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回 黄河大王吐实情 拓龙现身血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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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c竟然看到黑白无常从黄河里现身，着实吃惊不小，心里暗道他们来干嘛啊，难道德才的事情他们发现了？于是立刻和墨龙小棠跳入黄河，来到了黄河大王张曜的黄河宫。

此时张曜正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地上还有个摔碎的茶杯，门外通禀说有三人求见，张曜正纳闷又是谁来了，王小c三人走了进来。张曜一看，心里稍稍安定。在兴国寺的核桃会上，几人聊了一会儿，后来刘复丹求助，王小c才离开去了锦屏山，没过多久张曜觉得索然无味也就走了，没等到核桃会闭幕。

张曜赶紧让一旁的人收拾，又请三人坐下，王小c看出他有心事，便问道：“张公，您是有什么事吗？刚刚我看到黑白无常从这里出去，他们是所为何来啊？”

“唉！”张曜叹口气，还没等说话，一旁跑出来一个十岁的孩子，边哭着边跪在张曜面前，道：“张公，您得救救我妈妈啊？”

张曜急忙扶起那孩子，柔声说道：“德才，你快起来，你刚才都听见了？你妈是个苦命人，我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吗？你看，我都已经请人来帮助了，你先进去，我一定会把你妈妈救出来的！”

德才泪眼模糊地看了看三人，他之前见过王小c和小棠，知道他们有法力，当时救活自己母亲的时候他们帮了很大的忙，于是转回身朝着三人也重重地磕了个头，才忍着哭声离开。

王小c更不明白了，德才的妈妈不是已经救回来了吗？李天宝以寿换寿，匀给了他的发妻刘锦玉二十年的阳寿，而且张公还刻意消去了他们的记忆，按道理说，李天宝夫妻应该已经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怎么德才又会说救救他的母亲呢？

“小c，我知道你们是为什么来的？《太上经》，我说的对吗？”

墨龙问道：“您怎么知道？”

“小墨，这还听不出来吗？”王小c缓缓说道，“看来我们是猜对了，想必那本《太上经》就在张公您的手里吧？”

“不错，你还知道什么？”

王小c便将刘婆子所使御魂术和《太上经》拘禁魂魄、役使鬼神出自同门道法的猜测说了一遍，张曜听后不住地点头，说道：“王小c你可真不是个一般人啊！那你能猜出我盗经之意图吗？”

“两个字，水鬼！”

张曜突然为之一动，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王小c，心里赞叹不已。墨龙问道：“什么水鬼？小c你就别卖关子了，赶快说吧！”

“今天我从巴漏河经过时，遇到一个七八岁叫方贵的鬼孩子，是在河里淹死的，我便到胡山上找穆山神问了问关于水鬼的事情。”原来淹死的人是死于意外，因此不甘心死因，也算是有牵挂，所以不能投胎。因此在他人玩耍于河边或水中的时候，就会迷乱人心，将人拖入水中淹死，然后捉其魂魄交给鬼差，一命换一命，这样鬼差就会让其投胎。而另一个魂魄就要代替其呆在水中，等待下一个人，如此循环。王小c继续说道：“我突然想起德才来了，刘婆子对待孩子的感情固然打动了您教她法术，可黄河里每年淹死这么多人，他们也都有父母家人，您却并未教给所有人。之前您说要留德才在您身边做一名府兵，我想，您的府兵里应该不只有德才一个水鬼吧？”

张曜面色凝重没有说话，王小c说道：“张公您因治河而获封黄河大王，大明湖畔建起张公祠，足见您恩德广大，心怀众生，基于这一点，那么所有的猜测也都有了根据，您说对吗？”

“知我者，小c也！”张曜如同遇见知音一样，动情说道：“许多年来，你是第二个解开我心事的人。冥府规定，横死之人不入轮回，尤其是水中溺亡之人，还需要寻找替身以命换命。溺亡的，有失足落水者，有善泳不支者，还有轻生寻死者。黄河济南段区区183公里，每年溺亡悲剧不断，这些魂魄不断在河内沉积，寻找替身，日复一日，何时才是个头呢？冥府自有冥府的规矩，也是上天钦定，我无力更改，可是既然让我管理这段黄河，又怎能忍心装作视而不见呢？直到我听闻锦屏山上有本《太上经》或可助我，可那刘复丹视其如珍宝一般，再加上此经乃是锦屏山道教一派不传之秘，怎会轻易拿出来呢？于是我只能剑走偏锋，扮作杂耍的柴大圣伺机将经书偷了出来。我根据经书修成御魂术，将一众水鬼收入府兵，不用再游荡漂泊，待其阳寿尽了再助其投胎转世，免去了寻找替身害人之苦。这么多年来，唯有对刘锦玉我做法是欠妥的，人的命数本在生死簿中清清楚楚地记载，可我见他们母子发了一时恻隐之心，教她法术，役使魂魄，虽然多和德才待了几年，却也让她大限早至，不得已又让刘天宝以寿换寿，换来二十年寿命。”张曜叹口气，“唉，谁知却引来鬼差，今天黑白无常到此就是调查此事，他们询问于我，并说已经把刘锦玉带回地府拷问去了！”

