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因她而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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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油油的庭院中，绽放着玫瑰，郁金香，无尽夏等姿态优美，颜色各异的花朵。干净的庭园路面上，铺着光溜溜的鹅卵石子。
这偌大的溪流、造景以及名家雕塑建筑皆备的花园之内，耸立着一座造型优美气势恢宏的私家别墅。占地竟然达一千多平米，这在如此发达与时尚的N 国也是数一数二的。
这是修绎的祖父修衷道，当年送修绎的成人生日礼物。十几年间过去，这栋别墅建筑仍令人流连忘返，美得堪称艺术品。据说建筑之时，设计师对光照、窗景，墙面外形以及花园的植物分布等等都做了详细而别致的凝心思索。
修绎在外面有阳光洒落的欧式风情长椅上落座，闭目养神了一会，随后起身，走入了别墅的大门。身边跟着的神色庄重的管家和两位人高马大的保镖，亦步亦趋跟着走进别墅。
穿过几个走廊，修绎走上二楼的私人休息室。他要处理文件，管家和保镖便在外面的沙发椅上恭候。寻常，为了安全和周到的服务起见，一般他身边总留几个人的，现在在这片国外郊区的私家之域，里里外外已设置了森严的保安机制，无须担心人身问题。
修绎进去后，躺在书架一旁的灰调大沙发上，继续闭目养神。作为点缀的暖色灯饰下，面前一小小的长型桌几低调奢华。他抚一抚俊美的额头，慢慢睁开眼睛。
参与打理的几个集团的事务，目前终于处理的差不多了。
他不由想起，和李筱洁一同在花园餐厅的那晚来。当时他们在商谈开连锁咖啡厅的事宜。
不久，他发现身后的位置，坐着的女子 ，竟是她。和另一位女生点完菜后在交谈着什么，声音不是很大。
好奇心驱使之下，修绎将教养放置一旁 ，敏锐地竖起耳朵，密切关注着身后的动静。
突然，他的神情渐趋严肃起来。刀削般冷静的脸，禁欲感的薄嘴唇，染上不可捉摸的隐忍。
修绎抿着嘴唇，将手中的茶杯轻放置在桌面上。
对面李筱洁在描绘合开咖啡店的梦想，眉飞色舞，根本没注意到对面男人细微的神色变化－－约了好几次，总算在今天给请出来了，她只顾着陶醉了。
当时有些细节没听清，但缜密如他，修绎已可把大致的情节勾勒出来了。
已经有男友了？
他几乎不受控制地，涌上极度的沮丧，愤怒，不安与焦急。
不过目前好像是失恋状态。
修绎紧蹙眉头回想。
男友？失恋？婚姻？
－－自从他知道了她，便无法想像在未来这女子与其他男人结婚的场景。
修绎摸不清这股躁动与急迫的来路，然而清晰地感知到，那个女孩子的一切，却必须与他相关，必须属于他。
***
“少爷，打扰您了，对方说务必务必请您尽快过目。”
管家张叔敲门，将他的发小郑晨辉送来的资料递给了他。
简直孺子不可教也。
修绎闷闷不乐地翻着一张张资料。
郑晨辉在A市刚成立一家公司。在商场是个小白的他最近找上修绎，请他临时为自己坐坐镇。
这不，刚才又加急送了一堆资料来。
虽从小一起长大，但郑晨辉的性格没修绎那么强势，总是乐观平和，总不愿意得罪任何人。虽然上学时代，成绩一直被修绎甩得远远的，但他并不怎么介意。家里有钱有势不愁吃穿，他懒散的性子开枝散叶。
读完高中，就被母亲大人火急火燎送到一所国外大学攻读艺术系，进行改造。
初中时候他就交了女朋友阿宝。这段被认为是小过家家游戏的恋情，然而稳固地持续到大学。阿宝还跟着郑晨辉到了同一所艺术大学读书。后来，不知为何这段感情戛然而止。郑晨辉郁郁寡欢散漫了好久。最后才决定肩负起责任，先搞事业开个公司试试。
－－正是和郑晨辉出入郑的设计公司，修绎才得知了林思暖的存在。
此时，修绎阅览着文件回忆起最初遇见林思暖的那几次。
