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窥视、战后、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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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的战场，硝烟弥漫，神临凡尘的攻击范围外，零散的诡秘也已经被清理干净，
前线的战士们开始打扫战场，搬运还能找回的烈士遗体、运送伤员、回收作战装备，人们没有此战胜利的喜悦，只有浓烈的悲伤和迷茫。
这样的夜晚，在以后的日子里，又要经历多少次才能结束，他们，又能守护身后的家园到何时。
没有人敢保证自己在每一次战斗中安然无恙，身为大夏的战士，今日的曙光，他们早已有了为国捐躯的觉悟。
“如此战力，只要继续保持这样的成长速度，他除非遭遇神眷者的围猎，可称当世无敌，下次再带点新东西来吧，我期待您的加冕。”
帝都军区旁，破碎的裂缝边缘，黑雾弥漫，一个女人出现夜色下，身影藏在黑雾中，目光向着远处的前线望去。
女人赤着的双足不沾凡尘，一头到脚踝的樱色长发，身着华丽的血红色礼裙，长长的裙摆被她身后一位单膝跪地的秽魔恭敬抬着。
她完美的西方面孔显得有些深邃，蔚蓝的左瞳古井无波，血色的右瞳充斥着疯狂和混乱。
“莉莉丝大人，祂让您速回美洲，堕神教会需要您的领导，进度太慢了。”
“知道了，催得可真紧，造玩具的时间都没了，非要我回去带着那些自命不凡的弱鸡，真是扫兴。”
秽魔向着面前的人转述着，流利使用的大夏语言和传颂境界的气息。
它正是那一个离开东区战场的秽魔，提及“祂”时，秽魔脸上常年不变的诡异微笑，变得恐惧和扭曲。
莉莉丝看着秽魔的变化，蓝瞳中闪过一丝不屑，秽魔，祂们忠诚的走狗，绝不可能策反的生物。
“那么，下次真正见面之时，您会有多强，真是期待。”
莉莉丝看着正在被秦馀玩命救治的少年，还有姜绾绾抬头看来的凌厉的眼神，嘴角勾起迷人的微笑，黑雾弥漫，这位神秘的幼神，在黑雾中失去了身影。
“绾绾，怎么了？”
“没什么，应该是我的错觉。”
姜绾绾凝目看着莉莉丝消失的方向，那股窥视感已经消失，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现在他们几位神眷者中除了她都已经点燃过神血，要是再有强敌来袭，怕是护不住帝都。
“呼，情况稳定下来了，大佬这波简直就是在玩命，要不是他自身根基恐怖得一匹，早就撒手人寰了。”
“你才撒手人寰，会不会说话，你死了他都死不了，弱鸡。”
“？？？”
秦馀瘫坐在地，瞪着出口伤人的徐骊邑，神血燃烧后，他感觉是真的虚了，回家里必须啃点老爷子的珍藏老药压压惊。
“谢谢，以后遇到麻烦可以找我帮忙，相信他也一样会帮你。”
“啊，不用客气，应该的。”
秦馀对姜绾绾的态度有些惊讶，对方在帝都是出了名的冷淡，除了徐骊邑谁都说不上两句话那种，现在却在替人道谢并许下承诺。
“窝草，恨我不是女儿身，痛失良机啊，我恨啊老爹。”
看着把杨永燃抱在怀中的姜绾绾，他感觉什么都懂了，帝都的冰山融了，已经被他升级为巨佬的少年，被他打不过的人看上了。
“永燃怎么样了，你们需不需要去医院？”
“他没有大碍了，医院就不用了老徐，我们这伤医院治不好。”
“徐叔，不用了，自己能好。”
“徐叔叔，我没什么伤势，我要带他回帝都养伤。”
徐鸿年带着几个战士，开着两辆车，从战线一路狂飙，冲到了这几个年轻人的身前。
杨永燃那一击让他现在都还有些恍惚，通过帝都内传来的战报，他得知杨永燃在今晚一个人就撕碎了战场，神明般的伟力，直接惊碎他的世界观。
“好，我安排人送你们回去，帝都内需要什么直接开口，打扫战场的事交给我们，辛苦了孩子们。”
他女儿和这几位都是帝都的宝贝疙瘩，要是谁出了事，元首们真会活撕了他，特别是今晚之后，神眷者的地位将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不用了，我来就行。”
姜绾绾拒绝了想要帮忙抬走杨永燃的战士，横抱着对于她来说有些修长的身躯，她不想别人靠近虚弱的他。
“原来，这就是你的意志，真的，很难让人不被折服。”
今晚的少年，是战场的暴君，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疯狂，天下无双的暴力，撕碎一切关于至暗的生物，也挽救了无数人的生命。
她看到了他对有关至暗一切事物的恨，也看到了残暴战斗方式下的决意，这是他的道路，孤寂又充满血腥。
破碎的军区防线内，忙碌也许会让人忘掉今晚的悲痛，人们各司其职沉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军区的防线需要尽快打扫出来，人们不知道明晚是不是也会有大战，每个人都不敢就此松懈。
部分战士负责回收遗体，每一个人都搜得极其认真。被碎石埋住了，那就挖，被炸碎了，那就拼，被吞掉了，那就剖开诡秘的肚子找。
