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骆月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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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跆将二人送出瀛远拳道会馆大门，看着师徒二人开车离去，这才返回武馆。进入演练大厅，十几个学生在两名教练带领下，还在训练，他对其中一名教练交代了两句后，径直走入后面的私人住房。

金跆进屋后，反锁大门，检查了一遍，径直向内室走去。他站在卧室床边的挂衣柜前，抬头看天，一滴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溢出，在脸颊上滑落，滴落在地板上。此时的他，没有刚才与何应川切磋时的豪迈与英武，宛如一名暮气沉沉，对未来感到绝望的老人。

他长叹一声，打开挂衣柜门，将衣物向两边分开后，双手手掌贴着挂衣柜后面的木板，向两边用力，木板是活的，里面有一道暗门，暗门后是个很小的储藏间，大约四平米，不到一人高。金跆弯腰钻了进去，打开灯，里面只放着一台小冰柜，冰柜与普通家用的不一样，要厚实得多。

金跆看着冰柜，眼泪滴滴答答地流淌，颤抖的双手伸向冰柜，越是接近，手颤抖得越厉害，快摸到冰柜时，手停顿了一下，似在犹豫挣扎，最终，手还是触摸到冰柜盖子。盖子被打开，冰柜一股寒气漏出，小小的暗室空间，温度一下子低了好几度。冰柜口的雾气散去，柜里俨然躺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女孩，女孩被封在一种绿色的冰块中，闭着眼，似在沉睡。金跆的眼泪滴落在冰面上，瞬间成冰，与冰块融为一体。

金跆默默地看着里面的女孩，用手去触碰女孩的脸，却被厚厚的绿色冰块阻挡。他的手指被零下七十度的冰面黏住，他似浑然不觉。凝视女孩好几分钟后，金跆收回手，手指表皮被冰冻死，他也没有在乎。

金跆重新盖上冰柜的盖子，坐在地上，靠在冰柜一侧，回想这十几年亡命天涯的日子，被暗势力追杀，被国际刑警追捕，东躲西藏，寻求报仇的机会。天终于睁开了半只眼，看到他的祈求，给了他多年来的一丝回馈，终于找到了女儿，十几年前被暗组织抓走的女儿，没想到过去了十几年，女儿还是保持三岁的样子，也不知这些丧尽天良的畜生对女儿做了些什么。他不敢将女儿解封，不知道解冻后，女儿是否能活过来，他在等待救活女儿的时机，等待能救活女儿的人。

“十二年了，终于看到了一点希望！珠珠，你再等等，爸爸一定会将你救活的。”

金跆就坐在这里，在这里，似乎有女儿陪他，孤独感也少了不少，心灵得到些许慰藉，这些天的疲劳和担惊受怕消失许多，慢慢地睡着了。

飞子轩回到家，大江出差了，是林慧慧开的门。林慧慧见儿子蓬头垢面，像是被雷击了一般，头发炸开，根根竖起，还有一点脚臭味。她一看便知道飞飞是什么情况，连忙进入房间，拿出一颗紫色的药，塞进儿子的嘴里，又喂了一大口凉开水，随即转身进入飞子轩的房间，将那套治疗的垫子和头盔拿出，摆在飞子轩的床榻前。大何将飞子轩搀扶到坐垫上，替他戴好头盔，连接设备，打开电源。

看上去，他们对这些操作流程已经轻车熟路，再熟悉不过。这几个月以来，飞子轩疯狂练功，努力阅读学习骆兰卿托付蓝天送来的书籍，大概是用脑过度，练功太勤又过猛，在超负荷运行下，头疼病时有发生，有时轻微，有时严重，今天的发作是很重的一次，头发都被体内的电给炸开了。

飞子轩在瀛远拳道会馆苦思冥想的时候，似乎一道窗户纸即将被捅破，在意识里，他看到许多人影在空中飞舞，展示着不同的身形姿势，那个人影好像是自己，又好像是曾经见到过的某个人。随着人影层层叠加，他的大脑神经开始撕扯，分裂，像是一道缝隙要开启，里面有东西要破茧而出。

但功亏一篑，当深埋在大脑里的这层印记要出来的时候，久未露面的那个黑虫子，还有最近才出现的一种透明的、无形无质的东西，都出现在飞子轩的意识中，它们都在关注识海空中的闪动的光影。

就在这时，飞子轩感觉意识的天空，那些光影一闪，形成电光，向下方劈下，他大脑像是被雷电击中，一声炸响，差点将他击晕过去。他强忍着痛苦，稳住自己的心神，不敢再这个地方运功疗伤，稍作调整，站起身，走出演武堂，和师傅离开武馆。

等上了车，离开武馆一段距离后，飞子轩再也压不住，他的头上有微小电弧出现，在晚上黑暗的车内显的格外惊人，噼里啪啦的电击声音密集而急促，比干燥的春天脱毛衣时，产生密集的静电声音还大的多。

