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世家、花海、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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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褪去，黄昏再临，两者之间的衔接是如此自然。
人类的适应力总是在各种灾难中最大化的体现出来，失去了白昼，那就去习惯黄昏。
没有日出日落，那就欣赏一成不变的天幕，苦中作乐的办法永远多于困难。
黄昏来临之际，杨永燃准时的从冥想中醒来，昨日突破至传颂境界，还没来得及好好体会这一境界的力量，就感知到了旧日支配者的气息赶去救场。
踏入传颂境界，就代表着他已经破入新的领域，立身于英雄领域之中。
此时的觉醒者和神眷者已经能够踏空而行，神力强度相比奥秘领域提升巨大。
根据每个人资质上的差异，成功突破至新领域，神力会提升一倍到数倍不等，以九倍为极，而杨永燃是十倍，前无古人，后也不会有来者。
杨永燃起身下床，在简单洗漱后回到房间，此时二楼的徐骊邑还睡得跟死猪一样，徐鸿年也还没有回来，估计昨晚在通宵加班。
“帝都中心区的情况怎么样？”
“主人，帝都的重建已经全面展开，裂缝处均有觉醒者和军队镇守，帝都有五个区域，中心区占地最广，为核心区域，大夏掌权者也多在那里聚集。”
“东西南北四大区域分别由姜家、秦家、司马家、徐家把持，其中秦家和徐家属于大夏死忠，姜家和司马家世代经商，灾难来临后偏于自保求存。”
杨永燃看着刚回来不久的两只渡鸦，福金汇报着昨晚收集的信息，将帝都各方势力的基本结构呈现在他眼前，帝都四家，他已经遇到了三家的人。
“五位元首中，只有秦家和徐家的人吧。”
“是的，两家各占一席，其余三席从非世家弟子中选择最优秀的人担任。”
“嗯，明白了。”
四大世家掌握着权力和财富，却又把握着一个不会逾越的界限，让人们能够接受他们的存在，传承千年，四家果然有些门道。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看样子是徐鸿年回来了，果然房门被敲响，随后是徐鸿年疲惫的声音传来。
“永燃，起了没，我今早联系了元首，他们同意了，中午12点大家一起谈谈。”
“好，谢谢徐叔了。”
杨永燃打开房门，向着徐鸿年道谢，对方办事确实很有效率，离12点还早，他正好可以先去那里一趟。
“客气什么，不是什么大事，我先去补觉了。”
“我出去一趟，中午前回来。”
徐鸿年摆了摆手，示意他自便，打着哈欠直接上了二楼，准备补觉，熬了一个通宵他实在困了。
带着福金和雾尼，杨永燃走出了小楼，虽然两只渡鸦昨夜巡视了整个帝都，也知道了方位，但他答应了姜绾绾会让她带路，那就不能食言。
“久等了，现在就出发么。”
“还好，现在就走吧。”
“窝草，主人，我们一夜不在，你就拿、交了一位神眷者朋友，强啊。”
“闭嘴。”
虚空泛起涟漪，姜绾绾从中走出，仍是一袭道袍，散发着莫名的道韵，淡淡的看了一眼雾尼让它汗毛竖起，瞬间改了口。
两人没有特意约定时间，只是他正好站在这，她也正好走来。
“我直接带你过去，那里我去过，有坐标。”
姜绾绾挥手将空间掀起一阵波澜，随后带着杨永燃一起消失在原地。
……
帝都东区，是离军区最近的区域，一道长数百米的裂缝穿过了数个街区，深不见底的沟壑内，不断升腾着缕缕黑雾，倒塌、碎裂的建筑物随处可见，在黄昏的映照下有些萧条。
重建的建材和器械在四处堆放着，临时搭建起来的简易住房和帐篷有序的铺在原本的城市道路上。
现在算是清晨，但已经有许多人在劳作了，将废弃的建筑推平处理、建造新的住房、围挡裂缝、重新规划道路、食物研究，这些都是恢复民生的当务之急。
