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闲庭信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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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晓楠晚上睡得并不踏实，她凌晨就醒了，辗转反侧，索性穿衣服起来。
想到风子轩，她拉开窗帘瞅了瞅，对面屋子亮着灯。
一宿没睡吗？
她不太确定，穿了鞋往外走，到对面屋门口听了听，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看来是在洗澡。
赵晓楠回到屋里，过了一会，五点半，她估摸着风子轩洗完了，于是发了条消息。
赵晓楠：九点出发，十点武夫入品考核。
对面秒回：好的师傅，师傅别生气了。
赵晓楠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回他
风子轩：师傅你穿衣服了吗？
赵晓楠一激动，差点把手机捏碎了，这登徒子又要干什么，她还没回话，对面发来好几条。
风子轩：不是师傅，有一些不太懂的问题要请教一下。
赵晓楠：我过来吧。
风子轩松了口气，他倒不是此地无银，真的有不少问题要问。
在屋门口等了一分钟，师傅从对面走过来，依旧冷着脸。
他赶紧赔着笑脸，把房门拉开，两人坐在客厅的餐桌两侧。
赵晓楠也不说话，风子轩先和师傅坦白了。
“师傅，我昨天晚上不是故意的。”
他挠挠头，有些窘迫。
“当时聪明哥扇了我两巴掌，哦是两拳，我脑子一热把刀掏出来，也没想伤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了。”
赵晓楠面色平静，实则脑袋转得飞快。不受控制……附身还是夺舍？
风子轩看她不说话，就继续道。
“我就觉得自己拿着刀很亲切，那种感觉特别奇妙，就好像刀是我身体里的一部分。”
他越说头越低，声音也变小了。
“师傅你可能不信，我根本不会刀法的，拿了刀就凭感觉乱挥……”
这些倒都是实话，赵晓楠也能看出来，她松了口气，点点头：“我信你。”
风子轩稍微抬眼偷看，师傅还是冷着个脸。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师傅给你喂招的时候把你打急了，你也要砍你师傅吗？”
“啊？不会不会，我怎么——”
话没说完，赵晓楠打断他。
“那你再想想，如果是别人呢，甚至是普通人呢，你一言不合就把人家砍了，真是厉害啊。”
风子轩嘴里发干，他什么都解释不了。
赵晓楠话锋一转。
“我言尽于此，再有下次，就不是我踹你一脚那么简单了，守灵人的执法者可不会留情，你能打一个达聪铭，你能打过一群达聪铭吗？”
风子轩冷汗直流，他咽了口吐沫。
“好了，你要问我什么？”
风子轩甩了甩脑袋，不敢抬头看赵晓楠。“那个，师傅你知道储物空间里长什么样吗？”
“我记得这问题我也问过我师傅，”赵晓楠想了想，“他当时说储物空间黑的看不清四周，而且没有一丝生机，只有死物能存进去。”
风子轩一比较，自己的乾坤袋可真是了不得，不光有墙有顶，而且能烧蜡烛能进活物。
赵晓楠一点没怀疑什么。“挺好的，有问题要问，别傻了吧唧的自己蛮干。”
风子轩赶紧使劲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还有就是，师傅你之前说咱们去总部进修，是进修什么啊？教人打架吗？”
“我也没去过总部，不过达聪铭他们都是总部下派的。”
大聪明居然是总部来的，怎么看着不大聪明呢……
“每个分部都有不少守灵人是总部下派来的，相当于轮值吧，过几年就会回去，分部每隔一段时间也会选有贡献有天赋的去总部进修。”
“这么说总部的守灵人都很厉害？”
“我师傅就一直在总部卖糖豆，也不怎么管我，照他的话说，就是分部人穷得叮当响，买不起好糖豆，只适合过来度假。”
