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个老疯子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本源激活者!
大家又是一阵叫好声和掌声，同学们还真是开了眼了，本以为到老人院看老人没什么意思的，这下感觉完全不一样。
刚才飞子轩认真观察老人的动作，看清了其中的窍门。扑克牌在老人的腰部位置，他举起手给大家看，实际上在为后面取牌做准备，当他双手落下，以超过一般人视觉的速度从腰部划过，再用熟练且精巧的手法，从后面的口袋里取出扑克牌，同时用声音和跺脚来转移影响观众的注意力，当双手在胸前击打合掌的时候，牌已经在手上。
飞子轩看明白后，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暗赞这位爷爷厉害，看上去有七十多岁了，身手还这么好。
老人又是一扭身，双手同时抖腕，两只扑克牌旋转着平行飞出，分别钉在原来的那张扑克牌的两边，距离都是半公分，扑克牌的角度都是一样，插入树里的深度也一样，入木三分，三张扑克牌如同是量好尺寸和角度，再一张张固定在上面似的。
“哗……”
掌声雷动。
飞子轩这次是真的吃惊了，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老人的这手暗器功夫，这比他将铁钉钉在石板上还要难很多。这位爷爷用的纸牌，那棵树是老榕树，皮的厚度和坚韧度比石头差不了多少。还有，最难的是三张纸牌之间的距离和角度，钉入的深度，都一模一样，比单独一张牌难度，不知大了多少倍，这要多精准的手法才能做到，飞子轩都不敢确认师傅是否可以做到。
飞子轩再看这位老人，敬仰之心油然而生。
“呵呵，这老东西，今天怎么来了兴致。”
坐在飞子轩旁的小个子爷爷呵呵笑道。
“见孩子们来了，还带了这么多好礼物，高兴极了，一时兴起呗。”
坐在莫媛媛那边的奶奶说道。
爷爷侧头靠向飞子轩，低声说：“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飞子轩回答：“我叫飞子轩。我怎么称呼爷爷啊？”
“哈，我姓梅，叫我梅爷爷就行。”
“梅爷爷好！”
梅爷爷微笑点头，问飞子轩：“你刚才看清楚这糟老头的手法了？”
飞子轩听梅爷爷这么问，有些吃惊，很明显是梅爷爷知道他刚才看出了魔术的门道，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内心。飞子轩也没隐瞒，点头承认。
梅爷爷露出满意的微笑：“嗯，是个诚实的孩子，不错。”
“梅爷爷是怎么知道的？”
“你刚才的脸部肌肉有细微的变化，精神也有波动啊。”
飞子轩又吃惊了，这是一群什么样的老人啊，一个比一个让人吃惊。
“别听这梅老头瞎咧咧，他就喜欢装神弄鬼的。”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入飞子轩的耳中，声音很小，却很纯粹，如从遥远的地方，刺穿层层阻碍，进入飞子轩的大脑中。
飞子轩左右寻找声音的源头，却无法找到。
“就在你左侧斜对面，就是那个坐轮椅上的，看上去要完蛋的那个老婆子。”
梅爷爷小声告诉飞子轩，接着也用同样的说话方式对那个方向传音，梅爷爷的嘴唇没有动，在飞子轩看来，他的舌头都没动一下，声音同时传入自己的耳中。
“老婆子，你比我还能装神弄鬼，说我干什么。”
飞子轩看向斜对面，那名坐轮椅的老奶奶微微抬起头，透过老花镜，眼睛向上一翻，算是看了这边一下，又低下头打盹。坐在旁边还有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陪着。
这位奶奶看上去是这群老人中最老的，最没精神的人，雪白的头发，微胖的脸上皱纹满布，低着头，佝偻着背，戴着的老花眼镜耷拉在鼻梁上，还是歪着的，像是睡着了一般。
