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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乱世之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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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愍帝大业三年,冬,腊月初五。

在这一年,已经即位三载的愍帝在年初的时候平定了明王之乱,第一次将帝国的权柄攥在了手中,但曾经暗中支持明王的地方势力依旧让他如鲠在喉。

于是,在二月初二这天,这位年轻的皇帝向各地的诸侯发出了诏令,邀请他们在四月十五这天进京,君臣共饮,帝皇在他的诏书里充满诗意地这样写道:“人间四月,芳菲未尽,卿请速归。”

但不出意料,各地的藩王,这位年轻皇帝的叔伯长辈们,对于他的诏令却保持了一种暧昧的态度,一方面,他们对于皇帝派来的使节表示了极大的尊重,但另一方面,巧合的是,各位藩王在同一时间身体抱恙,均表示不能前往神都,而对于皇帝的要求,只是派出了几位子侄前去,加以敷衍。

但令人意外地是,对于这样大不敬的行为,皇帝并未加以斥责,而是对前来的同族皇亲们盛加款待,并且,在接风的宫廷夜宴上透露了一个消息,他将再次裂土分王。

这个消息几乎是同一时间被递到了各位藩王的案前,而在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各位王爷们犹如神迹般纷纷病愈,星夜兼程,赶到了神都长安皇帝的宫殿门前,询问事宜,争吵不休。

这时,年轻的皇帝遥指殿内那幅巨大的四海寰宇图中的一处,宣布自己将再次御驾亲征,征伐北海之国,而随行的藩王子侄们自然可以带足亲兵,横刀立马,划地为王了。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很快,浩浩荡荡的羽林天军与藩王们禁不住幼子的央求而举国拼凑出的诸侯联军一起踏出了上谷关,而当大军行进至河阳谷时,由名将韩擒虎率领的十万诸侯联军却在慌乱中被天下第一名将张须子所率领的三万羽林卫军全数围杀。

后世史称“河阳之围”。

而几乎就在同一时刻,远在内地的各诸侯藩王们惊异地发现国内爆发了叛乱,而当他们慌忙向神都长安派出的求援使者尚未走出国境之时,携带着皇帝平叛圣旨的中央禁卫军们已经冲进了他们的王宫,将他们缚于阶下。

而当藩王们被迫在高高的太极殿前低下他们高昂的头颅,等来尚未回京的皇帝处置他们的诏令之时,他们这才知道,谁才是皇帝口中所说的叛逆之臣,而这所有的一切竟是年轻的皇帝为他们设下的陷阱,目的,是为了将他们一网打尽!

为了自己的权柄,坑杀十万兵卒,这位年轻的皇帝竟狠辣至此。

一时之间,朝野沸腾。

而就在天下百姓为这无辜冤死的十万亡魂而议论纷纷的时候,已经掌握了天下权柄的愍帝再次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停下了班师回朝的脚步,而真的挥师东向,他要去做一件他本就承诺的事,征伐北海。

无疑,这是一个极为大胆的举动,但这却似乎真的证明了他并没有欺骗世人,至于十万亡魂,是为敌所杀,藩王授首,是他们勾结外邦。而如果功成,他将携胜利之威,班师回朝,从此,天下议论的,将是他的功绩了,百年之后,他的谥号将被定为“武”,弘武帝。

但他毕竟没有成功。

在手下大臣的一路反对声中,甚至连忠心皇室的张须子都罕见地表明了他反对的态度之时,这位年轻的帝皇一路率军前行,高歌猛进,却在柳城之外遭遇了北海胡地八月的暴雪,而在冰天雪地里,身着单衣铠甲的将士冻死大半,皇帝本人也一病不起。

上天似乎和他开了一个玩笑。

在这危急时刻,原本被下入大狱的张须子被重新启用,且战且退,终于将残存的将士带回了上谷关内,从此坐稳了天下名将的首位。

而当帝皇疲惫的身躯在这年的腊月初五终于到达了他神都的寝宫,来自南地温暖之乡、世家名门之后的贵妃娘娘的玉手暖躯在龙榻之上为他舒展劳病的筋骨之时,这位年轻的帝皇似乎在一夜间苍老了二十岁。

从此,这条归来的黄龙终日盘踞于自己的太清宫殿之上,而殿外,朝野上下窃窃的私语声、无辜将士家属们的秽语声、诸侯王亲们痛苦的哀号声纷纷被天军所镇压,隔绝在了宫门之外。

弘愍帝大业十三年六月十五,花好月圆。

正当曾经的那些惨烈的往事正被人们渐渐淡忘的时候,一辆慢悠悠的马车驶入了晋阳城,被淹没在人潮之中。

而乱世名将的种子,正在这里悄悄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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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先生远游,已经不在晋阳城了,你们静下心,为父来考考你们的本事。”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即使是在炎炎夏日,也穿着一身玄青色深衣,头戴一顶用黑纱抽丝作边的帽子,他坐在上首,自有一股为官的气度。

“是,爹爹!”

答话的是底下规规矩矩坐着的三个少年,中间年纪最长的那个,姿态雍容,衣饰华贵,自是一股贵族风流,小小年纪,表现得却是像大人般的故作老成。而右边年纪最小的那个虽也是一样的衣着华贵,但却远不如中间少年这般成熟,还是一副孩童姿态。

但是左边这个,年纪中等的孩子,便穿着素朴多了,只是一身寻常百姓人家里常穿的粗布麻衣,虽然干净整洁,但与右边这两个孩子相比,却像是云泥之别了。

“爹爹,今日考什么呢?是先生前日教我们的《五经注疏》么?”最小的那个孩子耐不住性子,仗着自己幼子为人宠爱的身份,率先询问。

中年男子心中不免有些诧异,《五经注疏》虽然是世家子弟之必修,但先生此时就教一群年纪不满十五的孩童研习经文,是否过早呢?

不过他可不敢对此质问,他为三个孩子请的是晋阳有名的儒师,河东大儒齐固生的高徒韩文,他当年在河东求学时就在齐固生的门下听过课,勉强可以算是这位先生的师弟,但与这种入室弟子相比,无疑是差远了。

他正了正身子,理了理自己的思绪,随后笑道:“今日先生不在,为父说是考校,其实也是父子天伦之乐,聊聊天罢了,不必如此正式。这样吧……为父考考你们前朝《太史公书》,如何?”

“好哇!”年少的孩子不禁高声以示欣喜,中间年长的孩子也是松了身子,比起《五经注疏》,《太史公书》显然更受这群少年的喜爱,只是左边这个孩子似乎置若罔闻,呆呆地看着窗外。

中年人随即沉吟起来,虽说不必正式,但若问得浅了,未免显不出自己的水平,而问得深了,难免曲高和寡,孩子们听不懂。这里虽说都是他的孩子,但平时学业自有先生掌管,不许他过问,因此一时之间,他不了解孩子们的水平,把握不住问题的尺度。

心里在几个之前已经选好的题目里权衡了好几遍,最后却是想起了一件旧事,他计上心来,微笑着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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