风子轩噗嗤一声笑出来，他现在连活血丹都买不起。
不对，他忽然意识到昨天执法人罚了五银皇币，相当于一百枚活血丹，他一下子脸都绿了，话也说不利索。
“那个师傅，要是……要是罚款三日内交不齐怎么办啊？”
赵晓楠盯着风子轩，把他看的心里发毛。
“日息一成，利滚利。”
“啊——？”
风子轩都破音了，那自己岂不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了，还买什么灵兽血，喝西北风去吧……
赵晓楠把头转向别处，淡淡开口，视风子轩如空气。
“我替你交了，日后有钱了还我。”
风子轩磕头如捣蒜，不停的给她作揖。“师傅最好了，谢谢师傅！”
“还有别的事吗？”
“有有有，师傅再耽误您一会。”
风子轩起身给她倒了杯水，引得赵晓楠一顿嘲讽。“五银币一杯水，好贵哦。”
“咳咳，不是不是，师傅别生气，我没这个意思。”
赵晓楠端起杯子喝了几口。
“我还想问一下，我昨天为什么会刀法啊……”
赵晓楠举着杯子，僵在空中，停了几秒。
“你问我？”
“呃。”
“你今天自己去问土豆长老吧。”
“啊？那还是算了。”
他一下子就蔫了，赵晓楠放下杯子，摆摆手。“说错了，不是你问他，是土豆长老要问你。”
风子轩又啊了一声，心里忐忑，上次和土豆长老对线就好比高空踩钢丝，他可不敢保证这次能瞒过去。
“你到时候别撒谎，有什么说什么，。”
“好的师傅……”
看来这次只能如实说了，不像上回，靠半真半假的鬼话侥幸混过去。
“你刀法出众不是坏事，别有那么大压力，守灵人赏罚分明，昨天的事已经做了惩罚，算是过去了。”
风子轩又不停的点头，脖子都酸了。
屋外忽然传来两声鸣笛，打破了这份尴尬。风子轩很意外，这么早谁来啊？
他站起身看了眼时间。“师傅这是找你的吗？刚六点啊。”
赵晓楠也一块往外走。“可能是梅十三那丫头吧。”
“她不是六点半才来吗？”
“你现在可是分部的名人了，她早一会来看看你，很正常。”
“呃……”
外面还真是梅十三，依维柯刚刚停稳，还没熄火。
小姑娘从驾驶室跳下来，三两步蹿过来，先跟赵晓楠打了声招呼，然后小手就招呼到风子轩肩头。
“可以啊你！”
风子轩赶紧闪身往后一躲。
“呦，都能躲开姐姐的降龙十八掌了。”
什么降龙十八掌……这要是降龙十八掌，他风子轩当场把依维柯吃了。
赵晓楠和梅十三寒暄了两句，转身回屋，她要赶紧把风子轩刚才说的刀法的事发给土豆长老，这可是新鲜出炉的情报。
院门口只剩下风子轩和梅十三两个人。
小姑娘围着他转圈，这摸摸那捏捏，搞得风子轩脸都要红了。
“看不出来啊，你怎么就能压着聪明哥打呢？”
“别闹了，咱先把口粮搬进去吧。”
“行啊，”梅十三把后车门打开，站在边上指挥，“你现在比姐姐强，要学会自己搬东西了。”
说完一溜烟跑了，留下风子轩目瞪口呆。
他刚把水桶卸下来，梅十三又跑出来了。
“对了，昨天说要帮你买早饭。”
她指了指车厢里一个大纸箱。
“喏，你搬回去，一会给我们熬个粥蒸点小笼包吃。”
说完又一溜烟跑到赵晓楠那里玩了。
风子轩笑了笑，这小妮子还是挺有意思的。
他学着梅十三之前的做法，把水槽灌满水，谷物烧鸡之类的打开包装，像摆地摊一样放在地上，下面垫着包装袋。
时间尚早，过一会灵兽们才会来吃饭。
风子轩又马不停蹄的去熬粥蒸小笼包，好在这些都是半成品，花不了太长时间。他也不知道赵晓楠和梅十三吃多少，只好去院门口嚎了一嗓子。
“师傅，早饭做多少？”
门口的小哈巴狗吓得蹦起来，他这才发现院子里多出来不少小东西，也不知道这些灵兽从哪冒出来的。
梅十三也打开窗户喊：“我俩一人喝碗粥吃十个小笼包。”
“好！”
小哈巴狗又被吓一跳，迈着小短腿叼起烧鸡走开了，还幽怨的回头瞟了他一眼。
风子轩做好饭，找了糖罐，倒了俩醋碟。
师傅喜欢吃甜的，醋碟也是给她俩准备的，自己不喜欢沾料。一切收拾妥当，风子轩到对面敲了敲门。
“师傅，早饭好了。”
不到半分钟，两人有说有笑的推门出来，梅十三还挽着赵晓楠的胳膊，不知道说了什么把她逗得咯咯直乐。
两人完全无视了他，直奔客厅去吃饭。
风子轩：……
吃完饭，两人又跑回去，留下风子轩收拾碗筷和灵兽的食槽水槽。
她俩聊的全是美容护肤化妆，风子轩一句话也插不进去。