飞子轩这次是真的要晕了，他严重怀疑，来的这地方是不是养老院。他再看周围的每一位老人，眼神都变了，恨不得将这些爷爷奶奶都仔细地检查一遍。
“别东张西望了，哪有那么多老不正经的，就是你看到的三个老疯子。”梅爷爷似乎觉得刚才将自己带进去不妥，又补充道：“是两个老不正经，老疯子，我可不算，我很正常，他们两人才是。”
梅爷爷没有用传音，低声告诉飞子轩。
飞子轩有些不自在了，正襟危坐起来。
“别紧张，放松些，有什么好紧张的，来，放松。”
梅爷爷的一句话像是有魔力，飞子轩还真的放松了不少。
有两人从树林里快步向这边走来，一男一女，都在三十左右。他们走到表演场的边缘，扫视上这里近百号人，然后将目光停住飞子轩这里。那名女子绕开表演场，从后面走到飞子轩所在地方。她俯下身，显得恭敬，头接近飞子轩和梅爷爷之间，低声说：“院长，王老的病又犯了。”
梅爷爷听到后，轻叹一声，站起身，从后面退走离开人群。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怪事这么多，一个接一个的意想不到，这位梅爷爷是院长？难道是这个养老院的院长吗？
一名中年工作人员追上梅爷爷，像是询问什么事情，梅爷爷向飞子轩这边指了一下，飞子轩隐约听见“就这两个小朋友”，梅爷爷说完，转身离开，脚步不快，速度却很快，后面两名青年小跑才勉强跟得上。
飞子轩现在一点其他的心思都没有，脑袋里全部是来养老院后，不到一个小时内发生的事情。
欢呼声和掌声将飞子轩的注意力拉回表演，场中出现一个猪八戒，光影形成，虽然仍然有些透明，但已经很清晰了，猪八戒坐在一块石头上，想弯下腰，被肥大的肚子顶住，怎么也弯不下去，红色的西瓜汁顺着长而大的猪嘴流淌下来，滴在白白胖胖的肥肚子上。吃的时候，他的眼睛还四处张望，防止被大师兄发现，样子很逼真，很滑稽。
夏威在一角拿着笔记本，控制放映。圆形表演场的四个角，等距离放着四个投影仪仪，发出各色激光，在中心汇聚成猪八戒的头像。
猪八戒吃完西瓜，随手将西瓜皮丢在地上，左手拿起他的钉耙，耙头在前，往肩上一扛，右手揉搓肥大的肚子，很是满意地发出一声猪哼，抬脚往前走。
“猪八戒，地上有西瓜皮。”
有几个小朋友大声叫到，猪八戒充耳不闻，一脚踩在西瓜皮上。迈出的脚与西瓜皮一起向前滑动，猪八戒往后仰倒，猪八戒刚做起来，钉耙倒下，耙头刚好砸在他的脚尖，猪八戒蹦起，双手抱起脚，转着圈，嘴里叫道：“好疼啊，疼死猪爷爷了。”
滑稽而生动的表演，将学生和老人们逗得哈哈笑个不停。
短片放完，大家意犹未尽，看着夏威，好像还在等待下一集。
夏威对众人说道：“没了，就这么多。”
说完将笔记本和四个投影仪收起，放在包里，逃回自己的座位。慌里慌张的样子，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惹得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莫媛媛表演了一段舞蹈，她是学校舞蹈队的，妈妈是舞蹈演员出身，莫媛媛又喜欢跳舞，自小就练习。因此，她的独舞也让大家拍手叫好。
一位奶奶和一位爷爷唱了一段京剧后，接下来就轮到飞子轩。飞子轩原来准备表演暗器，用小石子击打抛出去的硬币，见到那个爷爷扑克牌的功夫，他就没再好意思，改成表演身法。
飞子轩纵身跃上粗大的榕树，榕树的枝丫很密集，整个空间又大，大家都仰头看着飞子轩在树之间穿梭不停，比健壮的猴子还灵巧。下面的人眼花缭乱，较好声不断。
那位坐着轮椅的老奶奶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抬着头，老花眼挂在鼻尖处，眼睛炯炯有神，哪里像个年迈垂死的老人。
