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高端的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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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被黑蛇卫称为大案的案子，把林升与杨斯年的好奇心给吊了起来。
林升一如既往地闷骚，一边喝酒，一边眼光灼灼地看着闵伯阳，杨斯年则单刀直入地问道：“这么说，这些案子是可以说的咯？闵校尉？”
闵伯阳点了点头：“这案子现在捂都捂不住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最近两个月，随州、汉阳、巴陵、零陵一带，连续有人被灭门，甚至城外的小村子还出现了被人屠村的事情，总计死伤已经上千人了。”
杨斯年眨眨眼，有些反应不过来，四个州范围内连续出现灭门屠村？雷国人打过来了吗？
林升倒是对此有所耳闻，他皱眉说道：“我也见过一个被屠灭的村子，所有人的死状……”
闵伯阳看了一眼林升，说道：“二十天前，巴陵小孙庄的屠村案子，就是你报的官吧，林兄弟？”
林升默默点头，黑蛇卫插手了这个案子，知道都是谁报的官倒也不奇怪，尤其是他这种小有名气的游侠儿。一般来说，游侠儿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报官，他们会用江湖规矩解决问题，但是小孙庄里死的数十人都是平民百姓，跟江湖扯不上关系，林升也没有线索，所以便找上了当地的县衙。
当时县衙还与他发生了一系列的冲突，师爷甚至想过拿他顶缸……
可惜，小小的县衙只有一名捕头四名捕快，加上二十个衙役，连十个后天武者都没凑出来，对他们来说，跟林升的交手就成了个一个悲伤的故事。别指望一个游侠儿会乖乖听官府的话，哪怕他是来报案的。
不过现在林升回忆的重点还是当时的小孙庄的惨状，他说道：“我也是在江湖上闯荡了十多年了，从未见过如此丧心病狂的案子。”
他猛地灌了一杯酒，像是给自己壮胆：“七十多个人，男女老幼，无一活口。”
说到这里，他的话语顿了一下，接着用无比忌惮的语气说道：“每一个人都被开膛挖心，而且尸体干瘪。最可怕的是，死了这么多人，我在庄子里连一滴血都没看到。”
杨斯年皱眉道：“是有食人心脏的邪祟妖孽作恶？”
中洲大地的邪祟种类繁多，甚至其中的大部分都不为人知，其中就有不少喜欢吸食人血和生啃人心的家伙，他有此一问倒也不是无的放矢。
这问题林升早有思考，他摇头说道：“不是邪祟，是人干的。”
“所有被杀的人都是被利刃开膛，被挖心的时候只怕还活着，这个我绝不会看错。就是不知道这些人用什么法子取走了所有人的鲜血，我在庄子里的时候，甚至连血腥味都没闻到。”
所有人的尸体都堆积在一起，苍白干瘪，仿佛风干的腊肉，回想这个情形，哪怕是桀骜不驯的游侠儿，能举手投足间连杀巴山四虎中的三人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林升，也不禁口干舌燥，甚至拿刀的手都有些发颤。
他连忙又喝了一杯酒压惊。
闵伯阳接口说道：“这案子各地官府都管不了，所以上报了朝廷，圣人大怒，所以我们这些鹰犬便只能来查案子咯！”
“也正是因为这一次贼人所图甚大，甚至已经到了迫不及待和肆无忌惮的地步，所以给我们留下了不少线索。”
他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凝重地说道：“两位可曾听说过玄黄教？”
见两人点头，他叹息道：“这原本是个在东海国活跃的教派，现在居然闹到我们荆国的江湖都人尽皆知了啊。”
“去年九月，他们就在九江州做下大案，屠灭了一个村子数百口人。圣人派遣我等对他们进行剿灭，大战了几次，让他们损失惨重，暂时偃旗息鼓。”
杨斯年心里暗暗冷笑：他们是帮你们少主人脱胎换骨才搞出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圣人转头又把锅全甩给了他们，还请了各路高手一起剿杀，照义父说的，真是又当又立啊。
只听闵伯阳又接着说了下去：“没想到事情过去不到几个月，他们就卷土重来，连连作恶。”
杨斯年忽然问道：“那你们是如何得知，做下这些案子的是玄黄教呢？”
闵伯阳坦然答道：“因为我们交过手！七天前，他们在巴陵又做下血案，只是在收拾手尾的时候被我们追上，他们三死两伤，而我们黑蛇卫出现在这里，就是在围捕逃走的那两人！”
他转过头，对一直缩在墙角的那祖孙俩笑道：“你们说是不是啊？”
见他如此做派，林升腾地一声就站了起来！而杨斯年则仍旧似笑非笑，只是也转过了头，看着那受欺负的两人。
不知何时，那两人也站了起来，老头儿腰也不弯了，背也不驼了，一双昏花的老眼变得深邃而灵动，他嘿嘿干笑了两声，说道：“你们这群鹰犬，还真是难缠。”
他左右看了看，说道：“不过，现在只有你闵伯阳，再加上这两个先天境界的年轻人，只怕拦不住我。”
他慢条斯理地扭开胡琴的琴杆，从里面抽出一把二尺来长的细剑，用手指轻轻一弹，细碎的嗡鸣声顿时回荡在驿站中，久久不息。
这老家伙眯着眼，满含深情地看着自己的细剑，用一种呓语般的声音说道：“碎蜂，终于又到了你痛饮鲜血的时候了。”
林升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碎蜂剑”万自如这个名字他当然听过，这家伙是个无门无派的邪道剑客，也有人说他的师门中人都被他杀光了。
这人的武功不算是什么邪魔外道，一柄剑又快又准，据说能“举剑刺蜂群，蜂落如雨”，但是他性格残忍嗜杀，尤其可憎的是，他连小孩都不放过，自称剑一出鞘必要见血，甚至无缘无故杀死路上的行人。
这样一个凶人仇家自然是不少的，但是他确实武功高强，多次躲过仇家的追杀，甚至反杀仇人，一直逍遥到了七年前。
七年前，他在汉阳附近出没，之后便消失无踪，不料却是加入了玄黄教。
对于这种凶徒，林升的原则当然是不服就干，自己的武功虽然可能略逊一筹，但是连拔刀的勇气都没有，那就真的愧对游侠儿的身份了。
二话不说，断刀出鞘，手腕微微一弹，一招迎风掸尘便扫向万自如的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