小棠在一旁急道：“他们一家本就挺可怜的了，她丈夫已经舍了二十年阳寿给了她，鬼差怎么又把人带走了呢？我们得想办法救救他们啊！”

张曜摇摇头无奈说道：“如今我怕是自身难保了啊，一面是碧霞元君查探《太上经》丢失，一面是冥府鬼差调查水鬼之事，桩桩件件都会指向我。想要去地府救人，谈何容易，森罗宝殿岂是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

几人在黄河宫商量了一夜，也没得出个结果来，就在这时，门外有人报事，说有人在宫门外叫喊要见张公，几人一齐出去来到门口，只见地上趴着一位，浑身血迹斑斑，衣衫褴褛，像是遭受了许多严酷的刑罚，身上伤痕累累，惨不忍睹。张公急忙跑过去，将那人翻转过来，王小c一看，那人额头上赫然立着两支龙角，只不过都已残缺不全。墨龙突然大叫道：“小拓！”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那人身边，眼泪夺眶而出，“小拓，你这是怎么了啊？这些年你都去哪了啊？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你告诉我，我替你报仇！”

王小c和小棠都听出来了，眼前这位就是绣江河龙王失踪多年的太子拓龙，此时他已说不出话来，看着小墨，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然后昏厥了过去。张公急忙将拓龙抱进黄河宫后殿，轻轻放在床上，让他平躺下。墨龙看着和自己一块长起来现在却遍体鳞伤的小拓，心里极为难受。王小c心痛之余却纳闷儿，拓龙是在哪受了这么重的伤啊？为什么又会来到黄河呢？看来这些疑问得等到他醒来才能知道了。张曜看着伤势极重的拓龙，泪水模糊了双眼，他右手掐诀，一道光芒将拓龙包围，只见拓龙身上的血污逐渐清除，身上一道道新旧伤痕显露出来，遍布全身，让人不忍直视。过了一会儿，拓龙依然没有苏醒的迹象，张曜摇摇头说道：“小拓伤势太重，已经超出我的能力了！”

墨龙趴在床头，不住地呼唤小拓的名字，王小c问张曜道：“他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唉，这个不好说啊，我刚才探了探他的五脏六腑，受到了极大的震荡，而且阴寒侵入仙脉，已经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张曜灵光一闪，突然说道，“有个地方或可救治小拓！”

墨龙急忙站起来，问道：“快说，在哪里！”

张曜拍了拍墨龙的肩膀，让他稳稳心神，说道：“在章丘长白山南部有一山峰叫东岭山，在东岭山西北山脚的山坡上，有一个大夫......”

墨龙一听有法子救小拓，还没等张曜说完，就赶紧招呼小c快走，他一把抱起拓龙，一溜烟儿离开了黄河，王小c和小棠向张曜辞别，也跟了出去。此时外面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万籁俱寂，东边的地平线泛起一丝亮光，三人带着拓龙一路半空疾驰便来到了东岭山，只见山巅巨岩矗立，犹如南天一柱，蔚为壮观。诸峰之间，巨岩相倚。他们按照张曜所说到了西北山脚的山坡上，放眼望去，只有山峦叠聚，野草满地，墨龙疑道：“张曜不是说这里有个大夫吗？怎么连个人影也没有？”

王小c埋怨道：“谁叫你这么着急的，也不等张公把话说完！”

“我不是为了救小拓着急吗？咱们快找找吧，哪里有大夫啊！”

三人仔细寻找，的确是没有什么人影，更别说会有大夫了。这时小棠一指前方，说道：“你们快看那里！”王小c顺着小棠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不远处有一块圆形巨石，高约七八米，其状如人像。三人朝着巨石走过去，越发觉得巨石五官清晰，而且慈眉善目，颇象一位老者，石上刻有篆书，写着三个大字：“大夫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