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屠城、无力、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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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雾弥漫的城市内，满是硝烟、血腥和绝望，昔日里还算繁华的街道已经变成了森罗地狱。
怪物们用锋利的獠牙刺穿了人类的脖颈，它们成群结队的在城市中穿梭，用利爪撕碎人类的身体，在温热的尸体吸吮着鲜血，埋头啃食着久违的美味。
这些怪物的身形像是佝偻的人型，像犬一样的脸部，手长着锋利的爪子，直立的两只脚像是蹄子，前倾的身体，看起来就像一群站起的犬类。
它们胶皮一样的皮肤，覆盖着足以让人类致死的古代细菌，这是食尸鬼，将莫尔迪基安视为信仰的下级眷属，被人以神秘的方式带来了大夏境内。
……
如同潮水一般涌现的食尸鬼，在城市边缘的黑雾中不断涌出，进入城市中寻找活人的气息，疯狂屠戮着，食尸鬼的战力不强，但是胜在了其数量无穷无尽。
崩溃的情绪在幸存者中弥漫，食尸鬼进食的动静，就像催命的魂响，幸存的人类除了躲在阴暗中瑟瑟发抖，就只能在被食尸鬼发现后惨叫逃命，没有第二种选择。
“身为奴仆，吾等会将最好的尸体将献给至高无上王。”
像是在急促哭泣的声音从食尸鬼的口中吐出，它们对着一位站在楼顶的男子恭敬匍匐，像是在等待对方的命令。
“我忠诚的奴仆们，为了阴森寒骨之神，食尸鬼信奉的王者，莫尔迪基安，献上饱含恐惧和绝望的灵魂吧。”
“呜……”
“一座城市的灵魂，献给我最爱的莉莉丝，我克里斯将在这里踏入传颂，我一定会得到她的青睐。”
一头耀眼的金发披散在克里斯的肩上，深邃立体的五官宛如雕塑，英俊得不可逼视，冰蓝色的瞳内映着这座即将沉寂的城市，没有任何温度可言。
“如此绝望和崩溃的灵魂，她背后那位大人一定会满意的。”
克里斯面露虔诚，看着城市中的亡魂，双手捧着一本显得有些古旧的书籍，封页上是不断变化扭曲的怪脸，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他翻开了其中一页，上面画着一只巨大的森之黑山羊形象，点缀着不知年代的古字。
“传承者克里斯，为莎布·尼古拉斯大人收集灵魂修复伤体而来，吾在此呼唤伟大的死灵之书，请您收纳这座城市的灵魂。”
随着克里斯的祈愿，死灵之书上的莎布·尼古拉斯图像开始变化，一丝存于书本的神力，与书籍的死灵之力链接在了一起。
针对灵魂的无形引力向着城内覆盖，满是绝望和恐惧的灵魂被强行卷入书中，成为了献给神明的储备粮。
“不枉费我借来了死灵之书，你们都不敢来大夏，我敢，等我回去之后就是教会的功臣。”
克里斯看着不断收入书中的亡魂，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与莉莉丝平起平坐，众多神眷者对他俯首称臣的那天。
面对食尸鬼和死灵之书的清扫，成为一座孤城的龙泽市，在外界救援到来之前，就会被啃噬殆尽，连灵魂都不会留下。
……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美洲边境地带，无名小镇，破落的教堂坐落在小镇的中心，因为灾难的到来，小镇上的人们已经全部逃向了大城市，只剩下了两个外来者。
教堂中的天主雕像已经被推倒，断裂的身躯布满了灰尘，两个身披黑袍的人影，站在雕像前，身上充斥着不祥的气息，亵渎着信徒心中的圣地。
“克里斯还是去了大夏，他就那么想死？！修斯，这些疯子都想去找死是不是？\\\
莉莉丝现在的心情糟糕极了，自从被接引回美洲之后，堕神教会的神眷者简直就是一群疯子，做事随心所欲，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克里斯执意要去，就算现在我们能拦下，以后他还是会偷偷去，他还带着死灵之书。”