哪怕只是那个人身体的一部分，他们不想自己的战友到最后只有一座空空的墓碑，战魂却还在战场漂泊。
“滴滴滴。”
“老刘，你看，车上那几个年轻人。”
“看锤子看，小魏的遗体我还没翻到，这狗杂种，没有胃袋吗，到底吞哪去了。”
“那是今晚一直在前线的姜绾绾和徐骊邑！还有那个给咱们治伤的男孩。”
“睡着那个，不会错，银色头发，终结这场战斗的绝世猛男。”
“猛锤子，那是我的神，猛男这种低端的称呼配得上他吗，丢人不文盲。”
“小声点，有伤员，别吵了。”
一辆军用的无顶吉普车朝着帝都方向开去，周围的战士们认出了坐在车上的那几个年轻人，军区内开始沸腾，又迅速安静下来。
他们神明般的力量力挽狂澜，减少了伤亡，结束了战斗，让他们发自内心的敬畏和尊崇。
“兄弟们，他们需要回帝都休息，麻烦开条道出来。”
驾驶员对着四周的战士们说道，四周的战士们都自觉让开了道路，将道路上的障碍物挪开，然后站在路边安静的看着车辆驶过，目光满是是尊崇和感激。
“你们别说，这种被人爱戴的感觉真不错，怪不得我爷爷为了大夏那么拼。”
“那是秦爷爷对大夏负责，关你什么事，别拿老人家的功劳衬托自己。”
“窝草，徐骊邑，我也点燃了神血好不，你这是无视辅助的默默付出，只看你自己的输出是吧，没我你今天早翘辫子了。”
“啊对对对，大夏第一老妈子。”
“？？？”
姜绾绾用神力包裹了靠在她身边沉睡的少年，隔绝了外界的喧嚣，看着在拌嘴的两人，目光柔和，并肩作战，同生共死，这就是同伴。
……
帝都指挥室内，众人心头的阴霾消散些许，这场大战，大夏挺住了，代价是沉重的。
“元首，信息汇总完毕，有五十个小型城市，完全失去通信联系。”
听着全国各地汇报上来的战损以及渺无音讯的部分城市，季煌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大夏共计六百多个城市，现在传回防御成功信息的只有六百出头，今夜的形势，大家只能朝坏的方向去想。
“让临近的大型城市进行侦查，把信息带回来！”
自第一个夜晚开始，飞行器就已经成为了废铁，一旦进入夜晚的高空，飞行员就会失去所五感，完全不能正常飞行，人类的空域，已经被黑雾上沉睡的至暗封锁，宛若笼中之鸟，等待猎食者的苏醒。
“帝都的防线修复明天就开始，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神眷者们都已经受创，如果明晚还有诡秘出现，只能靠我们自己。”
“让人把那些孩子的事迹宣传出去，人们需要希望，人心一旦崩溃，大夏就没了。”
“研究院和科研部，竭尽所能，杀伤诡秘的装备必须尽快研究出来，战士的伤亡实在太大，这样实力悬殊的战役，大夏经不起几次了。”
徐宁光、袁束、季煌，三位元首的命令不断下达，而秦天羽医术极好，已经赶往医院，参与伤员救治工作去了。
大夏不会在这个时代倒下，以前不会，未来也不会。
一夜之间，五十多座大夏的小城失去音信，大家都不愿意去提及，但他们心里都知道，沦陷的城市，已经成为了诡秘的乐园。
“元首，这是临江市最后传回来的影像，该市现在已经全面失联。”
“嗯？提取出来，投屏。”
季煌和两位同僚对视一眼，心情沉重，最后的影像，其含义不言而喻。
“滋滋滋……轰……”
“顶住！能撤走多少人撤多少人，临江市今天要栽了，兄弟们，为幸存者争取撤退时间。”
影像中记录的画面极其不稳定，枪炮的轰鸣声没有一刻停歇，一个男人在大吼，夜色中是一面倒的屠杀，他们的火力并不能阻挡前进的怪物。
高大的黑影耸动，地上的碎石被震动弹起。
密密麻麻的巨型生物，被防线内的高强度灯光照出了它们的样子，那狰狞可怖的形象，让指挥室内的众人心脏一紧。
那是相貌狰狞的黑色四臂巨人，身高超过六米的巨大体型，覆盖着黑色软毛的巨大手臂足有三米长，在前端分裂出一支相对较短的手臂。
明明是手臂，却和脚爪如此相似。巨人的两只眼睛，在头颅的两侧，凸起了五厘米，发出粉红色亮光。巨大的头颅被毛发和骨头保护着，一张垂直生长的巨口，从头顶裂开到，生满了黄牙，不断开合，让人毛骨悚然。
新型的诡秘，相比黑山羊眷属，这是完全不同的狰狞姿态，如果神眷者们看到这段影像，就能认出画面内的生物，被诸神放逐的的巨人，古革。
巨人们狰狞的巨口开合，发出摄人的咆哮，向着临江市内发起冲锋，践踏着血肉组成的防线。
黑雾缭绕在它们的身躯之上，被枪械造成的微小伤痕在迅速愈合，战线内的战士被无情撕碎、吞食，这是一场血腥的夜宴，不过主菜，是人类。
画面定格在古革巨人冲破最后一层防线的景象上，指挥室内的气氛沉重得吓人。
诡秘在不断出现新的类型，虽然诡秘目前没有秽魔那样的黑雾化形能力，但仅是对方那枪炮难伤的躯体，就已经极难处理。
“大家先回到各自的岗位上，该来的始终会来，我们能做只有努力活下去。”
“是，元首。”
三位元首离开了指挥室，向理事院走去，他们要处理大夏各地的紧急状况，其余人也回到岗位上继续善后工作。
夜色下的每个人，都在努力的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