何应川见副驾驶位的飞子轩这种状况，既吃惊又担忧，徒弟今天这是怎么了，脑袋里像是有台小型发电机似的，电火花一直闪烁不停，放电的啪啪声不绝入耳。他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也无法为徒弟做什么，只能加快车速，打开警灯，沿路超车闯红灯，因为他知道只有骆兰卿的头盔和坐垫最有效，要尽快赶回飞子轩的家。

刚才吃的药是骆先生托付蓝天送来的，有一大瓶，是和一堆书籍一起送来的。骆兰卿已经预测到飞子轩这种情况，蓝天说过，飞子轩在练习中级后期养神诀的时候会产生大量的脑电波，一般情况下，这种脑电波对他是有益的，有助于飞子轩大脑的开发。如果出现头部大量放电，这事就需要小心，在危机时可以服用这种药物缓解。

药力起作用，头上的放电停止，飞子轩感觉身体的燥热降低了，神经的撕扯感也减轻了，松果体内被封印的黑虫子和那条无形的东西也安静下来，不再狂躁。

那条无形的能量般虫子，是近几个月才出现的，飞子轩很苦恼，身体里又出现的这种东西，它看不见，摸不着，可以感应到它的存在。这个东西喜欢守在松果体旁，盯着里面的黑虫子，总想偷取黑虫子的什么东西。黑虫子也对这个无形虫子感兴趣，双方相互之间既吸引，又害怕。这个东西与黑虫子不一样，似乎乎是一种能量体，一般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只有它自己出来时，飞飞才感受得到。

体内的两个怪物消失后，飞子轩舒服了不少。他坐在乌黑软玉般的垫子上，垫子的清凉迅速渗入皮肤，让几乎沸腾的血液迅速冷却舒缓下来。头盔里上一百零八个细小的能量针扎入穴位，一股奇异的能量渗入，飞子轩的头顿时安宁不少，他盘腿打坐，进入养神诀的修炼状态。他的养神诀已经达到中期的后期，也就是六级，按照他的计划，还有十几天，必须突破，进入到养神诀高级阶段。

大何与林慧慧见飞子轩没事，都松了口气，退出房间，到客厅说话。

飞子轩运行两周中级第六层养神诀后，身体松快好多，调整了一下身体，看向写字台，写字台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对装饰，一对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少年骑乘金色巨鹰，少女骑着银色巨鹰，人在巨鹰的背上，比鹰的脑袋大不了多少。少男少女和金银双鹰目视前上方，一副傲视苍穹的气势。

少女相貌像骆月，与飞子轩梦中的那个成年骆月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她骑坐银色巨鹰，手持龙头拐杖，目视前方。在飞子轩的记忆里，骆月的长相还是三年前的，现在应该与这位少女更加像了吧。他又想起以前经常做的那个梦，那个被银甲武士带走的那个酷似骆月的少女。那个梦是真实的还是就是个梦？飞子轩经常这么问自己，但没人能给他答案，也不知骆月是否会做这个梦。

飞子轩回过神，看看银鹰少女旁的小雕像，与她并驾齐驱的金鹰，骑乘金鹰的少年，他的腰杆笔直，挺胸抬头，目光如电，似要看破宇宙尽头，他的身后背着两把刀，一黑一白，看上去英姿飒爽，无比帅气。师父已经是他见过的人中，最帅的人了，这个少年比师父还要帅气得多。

他看着这个雕塑，有一种特殊的情感，还掺杂着一丝羡慕和忌妒。想到这是月月送给自己的，这个少年一定是月月想象出来的偶像，希望自己以后成为这样的少年。

嗯，一定是这样，骆月就是这么想的，不然他送自己这个干什么。可是自己长大后有这么帅吗？妈妈不怎么漂亮，爸爸长得英武，却缺少帅气，虽然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但也应该有点关系吧，老师不是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与不漂亮的妈妈和不帅气的爸爸天天在一起，我以后还能像这个少年这么帅吗？不行，我以后要天天看这个少年，心理暗示，以后就要长成这个样子。

还有，骆叔叔在信里说，只要将养神诀练到顶级，就会与这个少年的气势一样，学习好科技知识，练好功夫就能与金鹰青年一般英雄盖世。

三年没见到她了，也不知月月现在怎么样，她让自己好好努力，等长到与骑乘金色巨鹰的少年那么大时，就会在某个时候，某个地方见面，真期待早点长大。

“我真的能成为这个英雄般的青年吗？”

飞子轩看着金银双鹰上的两人出神，想象着自己与月月骑着巨鹰遨游天空，去高山，去大海，飞向蓝天，穿梭于白云之间。

走了一会神，思绪回到现实：“骆叔叔是从来不会骗人，月月更不会骗我，只要我努力，我一定行。”

飞子轩再次盘好双腿，进入下一周期的养神诀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