修斯是一个身高两米的中年大叔，干练的短发，沧桑的面容掩饰不了他年轻时的俊美，一对邪异的蛇瞳，与他的气质迥异。
他的语气中带着无奈，堕神教会这帮神眷者，在他看来就和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得到神的力量之后，任性又狂妄，不把一切放在眼里。
“莱拉愿意把死灵之书借给他，她在发什么病？别以为她还有一块妮托克莉丝之镜，就能在这里装大户！”
“出借的代价，是一座大型城市三分之一的灵魂，所以莱拉才借给了他，而且她觉得克里斯死在大夏也无所谓。”
莱拉，一个继承了深海星空之主力量的少女，当克里斯告诉她要去大夏屠一座城的计划时，她与克里斯达成了交易，以灵魂作为出借死灵之书的条件。
莉莉丝咆哮着，一脚踩碎了天主雕塑的头部，克系阵营的神眷者一旦死去，那些重伤沉睡的神明，可不会再醒来给她们摇人，死一个就少一个。
“克里斯此去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一旦遭遇那个人，他必死。”
莉莉丝不知道浮光遭遇了奥登，受到了重创，根本无力阻止克里斯，并且时间上也完全来不及了。
“是你提到过的那个大夏神眷者？”
修斯看见莉莉丝点头后，表情也凝重了下来，他知道对方是有的放矢之人，那位大夏的神眷者，有着单杀他们任何一人的能力。
“放弃克里斯，先执行我们的任务，他能活着回来算他命大，死了算他活该。”
“好。”
莉莉丝和修斯走出了教堂，他们也要去寻找克系神眷者，壮大堕神教会，统治美洲的信仰，是堕神教会的第一步。
……
此时，浮光小队全员，正在准备起飞，向着帝都返航。
李寂玥在回到机舱后又进入了冥想，而姜绾绾仍旧处于沉睡之中。
看样子她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突破到传颂境界，这次燃烧神血，她也算是破而后立了。
在这段时间里，浮光小队所有成员都因为各种状况，点燃过神血，即使有秦馀每日用生命神力进行调理，他们也需要接近一星期的时间恢复。
“队长，这次回去了，我们务必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真是一滴都不剩了，累死了。”
已经起飞的运输机内，秦馀完成了今日的队内调理，累得直接躺倒在地，一想到还要榨干自己六天，他就头皮发麻。
“辛苦了，我们也只能靠你才能加速恢复，不然关键时候不能点燃神血怎么办。”
杨永燃笑眯眯地看着秦馀，他还是把斩神想得太简单了，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做到所有事情的，譬如奶妈这种事情，还是让专人专项比较好。
“队长，你别这样看着我，你的心很脏，我不想被你玷污。”
“你再说一遍？”
“我从队长的心里，看见了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格局，我被净化了。”
秦馀直接改口，打碎了良心直接往肚子吞，自家队长诱拐李寂玥那套令人发指的操作，简直把道德的这方面发展到了极致。
“就像阳光……”
“嗯？是老袁的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秦馀的铃声和徐秀的一模一样，至于为什么不打给杨永燃，他的那部已经在战斗中灰飞烟灭了。
“喂，老袁，什么事情，我们这里躺了三个，要是不急就别找我们了。”
“？？？”
秦馀打开免提，张口就来，差点就没说浮光全倒下了，别来沾边，给对面的袁束堵得硬是好一会没说出话来。
“小兔崽子，要是浮光全倒了，老子还能活着跟你打电话？出大事了！”
“又是大事，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被您这样使唤，有毒吧。”
“别贫了，说正事。”
“噢，老袁您请。”
杨永燃一巴掌拍在了秦馀的后脑勺上，这孩子太贫了，袁束一个老人家殉职了怎么办，就是不知道气死大夏元首几年起步。
