九牧耸耸肩。
“你学习成绩怎样？”警员又问。
“前三。”
警员点头，然后在资料上写起来。
询问室再次变得安静。
林九牧思绪飘摇，心中不免生出一些担忧来。
他会不会以为是我杀的人？
会不会把我当精神病抓去强制鉴定，然后关押在精神病院一辈子？
是的话怎么跟爸妈解释……
这时，警员将笔往桌子轻嗑，把他思绪拉回来，笑道：“感谢您的配合，案件还在调查中，您回去后请尽量保密。”
“明白。”林九牧松了一口气。
在警员的带领下离开询问室，朝着警署外面走去，途中想起什么，他问道：“对了，那个司机……”
“救护车到的时候，人已经咽气了。”
“……”
林九牧沉默，心头感觉受到一击顿击，闷闷的，有些低落。
这是人生中头一次，一个人在自己眼前受伤，并最终死去。
“阿虎的情况越来越不妙了啊。”
“前两天就疯狂掉毛，我就摸两下，好家伙，满手都是！”
“我也是，当时署长看了把我臭骂一顿，现在阿虎不只是掉毛，它的牙齿也掉了好多，还有点暴躁，除了署长谁也不敢靠近……”
几个路过警员的对话，吸引了他的注意。
“阿虎是谁？”
此时正好走到警署大楼门口，来到院子里，那年轻警员朝着一个方向努努下巴，说道：
“诺，在那呢，是这里的功勋犬，老资历了，入行时间比我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