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自私地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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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欢林齐之，一直都喜欢。
钱多多把埋藏在心里那么多年的秘密在这种情况下和自己的父亲说出来，是她极其不愿意的。
尽管如此，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竟觉得松了一口气。
“好，你喜欢就行。”
钱国民哽咽着，孩子大了，什么事她都能自己拿主意。林齐之就林齐之吧，这孩子也没有很差。钱国民这样安慰自己，从前的种种就翻篇吧。
钱国民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钱多多真的长大了，他老了，他护不了钱多多。
他觉得自己该放手了，让钱多多自由地飞翔，他作为钱多多的爸爸，他应该成为她的助力而不是阻碍。
“找个时间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好好聊聊结婚的事。”
这一次不能草率，一切都应该按规矩来办事。两家人坐一块，谈拢了再结婚，不能便宜了林齐之。
“好！”钱多多点点头。
习惯有时候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些人哪怕分开了这么多年，还是觉得他是最好，别人再好，也比不上他。
马娇娇醒了，就目前情况而言，医生建议转到血液科，做全面检查，看看病情有没有恶化，必要时建议还是进行二次移植手术。
“我不想做化疗，做手术。”
马娇娇很排斥。那样痛苦的日子，哪怕四年过去了，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恐怖，马娇娇真的不想再受这样的折磨了。
“妈，医生只是建议我们做检查，现在检查都还没做呢，你就说这种话。”
钱多多安慰着马娇娇，她也希望是好结果，这样马娇娇不用再受苦。
“我不管，这次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再待在医院里的。我要出院，现在，马上！”
马娇娇挣扎着要下床回家。
“妈，你能别闹吗？做个检查大家都能安心。”
检查结果出来了，如果是好结果，咱们就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只要按时吃药，按时复查就好了。
“就是，你说你，这么大年纪了，还不知道轻重，就当为了我们好，老马，你就配合一下，做个检查吧。”
钱国民也在一旁劝说着。
“我这辈子都为你们活了，就不能让我任性一次吗？为我自己活一次。”
这日子或许很短，但至少为自己肆意活过。
为了这个家，马娇娇从一个妙龄女郎变成了一个黄脸婆。她的付出，可想而知有多大。
大家都陷入了沉默，钱多多和钱国民虽然是马娇娇最亲密的人，但也不能替马娇娇做任何决定。
“妈，你就舍得我和我爸吗？”
如果，钱多多说的是如果，如果检查结果真的不尽人意，真的就不治了吗？她和钱国民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马娇娇一点一点失去生气呢？
“舍不得啊！可能怎么办呢？”
谁都想像奶奶一样，无病无痛的，安详地离开这个世界。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这样的福分。
奶奶生前，忘记了一切，了无牵挂地走了。遗忘是这个世界对奶奶的仁慈，所以她并没有多大的遗憾。
可马娇娇不同，她才60多岁，还算年轻。她想好好地活着，看着自己的女儿成家立业，她想陪着钱国民一起老去。
她的身体状况如何，她自己知道，再能熬也就是三五年的事。
“多多，原谅妈妈的自私。我真的真的不想做化疗，做手术了。我也是个女的，我也爱美。你知道吗？当我看着自己的头发因为化疗一把一把地脱落，我有多伤心？我不敢照镜子，我知道我那个样子一定很丑。”
四年前，在化疗期，马娇娇只照过一次镜子，从那之后，她再也不敢走到镜子前。她还记得那时镜子里的自己，瘦骨嶙峋，脸色苍白，头发稀疏，双眼无神。
在那个时候，她以为自己要死了，为了钱国民，为了钱多多，她硬是熬了下来。
现在她做不到了，她已经没有毅力和病魔再次斗争了。
她太累了，想放弃了，只想好好爱自己，做自己，至于别的，她已经无法顾及了。
“好，等检查结果出来，无论结果如何，咱们都出院回家。”
钱多多妥协了，命是马娇娇的，该说的都说了，决定权在她自己手上。
当然，钱多多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妈妈痛苦不堪。所以，那就自私一些，让马娇娇做一回自己，而不是钱国民的妻子，钱多多的妈妈。
她是马娇娇，仅仅只是马娇娇。
天啊！请善待我们的父母，让时光走慢些，再慢些，慢到我们有足够多的时间陪着他们老去。
“多多，你怎么跟着你妈胡闹呢？有病就治！这样躲避有用吗？”
钱国民不同意放弃治疗，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的妻子，他们携手走过了这么多个年头，他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他。
如果可以，他宁愿躺在病床上，面对生死难题的人是他而不是马娇娇。
“钱国民，长本事了？敢不听我的话了？”
马娇娇轻轻地踹了一脚钱国民的小腿，钱国民突然抽泣起来了。
“哎，你别哭，我踢痛你了吗？”马娇娇紧张地扒拉着钱国民的裤子，查看有没有伤到他。
其实都知道，马娇娇那点力度别说了是人伤了，就是蚂蚁也不能拍晕。
“没有，我只是难过，想哭！”
“矫情！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做什么？让人看了以为我欺负你呢？钱国民，你要是把母老虎这个头衔给我坐实了，我告诉你，我跟你没完！”
看着两个年过半百，依旧你侬我侬，打打闹闹的老人，钱多多有些哭笑不得，他们都闹了几十年了，都不腻吗？
比起现在的年轻人的感情观，父辈的感情才弥足珍贵 。
真希望能一直这样子，一直能看到老钱夫妻俩打打闹闹的。
最终马娇娇答应了先做检查，然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马娇娇住院需要人照顾，而钱国民的脚，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多久，看他走路一瘸一拐的，自己照顾自己都不行，还指望上他来照顾吗？
钱多多让他回去，回家里休息，可他不肯，说是见不到马娇娇，心里不踏实，会失眠的。
与其在家里睡不着，还不如就守在马娇娇身边，这样，他趴在床沿上他都能睡着。
拗不过他们老两口子，钱多多只能顺从钱国民，可溪溪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