“大夏边境的龙泽市，被黑雾笼罩，在今早十点各地例行通报时间，失去了联系，龙泽市有亲友的人也无法联系城内的人。”
袁束的声音很沉重，黑雾直接覆盖整座城市，那里面可是有着上百万人口，就这样没了音讯。
“为什么现在才知道？龙泽市是一座大城吧？被黑雾笼罩没被观测到？”
杨永燃记得龙泽市是边境唯一的一座大城，这样一座大城被黑雾覆盖失去音讯，帝都方面应该会及时发现才对。
“这座城市的位置很特殊，在之前的诡秘攻城中，诡秘攻陷了龙泽市周边的所有城市，导致了消息滞后，偏远的城市也不会特地观察龙泽市的情况。”
袁术无奈的说道，龙泽市成为孤城他们知道，但是就几天时间，他们也没办法架设完新的设施，哪能料到那么快又出事了。
“你想让我们去龙泽市？”
杨永燃知道袁束接下来想说什么，关于诡秘和神明的事件，大夏有需要，他不会吝啬自己的力量。
“对，这不是命令，我们也没有资格左右你们，这算是我们几个老头子的请求。”
“那百万生命，不能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消失，大夏至少要知道龙泽市里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龙泽市，应该被屠灭了。”
“什么？！才一夜啊！”
杨永燃的眼底泛起浑浊的白光，平静的看着窗外掠过的黄昏，这个时代本就是一个悲剧，人类每天都需要面对不同的危险，朝夕不保。
“预言无法寻到对方的轨迹，以龙泽市的面积来看，有神明动手了。”
“……，我明白了，孩子们辛苦了，回家吧。”
一阵沉默后，袁束嘶哑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来，随后挂断了通话。
“队长，真的没得救了吗？”
秦馀的脸色很难看，那不是什么花花草草没了，是活生生的，生活着百万生命的城市，被无情屠灭了。
“没有，只有神眷者和神明，能够完全避开预言，那恐怖的施法范围，显然不是人力能及的领域。”
杨永燃放在窗边的手陷进了运输机的铁皮中，赤金点燃了双瞳，愤怒在胸中无法发泄，他能听出袁束的自责和内疚，却无能为力。
他想过跨越时间回去，但是回溯有神明力量出现过的时间段，之后的反噬，能让他见不到明天的遗光，直接被抹杀存在。
“这就是力量不足的无力感吗？如果我能成神，就算是真正的神明力来了，我也能把祂斩落。”
杨永燃无力的闭上了双眼，就算看到了，也无法改变任何事情。
他对力量的渴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就算是神明，也没有资格随意剥夺生命存在的资格。
“队长，这不怪你，我们已经做得够好了，等我们……。”
秦馀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杨永燃身上的气息，如火箭一般开始攀升，他脚下的钢板瞬间崩碎，直接掉下了运输机。
“窝草！队长！我的亲爹啊！”
“队长，秦馀！你们在搞什么！”
徐骊邑感受到队长的气息和飞机的摇晃，差点以为有什么东西撞到了机体，打死她都想不到有人掉下去了。
秦馀快疯了，没空理会徐骊邑，进入突破状态的杨永燃，从六千米的高空摔下去是什么体验，就算是神眷者也得摔个半死。
他直接抄起李寂玥的生命摇篮，用绿藤捆着，打碎了机舱地面，跟着跳了下去，他不会飞，不带个会飞的，杨永燃不一定死，他肯定离死不远了。
“李寂玥，醒醒！救人！”
“嗯？秦馀！你是想谋杀老娘吗！”
李寂玥在冥想中苏醒，感觉今天的机舱里，风是格外的喧嚣，甚至有些过于凶猛。
她一睁眼就看见了秦馀带着自己在几千米高空自由落体，直接挣开了绑在身上的绿藤，踏空而行。
“救永燃！他要把自己弄死了！窝草，带上我，我不会飞！”
“什么？”
李寂玥一手提着秦馀的后衣领，她一眼就看到了下方笔直坠落的人影，感觉脑子有点嗡嗡的，没有多想，直接向着杨永燃追去。
他们三人下落的方向，恰好是徐秀所在的天门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