“裂缝的存在导致原本的区域不能居住，并且夜色下的裂缝中随时会爬出怪物，新的住宅必须远离裂缝。”
“暂时的退走是明智的决定，只有活下来才能在未来夺回自己的土地。”
两人边走边讨论着人类的现状，裂缝的存在始终是一大威胁，它产出诡秘和秽魔并没有固定的周期，人类不能预测危险来临的时间，只能派人时刻镇守提防。
地面上填不满的黑色裂缝，帝都初步研究分析后，认为是至暗留下的力量在裂缝之下，吞噬着进入其中的一切，以此来孕育不祥生物，并不是因为它真的深不见底。
杨永燃和姜绾绾走到了距离黑色裂缝大概两百米的距离，此处搭建了许多帐篷，沿着裂缝，十米一个，数量不少，有许多持枪的战士在驻守。
“前方很危险，二位不要再向前走了，裂缝是不允许有人靠近的。”
一个穿着作战服的年轻人从前面走了过来，劝阻二人不要再继续前行。
“让开。”
“我们有必须去的理由。”
二人的回答让徐风有些头大，自他和战友们在裂缝周围值守以来，不少人出于好奇想要去裂缝探索，都被拦了下来。
徐风看着眼前这两人，一个银发带着美瞳的少年，一个玩角色扮演的少女，容貌气质都不像普通人，这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来组团探险了。
“军方有规定，裂缝两百米范围，禁止任何无关人员入内，请你们配合，否则我们要强制驱逐了。”
徐风无奈的板起了脸，职责所在，他必须严格的按规定办事，要是他出了纰漏，又得被司令一顿抽了。
“绾绾，他不认识你？”
“以前不怎么出门和交际，遗光的任务也是元首直接通知我，他不认识我很正常，你去吧，不会有人打扰你。”
姜绾绾淡定的解释着，随后素手一挥，神威降临，直接把徐风和不远处的战士们定在原地。
杨永燃看着这一幕，有些哑然，这做事风格，和他真像，能动手就不多说一句话。
“绾绾？姜绾绾？你是姜家那个神眷者？自己人，自己人啊，收了神通吧，我们不拦你朋友。”
“拦他，拦不住，而且你们会死，我是在救你们。”
姜绾绾瞥了一眼徐风，挥手散去了神威，她说的是实话，杨永燃来到这里后，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但身上气息变化做不了假，谁在这种时候触他霉头，不死也是重伤。
“姜大小姐，您早点说明身份，我们还能受这罪嘛。”
徐风无力吐槽，感觉今天上班没看运势预测，一拦就是两个大佬，这神威压得他浑身生疼，比自家表妹徐骊邑还猛，看来今晚是该找老徐请个病假了。
“安静，别吵。”
“噢。”
姜绾绾的声音飘出去了很远，徐风和裂缝周围的战士们连呼吸都放轻了，开启一动不动的军姿模式，神眷者的话，他们很尊重，绝不是因为害怕什么的。
“对不起，我来得太晚了，今天中午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办好我就回来。”
杨永燃走到了裂缝的旁边，赤金色的双瞳中，满是悲伤，黑雾弥漫的裂缝就像深渊，在凝视着他，福金和雾尼沉默着，静静的陪伴在主人身边。
他的父母居住在裂缝之上的酒店，没有逃过一劫，身为人子，他却在父母逝去几天后才赶到此处，这是无法弥补的亏欠。
“我会为你们报仇的，无论有多么艰难，我都会做到，不用担心我，我并不是一个人在前行，你们会支持我的，对吧。”
杨永燃看着裂缝，回想起父母临终前眼中的担忧，血泪流下又被神力蒸发，悲伤一直都在他的心底，只是藏得让他自己都快感受不到了。
“为最爱我的你们，我最爱的你们，献上一片离别的花海，永别了，老爹、老妈。”
罗盘大小的魔法阵出现在杨永燃的双手掌心，一朵朵白色的菊花在魔法阵中飘散而出。
随着神力不断灌注，白色的花海，铺满了裂缝边缘，这是他最后能做的事，在失去他们那一刻，他就没有家了。
