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落幕、奢望、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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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光照耀天际，光华淹没了一切，随着诺伦的落败，暴怒的琼，与毫不退让的奥萝拉碰撞在了一起。
层叠的嘶鸣声中，虚幻的森林逐渐崩裂，那伽舍沙庞大的蛇躯，在林中肆虐翻腾，上千蛇首啃噬着兽群，两尊神影升华到极致，攻伐频出，进行着剧烈的碰撞。
在神光中两道身影战到狂暴，阿尔忒弥斯传承者与毗湿奴传承者之间的大战，在各自神技绽放后，进行到了白热化阶段。
“轰！”
琼对自身权柄的运用和理解，远比贪玩的弟弟高了不止一筹，随着神术的爆发，对手已经落入下风，再次交手之间，她抓住了稍纵即逝的机会，附着秩序神光的伽陀神锤，带着狂暴的力量，轰在了奥萝拉的胸口。
被击中的奥萝拉，横飞了出去，胸膛骨骼折断，血花炸开，死死咬住的牙关，正不断渗出压在喉中的鲜血，她身形踉跄，一脚狠狠踩在虚空，稳住了飞退的身形。
“咻！”
琼没有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时间，四臂轮转交替间，三叉戟阿比那搅动着雷光，通过阿贾伽瓦射出了雷霆之箭，直取奥萝拉的头颅。
“咳？！”
失去抑制的鲜血涌出咽喉，奥萝拉挡住了箭矢，当她想再有动作时，通过神技阿尔忒弥斯咏叹，制造的森林被千首之蛇击溃，反噬回馈而来，让她的肢体陷入凝滞，只能眼睁睁看着箭矢飞来，即将击碎她的头颅。
“呲拉……”
一柄无物不斩的玉色凶剑，随持剑之人的挥动，斩出光华夺目的赤金剑光，将雷霆箭矢击碎，四散的雷芒，在虚空中无序窜动，直至消散无形。
杨永燃站在虚空中，龙铠缓缓褪下，一头银发随风而动，冷漠的注视着神血陷入沉寂的琼，散发出摄人的压迫感。
杨永燃
“蛛城的主人，你来得有些晚了。”
“我们偏居一隅，不想掺和任何争斗，为何还是不得安宁？”
像是愚者自省，又像是找人追寻答案，随着话音落下，蛛城上空，卡罗琳正在虚空中疾驰，最后停在琼的身边。
她的气息有些不稳，散发着英灵境界的威压，显然才完成突破，看着身边脸色苍白的琼，以及被镇压的诺伦，眼中弥漫着悲伤与愤怒。
“祂们只要还存在一日，你想要的安宁，你所认为的平静，都不过是镜花水月，沉湎虚幻，忘记现实，对你们毫无益处。”
少年淡漠的话语，一点点击碎卡罗琳仅存的侥幸，她避开了堕神教会盘踞的美洲，带着家人来到欧洲，占下一座的城市，只为了能够过上安宁的生活，但事实证明，安宁不是她们这种人，能够享有的东西。
黄昏诞生，白昼离去，每夜都是梦魇，有人倒下，有人反抗，有人离去，谁能幸得几十载朝暮。那往日里，岁月静好的生活，已经是这个时代中的人们，最奢侈的愿景。
“杨永燃，你别拦着我！”
“你不是她的对手。”
手中的长弓抬起，却又被人按下，奥萝拉凛冽的目光，正死死盯着卡罗琳，她胸口一阵起伏，体内伤势传来的痛楚，让其愈发暴躁。
“阿特拉克·纳卡杀掉了阿尔忒弥斯，那是神明之间的老账，我没有和你争斗的兴致，也没有为神明善后的习惯。”
面对少女的仇视与杀意，卡罗琳显得很平静，她只是权柄的使用者，由自己的思想主导行为，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会因为神明失了智。
“你说得不错，神眷者有权实现自己的想法，包括你，蛛城的主人，你的答案是什么？”
杨永燃按住了躁动的少女，等待对方的回答，从获得神明的权柄开始，神眷者的最终命运就已经定下，现在他们在走在各自不同的道路上，但殊途同归，在未来面对黑雾之上复苏的至尊，是他们每个人的宿命。
“看来你知道一些隐秘，不然你会直接灭杀我，而不是给我一个选择的机会。”
卡罗琳似乎明白了眼前少年的用意，他显然是知道神战中，那段不为人知的隐秘，或者说，他就是那位终焉神明的传承者。
众神陨灭之后，通过世界神系神明，获得传承的神眷者，拥有极高的自由度，在最后时刻到来之前，他们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和规划发育成长。
黑雾之上的至尊，奴役了克系神明，祂们的传承者，被身后存活的神明意志所注视，有着一些不能突破的限制，但也存在一种例外，不受这种掣肘，那就是身后的祂已经战死，不受神明意志的影响。
“如你所想，祂死了，实际上你是自由之身，考虑一下带着家人，加入随我弑神的道路，黑雾散尽，你才能看见理想乡。”
“你在说什么？！那些被祭炼成蜘蛛之女的牺牲者呢？就白死了？”
“斩神，凡人没有入局的资格，活着的神眷者，战略价值，远超凡人。奥萝拉，你的温柔，不适合这个时代。”
“你！”
繁复的权柄环绕在身侧，恐怖的气息轻轻推开了奥萝拉，杨永燃面对质问，他眼中的冷漠和行动，回答了一切。
在已死亡的数千人和三位神眷者之间，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死的都是异国人，并非大夏人，他的同情心还没有到泛滥到，为大夏之外的人伸张正义的程度。
“蜘蛛之神，阿特拉克·纳卡传承者，卡罗琳，从此愿跟随在大人左右，向至尊挥刃，直至黑雾散去。”
“秩序之神，毗湿奴传承者，琼，从此愿跟随在大人左右，向至尊挥刃，直至黑雾散去。”
晦涩的神语响起，卡罗琳和琼不分先后的宣誓声响起，在神魂印记与神力的镌刻下，两道印记成型，飞向少年的眉心之前，安静悬浮着。
“契成。”
杨永燃以神语回应，两道印记随即没入眉心，与追随者建立起了神魂联系，得到了二人的信息。对方直接立下神语契约的果断，让他有些意外，或许是刻意展现三位神明的气息，增加筹码和期待值，起到了一些作用。
“契约已成，大人，希望您能带我们，看到黑雾散尽的那天。”
“大人，请让诺伦醒来，他也会跟随在您身边。”
卡罗琳与琼，来到效忠之人身前，恭敬的单膝跪于虚空之中，三位至高神明传承之人，值得她带上家人赌上这一把，搏那理想的未来。
“嗯，先走吧。”
“奥萝拉，好好活到那一天，有缘再见。”
魔法阵勾勒而出，一道身影被法阵带来，杨永燃提着沉睡的诺伦，向奥萝拉告别，带着身后的追随者离开了。
“牺牲，价值，如何衡量。”
奥萝拉有些失神的看着离去的众人，随后转身离去，她的背影显得有些落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