***
当时，他们经常在郑晨辉的公司逗留，每次傍晚间离开公司之时，却常看见一瘦弱的女子身影。那人坐在公司入口处的等待室里，一天又一天，对着窗外发呆。一开始修绎并未特别注意她。
那次二人又看到了形单影只的林思暖。
郑晨辉与修绎对视一眼，摸摸脑袋道：
“万一是个闹抑郁症的……别再出点什么事。那我这公司还没扬帆起航就翻船了”
他们一迈入休息室。
郑晨辉绅士地过去，一屁股在她旁边坐下。
“喂，您好？”
那个女孩吓了一大跳，低着的头颅警戒地扬起，迷惑中掺着一丝不太爽。
“您好……”
员工连自己的老总都不认识？修绎心中浮笑。
“看你一连几日坐在这里，是遇上什么困难了吗？”
“……没有呢，谢谢您……啊我就是有点困了。”
她挤出笑意，站起身就拿着背包要走。
“好吧……如果有什么困难，你可以找我谈，或许能帮得到你。我是这儿的……心理辅导员。”
女子本来淡漠的脸上，显露出不太明显的尴尬之色，“好的，谢谢……”
她迈步走，谁知刚出等待室又低头折返，迅速取走一旁椅子上的眼镜离开了。
“现在年轻人真不太讲礼貌，这样怎么与客户达成合作呢……”郑晨辉面色略微尴尬。
“你一见面，就说别人有心理问题，这也不太好吧？”
“……啊，这……”
后来在一次项目说明会中，他又看见了林思暖。那匆匆来去的身影不卑不亢，踏实负责，绕缠着一丝难掩的忧郁。
修绎的敏感嗅觉，探到了这个年轻的女子身上的一股与周遭格格不入、游离而罕见的气质。
也许旁人难注意，阅人无数的修绎，却能一下子分辨出来，且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第三次见到她，便是在她提交辞职说明的时候。当时郑晨辉在听说这个月公司一下有五个人离职，顿时急红了眼。郑晨辉非得抓来每一个人，仔细盘问离职的原因。
五个人被一一叫到了他的办公室。林思暖是其中之一。
她发现郑总，竟然是上次同自己谈话的那个“心理咨询师”。心中生疑，林思暖却未多问。
她只规规矩矩地站着，尽力不现波澜。
郑晨辉也认出她来：“是你啊。”
“嗯嗯，郑总……”
郑晨辉发觉对方似乎心不在焉，和首次跟她打照面时如出一辙的迷茫呆滞。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辞职呢？”
“真的很不好意思，我马上要毕业了，学业比较繁忙。”
“哦……。好吧。”
他忽略了人家是实习生，实习生本身变数更多。
本想说点什么大场面话的郑晨辉，眼见面前的小姑娘实在不感兴趣，一副欲尽快离场的姿态，他叹口气，决定不为难人家了。
“了解了。以后有机会，还可以选择我们集团哦，随时欢迎你。”
林思暖目光闪动，应声道“好的”。
其间，修绎一直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阅览着五人所提交的辞职信。
每个人的辞职信都洋洋洒洒写了1000字。这是新官上任的郑晨辉立下的“特别条规”。
修绎一边读着上边的文字，一边关注着女子的一举一动。
他至今，还没见过那么丧、又浑身透着矛盾感的人。
那副想要冲破牢笼的焦虑感，在敏感的他的周围四溢。唯他可察知。
这不应是一个青春活泼的女孩该有的样姿才对。
林思暖。修绎瞄着信件上的三个字。
一下走了五个人，郑晨辉像霜打了的茄子。修绎师长一般告诫郑晨辉：
“你应该做的是树立威信。而且像这种大规模的辞职，是公司内部人员的巨大变更，你平时早就该注意这些动态。这是最基本的。”
一下击中要害。郑晨辉点头称是。
***
据说，每个人都有他独一无二的能量场。
那女子衣着简朴，神态时时专注。一双非特别引人的眼睛里，情感复杂，总混杂着焦灼与抑郁。
玄之又玄来说，修绎感受到了一股，他渴望已久的能量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