“悲伤化作恨意，斩神已经是他的执念，也是他愿意活下去的信念。”
姜绾绾默默注视着站在花海中的少年，神明夺走了他的至亲，却又给了他斩神的力量，世界对他，残忍至极又不失偏爱。
“你们该做什么去做什么，动作小点，我看着他就行了，一会我们会离开。”
“行，我们不会打扰到他。”
徐风很识趣，带着战士们又向后撤了一段距离原地休息。
前方花海中的少年明显和姜绾绾是同样的人，才能平等对话，他可不想得罪这种人物，而且对方没有什么过激举动，只是祭奠亲人。
杨永燃在花海中一站，就是接近四个多小时，要不是雾尼提醒他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他还沉浸在回忆里。
“绾绾，回去了，快迟到了。”
“好。”
即使相隔两百米，也不影响二人的交流，杨永燃看向姜绾绾的目光罕见的柔和下来，对方默默的陪他站了四个多小时，即便对于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但这份心意他记下了。
空间一阵扭曲，少年和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只剩下裂缝旁那片白色花海，在黄昏下的微风中轻轻舞动。
“两位祖宗，你们还知道回来呢，我都以为杨永燃今天要放元首鸽子了。”
“哈哈，没事的，这不是还有一个小时吗，现在出发赶得及。”
“抱歉，有些事耽搁了。”
杨永燃和姜绾绾刚一回来，就看见徐鸿年和徐骊邑正在门口等着，路边已经停好了一辆无顶的吉普车，简单交代后四人直接向着帝都中心区开去。
也难怪这父女俩着急，从军区开去中心区本就需要不短的时间，加上现在路况太差，一个小时不过是堪堪足够。
吉普车在这几日里清理出来的通道上飞速奔驰，军区的车牌加上徐鸿年亲自驾车，让大多数关卡直接放了行，在约定的时间之前，终是抵达了目的地。
黄昏下宏伟的建筑群坐落在帝都中心区，岁月在墙面上刻下斑驳的痕迹，仿佛得到了神明庇佑，这里没有被光柱扫过的裂缝存在。
大夏最巅峰的权力者们，就聚集在建筑群落内。经过身份核查的关口，四人最终来到了一座像礼堂的建筑物前，这里便是理事院，在得到了最优先的修复重建后，不过几日就已经恢复了原样。
徐鸿年带着三人推门而入，呈扇形分布的座位差不多已经坐满了人，位于最里面的高台上，共有五个座位，其中有三个位置已经坐了人。
“元首们，人我给你们带来了，永燃，接下来看你自己了。”
“麻烦了，徐叔。”
徐鸿年将杨永燃三人带到了第一排，叮嘱了两句，然后向着高台上的人招呼一声便坐下了，接下来的事他就管不了了。
“元首们，我就直说了，姜绾绾我要带走，另外我想跟你们做笔交易。”
杨永燃向三位元首直接打出了一记直球，交流成本很高，他懒得跟这些老狐狸费口舌。
“哦？杨永燃，带走姜绾绾不仅要看她本人意愿，还要看姜家的意思。还有，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交易？”
三位元首均是老人，左手那位老人，慈眉善目显得很温和，他也很好奇这个年轻人要做什么交易，至于姜绾绾的自由他们做不了主。
“我的交易很简单，我要整个大夏情报部门的最高权限，挑选带走神眷者的权力。”
“名为交易，只是我对你们的基本尊重，你们是自己给，还是我亲自要？”
“什么？他疯了吧！这是要大夏情报部门为他一个人打工吗？这年轻人怎么敢的。”
“帝都现在才两个神眷者，还随意挑选，他当神眷者是白菜吗！”
大夏最高的权力殿堂内，少年熔炉般的赤金双瞳内有日轮升起，凝视着高台上的三位掌权者。
他霸道至极的话语，引起了场内众人的一片哗然，他今日就是要让整个大夏为他妥协，成为他狩猎神明路上的鹰眼和后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