飞子轩单手抓住一根水平的树干，身体一个大循环，脱手，在空中来了个筋斗翻，跃出树冠，站在树的顶部，接着就连着两个蜻蜓点水，站在树冠边缘，身体一扭，不倒翁陀螺旋转，一股旋风从树上成长，身体在旋风中飘落在地，带起的空气将地面树叶刮起，飘进气流旋涡，随着气流旋转着升上天空。
飞子轩一抱拳，对观众鞠躬，向座位走去。飞子轩感觉得到，那位轮椅老奶奶和扑克爷爷一直将目光放在他身上，直到他回到自己的座位。
坐在夏威旁边的一名大个子男生，六年级的身高都快一米八了，也是学校篮球队的中锋，平时很拽，他就是飞子轩和夏威的同班同学，叫苏豪。他碰了碰旁边的夏威，用哀求的语调说：“夏威，你是飞子轩的铁哥们，帮帮忙，求个情好吗？”
夏威侧头看着他，等待下文。
“我以前欺负过飞子轩好几次，还抢过他的东西。这个，这个，”
苏浩有些说不下去了，夏威用怪怪的眼神看着苏浩，问：“你欺负飞子轩？你抢他的东西？抢到了？”
苏浩抓了抓头，愁眉苦脸地说：“是啊，抢到了，很容易就抢到了。他也没反抗，平时欺负他，他也没怎么样啊，可是，今天他，唉，你就帮忙说个好话，让他原谅兄弟，毕竟是同学，对吧。”
夏威憋住笑，很认真地说：“这下你可惨了，他可是很记仇的。今天你也看见了，他这身功夫，可以玩死你。”
大个子苏浩一听夏威的话，脸色煞白，明显吓得不轻，颤抖地说：“那怎么办，我以前也不知道他这么厉害啊。”
旁边轮椅奶奶听见二人的对话，嘴唇抽动两下，笑出声来。后面的医生见状，忙问：“白奶奶，您没事吧？”
白奶奶动了一下身子，头略抬起，说：“没事，听着两个小娃娃说话，想笑。”
苏浩问：“奶奶，您笑什么啊？”
白奶奶的眼睛向上翻起，看着苏浩：“你这傻孩子，你旁边的同学是骗你的。那个叫飞子轩的是吧，他要是报复你，还要等到以后？当时就发飙了。别人是不想和你计较，不会记仇的，放心吧。”
“奶奶，您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问你旁边的同学。”
苏浩回头看着夏威，夏威说：“奶奶说的是真的，我是吓唬你的。飞子轩不是那样的人，我都经常欺负他。”
“啊，这飞子轩也真怪，这么多人欺负他，他都没还手过，要不是他今天表现得这么厉害，还以为他胆小认怂呢。”
白奶奶又笑了一下，说：“你这傻孩子，那因为你们是他同学，那孩子念情。”
说完，身体一缩，头又低下，开始打盹。
自从飞子轩回到座位，莫媛媛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飞子轩。不光是她，在场的同学，除了夏威，没人知道飞子轩会功夫，都以为他体育好，成绩好。这些已经让人很羡慕，现在见他刚才的表演，才知道他的功夫还这么厉害。
飞子轩被这个女生看得有些脸红，说：“莫媛媛，你别老是看着我啊，我很不好意思的。”
莫媛媛甜甜地一笑，转过头，没再看飞子轩。旁边的奶奶见两个小娃的举动，嘴角翘起，想起自己小时候的往事，心里暗叹一声：“我小时候啊，也是这般。唉，时间过得真快，就像是昨天的事情。童年，年轻，真好啊。”
海珠市三号渔港，近百条中小的渔船停泊在港内，现在是休渔期，渔船禁止到珠江流域捕捞。海珠市的春季休渔期一般在三月底到六月底，每年会有小幅度调整。不过，远海捕鱼并不在这个时间范围内。
靠近渔港的一条街上，叫渔村街，这是海珠市最老的地方之一，街道东面是渔港，还有几家渔船修理作坊。西面是住房、商店，酒馆等等。这里的老户早就搬到其他地方，留着这里的地和房，要么是出租，要么就卖掉了。这里的住房都是七层以下的私人建筑，大多都租给那些船员水手，或者是在附近做生意的人。
那些出海回来的人，不能回家，或不愿回家，或无家可归的渔民和船员大多住在这里，花钱大方些的就单间或两人一间，节省的就会四人一间，甚至八人一间，都有。这里的人也很杂，什么口音的都有，也不管他人是什么身份，什么历史，大家都是混口饭吃，没必要知道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