灵兽们吃完饭又跑没影，只有小傻猫和小哈巴狗还在，这俩都在埋头苦干，颇有吃自助餐时候不撑死不回本的意思。
风子轩回屋，没关房门，他打算再看看术士教材自己记下来的重要知识点。
两个多小时一晃而过。
九点整，赵晓楠给他发消息催他出发。
风子轩两手空空的出了门，有乾坤袋就是方便，什么东西都能收起来，渴了有矿泉水，饿了有罐头和压缩饼干，受伤了有医疗包，他甚至把换洗衣服和随身物品一并扔进去了。
赵晓楠还在和梅十三说话，聊得火热。
“咦，梅十三你怎么不去送货啊？”风子轩挺奇怪的，这小妮子往常都是呆一会就走。
“你管我呢。”
赵晓楠上了小跑车，梅十三正要进副驾，被风子轩扯住袖子。
“哎哎，这是啥情况，我要跑着去分部吗？”
赵晓楠笑了，跟梅十三解释：“他不会开车，还得麻烦你再开一辆。”
梅十三反手就给了风子轩胸口一拳，嗔怪道：“你好笨哦，连车都不会开。”
“我那是不会吗？我是未成年考不了驾照，你看我steam，欧卡地平线——”
赵晓楠轰了脚油门，风子轩赶紧闭上嘴，乖乖爬进去，系上安全带。
九点一刻，三人到了习武厂。
赵晓楠带他走到侧边，这里有几部大型货梯。
风子轩注意到他们在b1，赵晓楠按了b3。
“咦，师傅，这个武夫入品考核在习武厂吗？”
“对。”
“下面两层是啥啊？”
“一层拳台，二层道场，三层训练场。”
赵晓楠特意提了一句：“道场才是练刀练剑的地方，而且都不开刃，没有拿着真刀真枪对自己人下死手的。”
风子轩赶紧低头认错，梅十三在边上捂着嘴直乐。
出了电梯，面前是比拳台那层更宽阔的训练场地，长长的跑道绕了极大的圈，中央是用玻璃围起来的健身房，跑道上没什么人，健身房里有一些人穿着背心撸铁，基本上都是深蹲、硬拉、卧推这三大项。
“豁！别有洞天啊！”风子轩啧啧称奇，没想到这习武厂越向下越大。
赵晓楠把他带到跑道外侧，这里支了张长桌，上面放了三台电脑，有仨年轻人百无聊赖的坐在那，看着清闲的很。
桌子边上立了个牌子：武夫入品考核。
其中一个年轻人注意到他们，拿起个手环冲风子轩走过来，另外俩继续聊天。
“您要入品考核是吧？”
风子轩走上前：“是我，麻烦了。”
“客气了，您把手环戴上，监测生命体征的。”
风子轩照做。
“麻烦说一下姓名编号。”
“风子轩，编号五个九。”
“查到了，预约的上午十点是吧？”
“对。”
“现在没人，直接测吧。”
“啊？还能这样？”
他想问问师傅，一转头，梅十三和赵晓楠都在远处唠嗑，师傅看见他张望，不耐烦的摆摆手，丝毫没有过问的意思。
风子轩：……
他只好跟着年轻小伙往跑道起点走。
“咱先测五十米还是一千米？”
“还能自己选呐？”
“那是，入品考核水的一批。”
“额，先五十米吧。”
小伙指了指四五六这三条短跑道：“你准备好了自己跑就行。”
“没有吹哨计时什么的吗？”
那人抬头指了指，风子轩也仰头看去，头顶十几米处有不少摄像头，全方位无死角的照着他们。
“智库给你计时呢。”
风子轩点点头，还挺高科技，他选了最边上的六号跑道，原地抻筋拉伸。
他准备好了，直着上半身就冲出去，刻意放慢些速度。
之后又按部就班的测了一千米和引体向上、俯卧撑，这些项目他都放水了，结果正好卡着分数线。
“没问题，来把手环给我。”
赵晓楠她俩也注意到风子轩结束了，从远处走来。
“怎么样？”
风子轩大手一挥，拍拍胸脯。“师傅，不是我吹，闲庭信步。”
那小伙打了几张纸出来，一边看数据一边说。“这成绩很好啊，真是闲庭信步了，跟二品的差不多。”
风子轩：？？？
他明明哪个都放水了，怎么可能被看出来是二品实力，其他俩人也奇怪的望着他。
“别看我，我不知道啊……”
赵晓楠把那几张纸拿过来，风子轩也赶紧移到她身后偷窥。
五十米跑六秒五，这不是刚好卡着及格线吗？他往下看。
平均心率九十八，血氧百分之百，后面还有血压什么的。
再往下，还有平均速度折线图，加速度折线图，最高速度和最低速度，林林总总一大堆数据……
风子轩大呼不妙，智库不愧是最强AI，而且自己带着监测生命体征的手环，数据不能篡改，心跳血压他也不能随意调整
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